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今晚看锦鱼。”赵怀玉说什么都不愿意,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孟初雪知道,楚大哥心目中是有她的。
楚魅歌向孟初雪投去求助的目光,她目光凝视他,眼底蕴含着笑意,他看得十分清楚,心里暗暗叫倒霉,碰上她爱看戏,看来他还是自救为好。“今晚不行,我要去看老太爷,老太爷说了有事找我,怀玉,我改天再陪你去看锦鱼吧!”
他这个改天肯定是半个月之后才敢来赵家了。
“可你方才不是说要送孟初雪的吗?爷爷怎么可能找你?”赵怀玉一点都不好忽悠地提出疑惑,“你该不会是想着偷偷送孟初雪回去吧?”
“没有,小雪雪不是说她有你哥送她回去吗?我又何必送她呢?再说了,老太爷是真的有事找我,我先走了!”楚魅歌觉得自己实在是招架不住赵怀玉,连忙撤,身子一跃,飞离此地,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赵怀玉怒目瞪孟初雪一眼,决定把心中的不愉快发泄在孟初雪身上,“都是你,要不是你在,楚大哥会陪我看锦鱼,扫把星。”
说完,气恨恨地她们侧身离开,去赵老太爷落院堵楚魅歌。
孟初雪告别了赵紫萱,与赵怀墨上了马车,而两人沿着一路连一句话都不说。
眼看差不多要孟府,孟初雪宁静淡然地斜看他,“你知道紫萱的事吗?”轻淡的嗓音犹如烟雾若似若无地撩过人的心坎,让原本还在生她气的赵怀墨不由看着她,墨色眼眸少了几分冷漠,微微疑惑问她,“什么事?”
孟初雪冷笑中沁着嘲弄,“你这个长嫡哥哥好像不怎么关心她这个做庶妹的。”
一听她冷言冷语的讽刺,赵怀墨倨傲的面容也不怎么好看,沉得令人慑人心惊,下意识他便也回讽她,“那你又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你还不是过门的嫂子,你管她的事,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吗?”
“怎么说也是还有一个月就过门了不是吗?所以我关心她也是应该的,就算不计较这些,按道理来说我也算是她的闺蜜,我出于关心她也是应该的,还有,如果你要是再不关心关心她,恐怕到最后你会给你自己找了一个难题。”她现在也是好心提醒他而已,不过现在显然她这个好人,遭对方嫌弃,如果是这样,那她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她到底怎么啦?”赵怀墨虽然他心里是不认为一个庶妹会给自己找什么麻烦,不过见她神情淡然透着几分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又忍俊不禁问她。
孟初雪心里原本想讽刺他一两句话,不过想了想还是不要了,以他那冷厉性子,她要是万一讽刺他,他真的撒手不管赵紫萱的事,她不是她要的目的,于是她便道,“她还有三个月就满十四岁了,姑娘家都会想着是什么样的官人会上门求亲,她也不例外。”尤其是看到赵怀玉与楚魅歌二人纠缠,心思更为想念了。
赵怀墨浓眉轻轻一拢,低沉冷道,“说重点。”如果说是因为这一点小事,轮不到她会这般认真与自己说。
孟初雪丰润的唇瓣轻轻绽放,凝视他,“她和叶承允认识,两人并且相爱了,你我都知道叶承允是什么样的人,目的何在,这事你现在阻止还来得及,晚了就来不及。”
“他什么时候打起紫萱的主意了?”赵怀墨浓黑的眼瞳隐匿着一丝疑惑。
这事确实他要出面才行。
“是这一年里头。”她淡淡应他,“这一年朝廷是否有什么变化?”不然叶承允怎么会出这一招,按理说,叶承允为何不诱惑赵怀玉,怎么说嫡女有身份一些,赵紫萱不过是个庶女,而且要是选择了赵怀玉,那叶承允得到的帮助可是赵怀墨和赵老太爷背后的势力。
“边疆时不时受到祈国挑衅,可皇上就是不派兵出战。”赵怀墨淡淡带过她问的问题。
这一年里朝廷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她一个姑娘之家懂这么多也是无用。
孟初雪低目思索,瞳孔一会深一会流光溢彩,然而最多也是困惑重重,她总想不明白,如果叶承允的目的是为了可以出战的话,那也没必要如此,怎么说也有赵怀墨这个大将军在,那叶承允的目的又是何在呢?
赵怀墨斜睨她,随即转了视线,“这事我会处理,你回去乖乖待在孟家。”他不想见她如此烦恼这些事,而且这些大事都是应该由他们男人来处理,这其中复杂,可不是她想得这么简单。
“好。”孟初雪相继应了他话,其实说白了,要不是因为赵紫萱的关系,她是不碰这一趟浑水。
叶承允本就是一个复杂的人,尤其是他背景更为危险复杂,时时刻刻都要小心他才好。
“对了,楚魅歌和赵四姑娘是怎么回事?”突然她又想起楚魅歌悲催的脸,不由便问他。
赵怀墨冷看了她一眼,一副勿靠近的寒冰模样,“这事不是你可以管的。”
道完了过了片刻,未见她说话,他又道,“还是说你觉得怀玉配不上楚魅歌?”
