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管家熬好灵芝药水,喂赵老太爷喝下之后,赵老太爷乌黑的面色逐渐散去,面容恢复微微泛白,人已经平安没事了,黄大夫又为赵老太爷把脉,发现平稳之后他才离开。
卫管家送黄大夫出去,孟初雪守在床沿边,看着赵老太爷肃然的面容,脸上留下了岁月痕迹,嘴角微抿着,看得出赵老太爷就连昏睡还是有昔日的摄人的威风。
“今日之事谢谢你。”
“不用谢,我救的人不是你。”孟初雪冷冷道,连头也不回。
凝视她背影,赵怀墨黑眸略有些凝重
许久,孟初雪才起身,转回身,莹眸仿佛像是平静的湖面,静静看着他,“竟然老太爷都已经平安没事了,我想我该回去了,门外他们还在等着进来。”她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纠结争吵。
赵怀墨懂她意思,冷漠双眸不变,轻轻地颔首,“你先回去吧!”
孟初雪没走几步发现他也跟着自己,“你不是留下来吗?”
“爷爷中毒一事要及时处理,而且有卫管家照顾爷爷,我放心。”
赵怀墨话落片刻,卫管家就从推门进来,他们出来,赵昌平和赵昌海还有赵夫人他们齐齐涌上来,赵昌平焦急问,“老爷子已经没事了吧!”
“有卫管家在照顾。”赵怀墨淡淡一句话,他对孟初雪使了个眼色,两人肩并肩步出赵老太爷落院。
赵昌平看着他们背影,目光意味深长,随即转身进去。
留下是安文君和方灵慧,戴曼容。
“大公子心思现在都被孟姑娘占据了,我们却成了无物。”连一句话都不叮嘱。戴曼容心里幽凉幽凉想着。
“戴妹妹你想太多了,见大公子步伐急促,像是要去调查清楚老太爷中毒一事,而孟姑娘应该是回去。”安文君敏捷观察看到两人步伐虽不紧不慢,但步频不同,所以她可以推测出来。
“大公子才不会喜欢她。”方灵慧酸酸道。
孟初雪和赵怀墨走在小路,关如峰速速上前来,面容冰得厉害,“大公子,京城出大事了,有五名官员在家中用早膳时中毒身亡。”
什么?孟初雪微微惊异,下意识往赵怀墨看去,只见他俊颜冷漠,墨眸寒冷,看不出有其他的神情,她不得不佩服他可以如此镇定。
赵怀墨深邃眼眸犹如鹰眼那般锐利,这事肯定事先计划好的,世上那会这么凑巧的事。
“皇上也知道此事,传大公子进宫。”关如峰又道。
*
孟初雪回到清墨阁,若有所思地坐下圆凳,老太爷这出事,赵怀墨也去忙了,那她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呢?不过,她要是这个时候回去一定会被赵夫人大做文章,现在事情处于敏感时期,可能会牵连自己处于麻烦之中。
难道她只能待在这里?
到了午时,赵老太爷落院的小厮来唤她到赵老太爷跟前去。
她到了那里,看到赵夫人和赵怀玉还有汪氏,赵紫萱他们都在外面。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条街,那么多人女人自是成了市场。
赵夫人一见孟初雪心里就像是有一根刺正戳着她的心一样,浑身也觉得不舒服,“你来这边做什么?”
孟初雪淡眸凝视她,极其轻地笑了一下,“赵夫人这话问得实在是有意思,我能这边自然是老太爷命我前来,倒是你。”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她心思明白得很,一定是被赵老太爷赶了出来,但又不死心,仍然待在这,想着用此感触赵老太爷,可惜,赵老太爷的为人自是知道赵夫人是在打什么主意,当然是不可能会让她有机会接近,甚至连觉得看赵夫人一眼都会觉得刺眼。
“想必是被老太爷赶了出来吧!”
