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也知道薛沐晨中了状元一事?”楚魅歌探究目光直凝视她。
“知道。”
看她神色宁静淡然,一点喜悦之情都没,不由由问,“你难道不应该为他高兴吗?他可是中了状元呀!”
“他中了状元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还有,他身边自会是有很多人为高兴。”但她却非常清楚他内心是沉重,他背起了薛家的责任。
楚魅歌妖眸幽幽一深,狡黠转瞬即逝,一个转身落座她对面,目光不断释放出他蛊惑人的光彩,定定盯着孟初雪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其中的斗争吗?觐见皇上的人可不止三人,他却是中了状元,你不想知道这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初雪莹眸清若水,淡淡看着他,嘴角轻轻勾勒一抹笑意,“你心里想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吗?你要是想说就说,不说就滚人。”
话一完,只见她面色突地恍然,“对了,叶承允的事你调查得怎么样?有没有结果了?都好些日子了。”瞥他不说话,那就是说明没消息了,控制不了自己嘴巴,“你还常常说你有本事,就这么一点事情都调查不出来,以后不要在外面吹牛了。”
“什么我吹牛。”楚魅歌听她讽刺的话语当场站起来反驳她,“你要知道你调查的事是和皇上有关,你以为皇上没把此事掩盖了一些,你想要完整的消息自然是要久了一些,再说,你真要是觉得我信不过你可以找高远去调查,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这件事花了多少人力和银子,到了你这里一句话都没夸我,还说我慢……”
“行了!”孟初雪连忙伸手阻止他再继续把话说下去,她知道他这嘴巴一埋怨肯定是没完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你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就是了。”
这话让楚魅歌觉得有些别扭,“我又不是为了你银子才这般说,我不过是觉得你应该夸夸我。”
他在她面前老是得不一句好话,别人都是老夸他。
孟初雪见他一副小受撒娇模样,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低喝,“楚魅歌你正经一点行吗?你再要是这样我把你扔出去。”
“好吧!我总算是在你嘴里得不到一句好话。”楚魅歌撅起唇,不满喃喃自语。
“说正事。”她想知道觐见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魅歌撇了撇嘴,道,“现在朝廷是分了几派,其中一派是曜王爷的人,一派是薛丞相的人,而另一派就是怀墨了,他处于中间,而这一次京考大家都想着把自己人往上推,而这一次主考官就是丞相,这一次怀墨手下的人虽是觐见皇上但一个都得名次,丞相手下的人得了两个名次,剩下一个是曜王爷身边的人,当这其中,皇上想把薛沐晨拉下去,可出的题目却答得极好,连其他大臣都纷纷为他说话,所以他就是状元了。”
听完,孟初雪眨了心爱如碟羽的眼睫,她已经得听得出楚魅歌说这话真正意思是什么,她笑意盈盈瞥他,“你是想说赵怀墨的人没法子得名次,他心情不好,你想是我去赵府安慰他吗?”
被猜中了心思的楚魅歌怔了怔,然后朝她绽放一抹摄人心魂的笑容,他未开口孟初雪便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和赵怀墨吵架一事?还是说老太爷让你来当说客?”
“你们的事情我是听说了,老太爷说他极想你,可是他又听说你娘亲怀孕了,他又不宜来见你。”
“他来见我无非就是想把我再弄去赵府居住,对吧!”孟初雪眼神锐利看他。
楚魅歌被她看得手脚摆放都不自然,那妖娆的笑容不断地绽放,孟初雪视线与直直对视,眼底越来越寒冷,白皙的面容镀上了寒芒,让楚魅歌心底都寒栗了,对她的笑容也逐渐敛起,因为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了,懦懦道,“应该是吧!”
“我劝你一句,我和赵怀墨的事最好少理会,这也是忠告。”
楚魅歌当然知道他们两个的事他不理会最好,可这一次是赵老太爷逼他来说此事,不然他压根就不会提起,他可以不想经历左右为难的感觉,那好比死的感觉呀!
他不说话,孟初雪知道他把这话听了进去,就算他没听进去,下次她会让他又尝一尝她的厉害。“赵怀墨势力本来就是让人忌讳,如果想法子保身,最好什么都不动,但可以暗着来,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要做钦点的官才行,就算是做个师爷也行呀,大人的决定不还是要问师爷吗?没得提名的人可以去试一试。”
“这些赵怀墨应该会去安排,不然就是重新参加京考。”楚魅歌想捉弄她的心情通通都没了,怏怏道,“其实薛沐晨进朝廷,赵怀墨也是危险。”
孟初雪莹眸微微一凝,下一刻便不见,“哪有做官不危险的。”
“我说不是这个,我总觉得薛沐晨这一次当官是针对怀墨。”楚魅歌把自己心底说给她知。“我还觉得他是为了你才针对怀墨。”
孟初雪心微微一怔,为了她?他们之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还有,他身边不是已经有个表妹了吗?如果他真的要对付赵怀墨的话,他可能不是赵怀墨的对手,赵怀墨城府深沉,连她都要栽在他手上,如沐晨要对付赵怀墨肯定是会吃亏。
在朝上可不是儿戏的地方,分分钟钟都会人头落地。
楚魅歌斜睨她,“如果他们真的是斗了起来,你会不会站在薛沐晨那边?”