她看着他,嫣然一笑,“怎么会,配不配得上你自己心里不是有数吗?我不过是好奇问了一下,竟然你都说这事不是我可以管,不是我可以过问,那我自然便是不会再问了。”
“知道就好。”赵怀墨觉得心里堵得慌。
楚魅歌这一年里头多少次去她落院,他岂会不知道,每一回他都随在楚魅歌身后,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现在倒好了,楚魅歌被老太爷推到怀玉身边,她倒是有意见了,她不仅对薛沐晨念念不忘,就连楚魅歌她也是如此多的关心。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是不错,楚魅歌的事,是他在一旁促成,而且老太爷也觉得他这法子极好的。
到了孟府,孟初雪扶着高晴儿的手下马车,没看到门口有小厮,心里虽疑惑但步伐还是袅袅地往里迈去,赵怀墨随在她身后,走在前堂的青砖铺,高远便看到她,就过来与她禀告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后,她面容微微恍然,这个郑管家报了官府,让官差来调查此案子,现在官差审问府里所有的丫鬟仆人,所以大家都凝聚在前堂里。
见看到前厅,阮芸娘上手抱着孟宝宝坐在椅子上,那一身官差衣裳,斜系着刀,面上看起来不怎么和善,像利刀一样的眼睛看着丫鬟和仆人,而在她在往阮芸娘看来之时,那官差正好把目光落在阮芸娘身上,“当时你人又在哪里?”
在孟初雪听那不是询问而不是质问,这令她心里头生起一股不悦,她这才离开多久,就发生这样的事,而且就算是余青娘死了,也不过是一个签了生死的奴婢,值得有官差这么大费周章来审问她娘亲吗?她娘亲是什么身份,先不说是赵怀墨的未来的岳母,那也好歹是孟家的嫡妻。
一个嫡妻要对余青娘做什么,也轮不到外人说什么。
阮芸娘却柔声回答,“我当时就在自己落院,有身边的婆子和仆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官差咄咄逼人道,“这些都是你亲近之人,不可以为你证明些什么,要有别的丫鬟才可以证明你这一点。”
言下之意就是怀疑阮芸娘杀死余青娘了。
闻言,孟初雪莹眸随即凝聚了前所未有的冷峻,步伐快走了几步到阮芸娘身边,眼睛寒得像是寒冬里的冰雪看着官差,“难道我娘亲身边的丫鬟就算不是人了吗?”
孟老夫人和吴婉清,江丽娘等人见了她,面容都略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孟老夫人神情非常地不自然,而正这时,孟初雪抬眸接触她们的目光,他们的神色自是逃不过她眼睛,她默不作声地回眸看着眼前的官差。
“你又是谁?”那官差上下打量了一眼孟初雪,话中语气透着不屑与傲慢。
面对他的看不起,孟初雪眸中的冰冷突地一沉,似乎升级到她目光所到处,那处就会凝结成冰,孟老夫人他们都可以感觉得到那一股刺骨的寒气,不由心底寒颤。
官差心里虽是生怕,但他一想着,自己不管怎样都是官差,孟初雪不过就是一个商家姑娘,他需要害怕她吗?为了可以恢复之前的威风,也看不到边上的孟老夫人对他是拼命地眨眼睛,他朝孟初雪低吼,“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妨碍本官差在调查案子,你活腻了是不是?”
“我是不是活腻,你很快就会知道,这案子是谁派你来调查的?不就是死了个奴婢,需要大费周章来调查?”孟初雪冷霜的目光缓缓扫看孟老夫人她们,而她们个个是不敢对视她的视线。
“现在还来怀疑我娘亲是杀人凶手,要是我不回来了,你们是不是想着把我娘亲赶了出去?”她们个个都是想出趁她不在,就想着对付她娘亲,看来这些人仍然不死心呀!
就算是有嫡子在手,她们还真有胆子敢动她娘亲。
孟老夫人心里心虚地控制不了手脚瑟了下,她是故意趁机收买官差,目的就是赶阮芸娘出孟府,就算是孟宝宝没有了阮芸娘这个娘亲在身边,不还是还有她在吗?而且在未生孟宝宝下来之前,孟初雪和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可是深刻记在心里。
而那名官差本就是在官员手下混饭吃的,自会看人的脸色行事,一听孟初雪说的话,他就知道孟初雪已经自己是被人收买来做事,又觉得自己下不台,于是他就恼羞成怒对孟初雪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指我故意针对你娘亲吗?我这是在公事公办,你要是再妨碍我做事,我就把你拉回官府去,打你板子信不信?”
对他的恐赫,孟初雪眉目淡然,“我相信,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会真的打我板子,不过在这之前我相信我会先把你送回官府,让大人罪你受贿罪,然后来个污蔑之罪,你觉得是倒霉还是我呢?”
“你……”官差看孟初雪丝毫不惧怕自己,立时心慌了,因为他在收孟老夫人的银子之前,孟老夫人有提醒他,不能得罪可要与燮国大英雄赵怀墨成亲的大姑娘,而他也是看在孟老夫人会和赵家成亲家的份上帮她这个忙。
然而,他无话说了,才把目光看孟老夫人,结果对方连一眼都没看,因为孟初雪也随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