被孟初雪说破了事实,赵夫人恼羞成怒,“孟初雪!”然而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汪氏边上见了,心里暗自窃喜,这赵夫人在孟初雪面前哪会有好果子吃,现眼下赵夫人还去惹了孟初雪,那只会去找死,而且孟初雪可是救了老太爷的救命恩人,这身份和地位是自然是不同了。
赵怀玉心里是气恨恨,却又无奈拿孟初雪没办法。
孟初雪冷然瞥了他们一眼,赵怀博和赵怀志,赵怀庆三人却是沉默,而忧心忡忡的赵紫萱却道,“未来嫂子你能不能带我进去见见爷爷,我好担心他。”她父亲和二叔在老太爷醒后,依言赶了他们出来,现下她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
虽然她身份是庶出,但她对赵老太爷却十分尊敬爱戴。
孟初雪看得出她心里的想法,又慵懒地抬眸见其他人也有和赵紫萱的想法,她心里无声吁气,这要是带赵紫萱进去,其他人肯定又会是不满,而且会给赵紫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道,“老太爷已经醒了,那什么已经没事了,现在在这里等也是没法子,不如你先回去吧!等明日老太爷一定会见你的。”
赵紫萱想了一下,柔弱的她才笑道,“好吧!谢谢未来嫂子。”
“竟然你带不得她进去,那你可以带我进去。”赵夫人心里想着孟初雪在赵老太爷心目中有极其重要的位置,那带她进去赵老太爷肯定是不会生气。
只要赵老太爷不生气,那她就可以求赵老太爷解了她的禁足。
越想就越是,何况,孟初雪还是她未来的媳妇。
“抱歉!我不可能明知道老太爷不想见你,还硬带上你去见他,那我这算是不孝,还有,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孟初雪丝毫不客气拒绝了赵夫人。
想着利用,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给赵夫人利用。
赵怀博却在这个时候温和微笑,“姨娘,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未来大嫂说得有道理,明日老太爷身子养好了,自会是见我们。”赵夫人要是想着继续得罪孟初雪那是她的事,与他们都无关,他们要还是待在这里,真要是发生争吵,他们也会摆脱不了关系,一定会受到他爹的处罚。
汪氏嫣然笑着,雍容气质,道,“孟姑娘,老太爷那边就麻烦你照顾了,真要是辛苦可以唤紫萱来帮你一起照顾老太爷。”她方才从孟初雪话里就听得出自个女儿,孟初雪算得上是喜爱不讨厌。
嘴角笑容浅浅,孟初雪眼眸莹光掠过,犹如星空中流星划破而过,极美了,汪氏心思她岂会不懂,她客气点头,说,“汪姨娘放心,还有卫管家在,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也先进去了。”
她轻轻福了一礼,她转身迈步进房间,高晴儿紧随身后。
原地,赵怀志见赵怀博携带汪氏,赵紫萱,罗兰珠他们离开,心思忧重,方才孟初雪对他是视而不见那般,是不是他今早那一番话得罪了她?
马湘云斜睨他,试探地问,“不如我们也先回去吧!”
赵怀志犹豫,“可是大哥都不在,如果我们要是回去了,这不太好吧!”
“这不是有孟初雪在吗?我听下人说,大哥和关如峰匆匆忙忙出去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如你去看看,说不定可以帮得到大哥的忙。”马湘云体贴道。
“也好。”赵怀志想了半晌才道。
顿时赵怀庆也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吧!反正这边也有我爹在。”
旁边的钟氏也觉得挺是的,于是让他们两个大男子先走。
可算是无依无靠的赵夫人不满说钟氏,“这都走了,这要是万一老太爷找怀志怎么办?他可是嫡子。”赵怀博这个庶出留下来比较危险。
钟氏嘴角挂着勉强的笑弧,“大嫂,这男儿自是去做大事,如真要是老太爷有找,我们再派人去唤他们回来不就行了吗?”而且他们都在,老太爷也不一定会都见。
但她怕说出这话会伤到赵夫人,所以没说出口。
*
孟初雪迈进了房中,赵老太爷坐起身,半倚靠枕头,一见她,微微泛白的老脸顿时绽放出和蔼笑容,向她挥挥手,“过来孟丫头。”
孟初雪依言走到床沿边,看着赵老太爷略略恢复了精神,她轻扬微笑,“老太爷没事就好。”
卫管家搬来凳子,她坐床沿边,赵老太爷慈祥目光看着她,由衷地道,“谢谢你救了我,我都听卫管家说了,你花了不少心思吧!”他指得是她千年灵芝和七彩花花瓣。
对视他,孟初雪心里微怔,纤长眼睫微眨了几下,遮掩住她瞳孔,她感觉到他话是打心里谢她,如果让他知道她在救他的过程中有过犹豫,他会不会还这般谢她?
渐渐,心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霾。
总觉得有些沉重。
粉嫩如花的唇轻勾着笑意,非常地淡淡,“其实还好,这些药都是在乡下就有的。”
赵老太爷突然恍然大悟,“难道你在上一回有艾草在马车上,你在乡下一直采药吗?”
“嗯!”孟初雪淡应他。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乡下做什么,但他如此问,她便如此回答,当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乡下是靠药材维持生计。”
赵老太爷似乎有些艰难地伸手覆盖她手背,轻轻地拍了拍,“真是辛苦你了,日后由我这个爷爷好好疼你,好好补偿你。”
“谢谢。”赵老太爷虽这么说,但她心里多少还是对他有防备。
赵老太爷老眼睿芒撩过,他似乎看出她心里所想,他微微一笑。
赵昌平这时道,“爹,这素青怎么会跑到您的早膳里来?这事必须调查清楚,今日是幸好有初雪在,这事没成功,他们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闻言,赵老太爷锐利双眸突地一深,“怀墨去哪了?”
“京城里陆续有官员中毒身亡,怀墨被皇上召见。”孟初雪轻声道,目光清澈却也清冷,瞄着伫立床沿边的赵昌平和赵昌海。
“竟然有这样的事,看来这事都是预谋,怀墨被皇上召见肯定也是调查此事。”赵老太爷若有所思地道。
“一下子调查这么多人案子,这会不会有些吃力,更何况他还要管营里的事,别人让怀博帮他,怀博懂文又懂武,两人合作一定会很快调查出此案子,到时皇上那边也对此不为难咱们赵家。”赵昌平儒雅面容,双目老练深沉,如此显得他极其不搭配,总有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