孟初雪思绪拉回现实,淡淡凝望他,他眼眸深邃有一丝的担忧,赵老太爷也是问她这样的问题,现在又是换他来问这样的问题,看来他们都是不相信她,然而,她又自问自己,她好像没有做出什么令人质疑的事,但也没做过什么令他们相信她的事,因为他们对她来说都是不在乎的人。
她不会去在乎一个老是算计自己的人,即使是之前对赵老太爷稍稍有一丝心软,但她也不允许流露出来。
她就是这么犟脾气的人。
“如果真的斗起来,他们两个我都不会帮,因为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战争,与我何干系?”见他眼底的担忧神色渐渐敛去,“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那如果我和薛沐晨呢?你会帮谁?”
孟初雪静静凝视他,淡眉几不可见地蹙了下,她实在想不明白他这问题算是哪门子的问题,她也搞不懂他问来有什么意义,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地问他,“你是不是脑子被人打了,所以你才问这个问题?”
楚魅歌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她这样的问题,却被她如此打击,欲想要知道答案的心也逐渐黯去。
见闪耀着无比灿烂的光芒渐渐黯然,她不由便道,“其实你问这问题根本就是一个问题,你想,如果我和赵怀墨都掉进了水里,你会救谁?”
孟初雪见他神情逐渐换得十分认真,不由又觉得好笑,她不明白他这问题有什么好想,不过,可见在他心里她和赵怀墨的地位是一样的,以后他有很多苦恼等着他。
想了半晌,只见他苦恼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双眸犹如被遗弃的小狗似的,“小雪雪你出的问题好困难呀!我要救你们谁都不是。”
她笑了,那笑颜犹如雨后绽放出来的彩虹,令人眼前一亮,心神不由自主被她吸引,这把楚魅歌看得一怔一怔,“所以你以后都不要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见他看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敲了敲他额前,笑道,“醒一醒!”
感觉到额前微疼的楚魅歌连忙回怔,目光不满瞥她,“小雪雪你动作好粗鲁呀!”
孟初雪笑过之后,突然道,“明天我会离开京城。”
“你要到哪里去?”楚魅歌笑容收敛,神色非常认真看着她。
听她语气,他敢断定老爷一定是不知道。
“出去外面走走。”
*
蔚蓝天空清澈透亮,明亮略带金黄色的光线穿过缕缕云朵,洒落大地,地面俨然镀上金光,显得生机勃勃。
孟初雪一大早与阮芸娘告辞之后,从后门上了雇来的马车,她心里仍然有效不放心,撩起布帘,看着高远,“你一有什么事立即到杂货铺里让高阳派人来通知我,我就会马上回来。”
“是,大姑娘放心,奴才一定会保护夫人。”高远郑重而坚持道。
“要是他们还想闹事,你先动他们,我回来之后再处理。”她担心江丽娘和吴婉清还会继续不死心想前来打扰她娘亲。
“好。”
孟初雪心思一定,放下布帘,让行驶马车。
昨晚送走楚魅歌已是很晚了,她才睡了没几个时辰,现在又觉得累了,她依靠着马厢,阖上眼帘休息。
颠簸的马车行驶得好好,突然那行驶马车的师傅突然吁声勒住马,面对突如其来的动作孟初雪轻轻跄踉,幸好是她旁边的高晴儿将她扶住。
“大姑娘你没事吧!”高晴儿连忙担心问。
孟初雪摇了一下首,“没事。”她掀起布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停车?”
接着她眼中行驶马车师傅的手指望过去,原来前面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驾驶马车的小厮孟初雪认识,是小五,那里面的人自然是赵怀墨,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对方马车深色布帘掀起,只见卫管家露出半个身子,他温和笑着,恭敬道,“未来大少夫人,老太爷和大少公子在这等你好久,我们一起出发吧!”
闻言,孟初雪淡然面容更为清冷,淡红的唇瓣抿紧,掀布帘的手指突地收箍,手背上青筋逐渐冒起,楚魅歌,竟然敢出卖她,赵老太爷和赵怀墨竟然在城门口拦人。
等她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他。
而在赌坊的楚魅歌频频不断打喷嚏,全身突然冷了起来,他随即就想到是谁,无奈的俊颜蹙起,心里暗道,他也是被逼无奈呀!这事说来有一匹布那么长。
接着,她又听到赵老太爷的说话,“去,把孟丫头请来我们马车,顺路又有伴。”
卫管家应是之后跳下马车,小跑几步上前,微微弯腰恭敬道,“未来大少夫人请!”
瞟着只见黑脑袋而比较神情的卫管家,孟初雪心里恼火犹如遇上了微风,迅然冒起,浑然不知她身上寒气恍若利剑那般瞬息间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