阮芸娘连忙柔声道,“老夫人发这么大火,因为什么?初雪也是刚来这。”
“你闭嘴!”孟老夫人一听她说话,便把方才对孟初雪说话里有所保留的怒火,全发泄在阮芸娘身上,“十几年前我就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发财说非你不娶,你以为像你这种女人可以进我们孟家的大门吗?现在我想教训初雪,这关你什么事?你插什么话?”
闻言,孟初雪莹眸霍然一沉,当年要不是有了她大舅舅所给的银子,孟发财会有今时今日地位吗?现在连当年恩人都忘了,还对她娘亲大声吆喝,看来自己要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她们没有脾气。
侧转身,眼瞳泛着光彩夺人光芒,她对阮芸娘扬起微笑,表示事情由她来处理,让她就在边上看着就好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事,有需要老夫人抱病起来教训我,我倒是洗耳恭听。”又转过身问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端出当家的架子,傲慢地问,“江姨娘说你在外面抱了个野孩子回来充当我们孟家的金孙,到底是不是有这一回事?”为了这事她连饭都吃不下,只想弄清楚事情真相。
她乍一听这事,她心里非常高兴,想着用这法子对付孟初雪和阮芸娘,她也不用再受孟初雪的威胁了。
孟初雪嘴角弧线不变,倒是阮芸娘面容神色不自然,略略有些慌乱,江丽娘见此,更为得得意地笑了,这一回她一定要把孟初雪和阮芸娘两个掰倒,孟家是属于她的,她笑着道,“大姑娘你该不会是不想承认有这事吧?我告诉你,人证我手里都是有的,不然我岂会告诉老夫人这件事呢。”
孟初雪目光轻轻地撩了她一眼,她看得出江丽娘笑容带着那跋扈嚣张,不由讥诮道,“我自己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自己会不知道吗?江姨娘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掰倒我,无非就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不过,有些东西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改变。”意思是你还是死了这一条心吧。
之前她原以为孟家财产是孟发财的,就算是江丽娘他们要拿了些许,她都可以不计较,但现在不同了,孟发财是靠她大舅舅所给的银子而发得财,那说明了孟家的一切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属于她的东西,她更不可能会让江丽娘夺走,吃下去的一分一毫,她都会让她们吐出来。
江丽娘狠瞪眼前站着冷傲的孟初雪,恨不得立即把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里折磨她,不过这些都会很快实现了。“大姑娘说这话好像我冤枉了你似的,我不仅有人证,也可以来个滴血认亲。”
闻言,阮芸娘心里顿时惶恐,抱着孟宝宝的手臂骤然收紧,宝宝感觉到不舒服就张嘴,哇哇大哭起来。
突然间,所有人目光地看着她,这让她神情更为慌了,孟初雪跨步上去,伸手捏住了阮芸娘的手臂,提醒她回神,镇定一些。
阮芸娘感觉到手臂的微痛,缓缓抬眸凝望她,眼底满满都是怯芒,不知所措,事情要是暴露了,会害了她的。
孟初雪淡定回视她,话却是对江丽娘道,“你在孟家充其量就是小妾,你觉得你有资格在这说话吗?”竟然吓到了她娘,真是该死。
江丽娘把视线看着主位上的孟老夫人和孟发财。
孟老夫人道,“为了证明这事,就滴血认亲,宝宝的血滴要是与发财的血滴融合了,那就说明他是我们孟家的子孙,如果不是,你和娘都会被乱棍打死。”边说着,孟老夫人那眼睛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令人孟宝珠和孟宝玉吴婉清她们看了心底害怕。
孟初雪坦然凝视她眼睛,神色一丝一毫都没有恐惧,“江姨娘才说了什么,老夫人就让我家宝宝滴血认亲?她又不是有什么证据说我们家宝宝是外面抱回来的?凭什么?是不是她现在生不出儿子,就说别人生的都是野孩子?这会不会对我们家宝宝太不公平了?”
“什么我生不出儿子,宝玉不是我生的吗?”江丽娘怒发冲冠瞪着孟初雪。
她淡笑自若地说,“那不是已经过继给了吴姨娘了吗?怎么算是你儿子了?”还真不是死心呀!还想着要回孟宝玉。
吴婉清心里清楚江丽娘的心还不死,这一年来她都没怀上,孟宝玉虽不是她亲生的,但好歹是她在孟家日后的依靠,这要是孟初雪被掰倒了,江丽娘肯定又会想要回孟宝玉,她一定要把江丽娘的心思给了断了才行。
“江姐姐,这事是老爷和老夫人做主过继给我这边,你如果还想着再要回去,这是不是太不把老爷和老夫人放在眼里了?他们说的话都不算数了吗?而且宝玉也在我这边都养了一年,你要回了,我怎么办呀?我也会舍不得呀!老夫人,老爷,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呀,江姐姐这是在欺负人嘛!”
