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住区小巷子里,四人借着阴暗的巷口各自观察着四周,边警戒便休息。
“这怎么回事,我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朔费力的解开领扣,显然有些胸闷。
“翼,你看到了什么没有?”
“你知道的,那么远的高空,根本看不清什么,不过似乎王府门口突然聚集起来一些人,这些人本与王府的人对峙着,再后来我看到城内暗哨相继有了些动作,我就感觉不妙,让朔退出,紧接着不知怎么的人群就混乱起来,开始互相扭打,守卫马上就吹起了警戒号令。王府里外先开始混乱,再后来外围的巡卫以及内城城防还有暗哨都往王府这里来了。混乱,现在应该全城戒严了。”
“默,你的观察点有什么发现?”
“城内有很多暗哨,我发现的就至少10个,后来翼让我观察的那个潜入的人没办法分辨,脸上带着獠牙面具,披着披风,只能看到脖子,他最后去了书房。法师是从客卿的住处升空的,有6名,根据衣服上的纹饰判断,实力最高的是7级,最低也是5级,而且升空后便锁定王府周围的位置,如果不是朔已经出来,与他们对战,即使逃脱我们也会吃亏不小。”
“我想我们只是中了彩蛋而已。似乎另外有人想打什么主意,结果让我们碰上了。”环说着。
“这任务已经完全让我们置身于危险当中了。现在及早抽身为好。”翼喘着气,刚才将默从暗哨上弄下来可费了不小的力气。魔法师本就不适合干这样的体力活。
“同意,确实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环。
“附议”朔。
似乎少了个声音,三人望向默的位置,却发现默消失了身影。
猛然齐齐一惊,霎时细密的冷汗浸透了全身,众人警备着周围,心中各自盘算起可能性。
嗖的一声,有暗器向着翼射来。
当,朔急速挡住,弹开暗器。警戒着暗器射来的方向。
“哦~,不错哟。还真是很卖力的说。不过,小朋友,你们一不小心可是踩坏了死神的花坛,我得给你们些微不足道的惩罚!”优雅的伯爵,长发飞散,赤红妖异的眼睛,端握着少许红色液体自顾自的说着,嘴角却挂满自信、骄傲、不屑等等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而眼睛却是违和感与出离的愤怒。再远处,倚墙昏迷着一名少女,歪斜着的脑袋伸展开脖颈,上面有两颗刚刚成型的孔型咬痕以及少量渗出的血液。
“似乎我们又卷入了一次说不明白的意外里了。”
“是啊,话说我们是不是让人下了诅咒了。”
“是诅咒就好了。很可惜,看起来不是,我们就只能乖乖接受了。真是不爽。”翼甚至闭上了眼睛,颇为无奈。
对面,优雅的伯爵心里纠结不已,是这几个家伙隐藏的太好还是自己过于饥饿而放松了警觉。就在自己俘获猎物进食的过程中,偶然感知到有人在注意着自己,是的,这种注意是警戒感,略微分辨一下气息,巷口周围还真有3个人蹲守在巷子口张望着,但方向相反,难道不是他们?倘若他们没有发现自己,又会有谁呢?顺便闻起来,那个金发少年,无论如何都感觉有那么一丝的教廷的味道,是了,一定是,这3人一定是那该死的猎魔人,倘若就这么放走这3个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成倍的猎魔人追踪而来,好不容易在这里落脚,当成家的地方,难道又要开始逃了吗?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根本抑制不住冲动便向着那名金发少年投出了东西,而自己也不清楚,那究竟是投出去了什么东西。只有愤怒的情绪,清晰的溢了出来。
自从初醒开始,自己和血亲们就在一直在逃,教廷的神罚者,佣兵,猎魔人,甚至根本没有力量的守卫都在追自己,没有缘由,只为了斩杀,明明那时候那么弱小的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也弄不明白。偶然的机会,小伯爵为了躲避猎魔人而偷偷登上运牲畜的货轮,随着货轮来到这不知名的地方,每天战战兢兢偷喝一点点牲畜的血液,然后抚平伤口,防止被人察觉到什么,一点点,每次只能一点点,心中反复的告诫自己。遇到风暴的夜晚,那种冰冷,饥饿,炸响的惊雷,暴虐的风雨,利刃般的闪电,无助的彷徨与孤独,仿佛下一刻就是末日,下一秒就在地狱。躲在船舱里的小伯爵,只能自己一人咬紧牙关,再害怕也不能叫出来,再孤单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抱紧自己,躲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缝隙里,阴影里。默默流泪,再也不想回到那样的生活里去了。真的再也不想回到那样的生活里去了。
优雅的伯爵不禁沉浸在思绪里,眼角不受控制的淌出泪水来,捏紧的杯子化成碎片四散开来,也分不清是酒水或是鲜血,手掌一直在滴滴答答个不停。低沉着脸,身形耸动,如同一个孩子的失落与彷徨。
那是上岸后,自己扮作一个乞丐,蹲在街角乞食。也许正源于那次机会,一个失意的醉酒者,竟在瘦小的自己旁边睡着。耐不住吸血的欲望,偷偷尝了点他的血液,然后忽然担心对方醒来而发现,吓坏了的小伯爵拼命的逃啊逃。一个人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但胃里有点东西的感觉,却真实的不错。这里没有猎魔人,没有人能认出自己,小伯爵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小心,不被人发现,这里就是天堂。是的,小伯爵信奉神,相信着神口中所描绘的天堂,只是小伯爵知道,神不会承认自己这样一个信徒罢了。感恩着,忏悔着,做礼拜也做弥撒。每当猎取时,小伯爵都倍加小心,每次都取少量,尽量温和不伤害猎物,一面猎物醒来发现什么。尤其需要做的便是,吸完血后,一定要疗愈,否则猎物醒来发现脖子上有两颗流血的洞,说不定就会有人认出来而让自己暴露。一切的一切,小心为上,那样逃亡的日子已经够了。灼热的日光里,躲在暗处孤独的小小身影,憧憬下明天,也许,明天会过的好一些吧。
时光转瞬,多少年了,早已不记得。但就在此处,伯爵停止了回忆,够了,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每天战战兢兢的感觉了。收拾完你们,就没人知道我的事了,是你们不好,都是你们。这里是我的花园,我的天堂。所以,这里的安宁绝对不能被打破。这里是我的家,是我精心守护的地方,该死的猎魔人,死吧,我再也不是那个忍饥害怕,只会被人追赶逃跑的流浪狗,肮脏,瘦弱,没有力量的存在。
只那么一瞬,伯爵便如同一只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咆哮着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