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又是一个很长的梦。
阳光与一池秋水晃得人迷乱了视线。
那水绿得险些让人误以为与草地是连成一片。
直到近了看到那映出的影子这才恍然大悟。
很美的景。
蓦地。
草地上蹦出几个身影。
他们都显得如此年轻而活力。
影响开始剧烈颤动,摇晃……
冰冷的器械闪入,阴暗。
模糊的人影独自躺在白色的医疗设备上,寞,而默。
看不清他的脸,熟悉而陌生。
一片阴影。
又开始了,天旋地转……
暗黑冰冷的地狱边境。
一座金碧辉煌的高塔。
模糊而朦胧。
沉重的金纹锁链。
呼吸,粗重、微弱。
一只手,苍白,冰冷。
死气地垂在黑沉的锁链上。
是谁……
“啊——”
猛然惊醒。
睫毛微微颤动。
几珠晶莹。
急促的脚步声响。
眼前尽是漆黑一片。
有微风掠过眼前。
抓住。
是一只温热的手在她眼前挥动。
“还有救么。”
她声音很轻。
沉默。
她的手蓦然松了。
她还有何等多的事情要做。
她还有抱负未酬。
壮志未酬,何以被这无际黑暗侵嗜……
“我是泽,”那只手的主人轻轻说,“樊的弟弟。”
安绯然僵硬地点头。
“我们,”他顿了顿,“会尽力挽救……”
安绯然依旧点头。
并不做动作。
“泉笙……”
“我们会处理的。”
“不,错不在他。”
“您的意思是……”
安绯然叹口气:
“何必呢……”
“是。”
泽躬身退下。
她轻轻覆上自己的双眼。
不必想也知晓的,定是空洞无比。
苍岚,你予我有仇,却又何必在此合纵连横……
她冲撞了景康的‘苍’他们就已并未追究。
如今却又傻到予泉笙合纵连横。
不,这已不是傻了,是蠢。
也罢。
这也是那古凨[feng]迁搞的鬼。
竟将苍岚养成了如此性子。
对于苍岚,她也是极心疼的,小小年纪,便要着手政权大事,盟了血契……
还好她派了神炔去,只是这安排似不太恰当,神炔……怕是已动了情。
这定是要毁在岚樱身上了。
只可惜如此人才……
这事也只看神泷该如何处置了。
毕竟……
也罢,随他去吧……
此生若有意中人于心中,怕也不负此生。
有脚步声。
“是我,泽。”
安绯然闻言颔首,并不多言。
一股蓝山的醇香弥漫开来。
稳稳接过,却在将要送近唇畔之际猛将还显烫的满杯咖啡泼向他。
“哈哈哈哈——!”
一阵狂肆的笑,安绯然的眼前浮过几抹黑白。
依稀看到黑白人影抹了一把脸,影像略有几分变化,却说不上究竟是哪些地方。
易容?
“我是泽。”
他的语气渐凉。
“樊的弟弟。”
她冷眼看他,“你我的事,你我最清楚。”
“呵……”他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可笑的事,“又何必惺惺作态呢?”
安绯然不语。
许久。
“是苍岚吧。”
泽看她,不语。
安绯然慵懒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坐。”
“呵,”泽轻嗤一声,“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呵……”
他摇摇头,随意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