孟发财瞥见柔弱的吴婉清持着帕子拭擦着眼泪,心里不由也埋怨起江丽娘,都已经一年了,还不死心,又不是禁止她去看宝玉,宝玉还是和以前一样唤她为姨娘,过继也只是名义上而已,这都还计较,一点都不识大体。“这事永远都不会更改了,你也不用哭了。”
“谢谢老爷!”吴婉清立即破涕而笑,帕子抹干净脸上的泪水。
闻言,江丽娘随即愤怒瞪着孟初雪,她原本是想着趁此次收拾完了孟初雪之后,可以趁机把孟宝玉要回身边,现在好了,事情都被孟初雪三言两语给搞砸了,所以,她更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们母女俩,她咬牙切齿地说,“我们不是在说宝宝的事,怎么扯到宝玉的事来了。”
得了胜利的孟初雪嫣然一笑,缓缓看着她,“这话题好像是你先说,我才说的。”
“事情言归正传,江姨娘你不是说有人证吗?带上来,好让她们都死了这个心。”孟老夫人突然开口道。
“是!”江丽娘对身边的郑管家使了个眼色。
郑管家出去之后,一会不到,便带着一男一女进来,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是庄稼之人,两人还是夫妻。
那女的见了孟初雪,双膝一跪,哭着哀求,“大姑娘,大贵人,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们,我们把银子还给你,我们家就只有他一个男儿,求求你把他还给我吧!”
那男的也随之跪下,跟着道,“求求你了,把儿子还给我们吧!我们原封不动把银子还给你,我们家不能没有他呀!”
江丽娘来到孟老夫人跟前,添油加醋地说,“老夫人你看,现在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吧!这孩子根本就是孟初雪她们在外面买回来,然后用来充当是我们孟家的金孙,这事你不能姑息她们,一定要把她们都乱棍打死。”
阮芸娘心思慌了,像个四处碰壁的苍蝇,当初不是说抱得是穷人家的孩子,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吗?怎么现在宝宝的父母都找上门来了,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把宝宝还给他们,她们也活不成了,孟老夫人要把她们活活地打死。
孟初雪似乎感觉她心里的措手无惜,她冷然看着脚下的夫妇,下颌冰冷得恍若冰块,就算是用火都融化不了这一股冰冷,“你说孩子是你们的?可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们,我不知道江姨娘花了多少银子请你们来说谎,但是,污蔑人你们也是要坐牢的。”
一听孟初雪冷若冰霜的话,那对夫妇立时怔呆住了,似乎被惊吓到了。
江丽娘却插话,“你不要以为你用威胁手段,就可以改变这件事的事实,他们都说的事实,不然就来滴血认亲。”
孟初雪冷笑瞥她,她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事实,之前她选择生下孩儿那一家,结果生出来是女儿,高远才会在其他处抱回了一个男儿,刚好抱得就是他们这一家,不过,高远说他们都已经同意了,而且他们也给了不少的银子。
“要滴血认亲也可以,不过宝玉和宝珠也要一起验血。”
“凭什么!”江丽娘神情骤然惊慌,用吼声来掩盖她内心的心虚。
孟初雪眼底嘲弄撩过,清冷瞟看她,“你随便找个人都说是宝宝的父母,这对我们家宝宝非常地不公平,为了公平,那就一起滴血,验验谁才是孟家的子孙。”随后她视线落在孟老夫人身上,“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这日后要是宝宝问起来,我和娘亲都可以说是,哥哥姐姐都一起,这最起码让他觉得没什么,不然,如果万一验出宝宝是孟家金孙,这件事以后让他知道了,那你们又是会怎么说呢?难道有比我说的,还有更好的法子?”
“那就按初雪所说的去做。”孟老夫人思索了半晌,觉得孟初雪说得也是对,所有人都验一验,她心底才放心,她可不想替外人养孩子。
“老夫人……”江丽娘心神惶恐,该怎么办才好?这事都是对她不利了,原本是想着对付孟初雪,现在竟然把自己都拖下水。
“还是江姨娘觉得害怕了?做贼心虚?”孟初雪不给她有退路可以走。
孟宝珠在边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下颌抬得高高,“谁怕谁呀,验就验。”
孟宝玉这时也道,“就是,验就验。”他就是看不过孟初雪老欺负他娘。
闻言,阮芸娘心神慌得无主,原以为初雪是故意这般说,没想到孟宝玉和孟宝珠都说验了,这血一滴下,事情就会穿帮了。
同样六神无主的有江丽娘,她的手脚都控制不住瑟抖。
旁边的吴婉清和孟宝瑶格外看得清楚,心里想着她们斗吧,她们做渔翁之利。
视线若似若无地掠过江丽娘,然后落在孟宝玉和孟宝珠身上,心底冷笑,终于都落网了,今天她就趁机收拾掉江丽娘他们三人,好还孟家一个平静。“好!你们都这么说了,宝宝自然也会验。”
这时,孟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春梅端了两碗水进来,孟初雪接过其中一碗水,手指在碗边磨蹭了几下,才对阮芸娘道,“娘,把宝宝抱过来吧!”
阮芸娘怀疑的目光迟疑看着她,心想自己到底要不要抱上去,可见初雪的眼神格外坚定不移,好像不会出什么问题,深吸了口气,就算是出事,在黄泉路上也有她陪着自己的女儿。
孟初雪见她一鼓作气上前来,心里觉得好笑,然而,她面容上没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