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博简夫妇和郁嘉澜闻言皆是精神一震,重要的时候到了。
“快些开大门,迎接七皇子。”郁博简对着满院子的小厮们大声道,虽然即将是自己的女婿,可人家还有一个身份是皇家子弟。见到皇家子弟,首要就是要下跪请安。
在追云通报过约半盏茶时间,有那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阵阵下跪呼和的声音。郁博简便知道,他的皇子女婿来了。
下一秒,一个穿着红色喜服,黑发被红色的带子束起,而后像三千尺的瀑布一般挂在后面的俊朗男子出现在了大门前。
而后郁博简带着封水烟首先下跪,其次安乐侯府小厮们也跟着呼啦跪了一地。
“参见七皇子,七皇子安康。”
“快些起来。”郁博简只觉得自己才跪到一半,便被一股力气搀扶着,没法下跪。而后那股力气直直的推着他,让他站了起来。
一抬头,他便看到一脸温和笑意的虞非清,对着他温声道,“岳丈多礼了,你我皆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若说见礼,倒应该是小婿给岳丈见礼、”
言罢,一撩袍子,便欲给郁博简下跪。
郁博简又怎么能真的让皇子给他下跪,除非不要命了。想到这,他忙不迭的拦着虞非清,“皇子严重了,君臣之礼不可废,不可废啊。”
虞非清浅笑,淡然的摇头,“不如这样,我不给岳丈见礼了,岳丈也不要给小婿见礼如何?”
这话说的倒是挺好,他们关系有些奇怪,谁见礼都有些不好,倒不如不见。
郁博简点头,深感赞同,“皇子说的对。”
虞非清浅笑,浑身上下缭绕着如沐春风的感觉,并没有传言中冰冷无情的模样,让郁博简的心,更为放心了一些。对这女婿的满意程度,又上了一层。
“吉时快到了,还请岳丈将娘子带出来吧。”
虞非清浅笑着看着郁博简,俊美的眉眼中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期盼和激动。
“唉,终究还是到时间了。”郁博简叹了口气,就算再舍不得女儿出嫁,可女婿都来迎了,总不能不让女儿不出来吧。
摇摇头,他转过身看着郁嘉澜,声音低沉,“去将你妹妹背出来吧。”
大虞王朝成亲风俗,要由哥哥将妹妹背出来,直接放进花轿,之后新娘再由新郎从花轿上抱下来,期间脚不能沾地,不能碰泥土。
郁嘉澜清脆的应了一声,便快速的跑到了倾鸾苑,径直进了内室。
然而刚看到郁锦鸾,他便惊的站在那里无法言语。
这美若天仙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吗?真的是那个会流着鼻涕喊他哥哥的小女孩吗?什么时候,鸾儿已经美得这般令人无法直视了。
“小鸾儿,终于长大了。”他惊叹,昨天的小鸾儿虽然美,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稚嫩,妆容也是比较清淡,美虽美,却未达到今日这般令人惊艳的地步。
而今天的小鸾儿,一袭红衣,配上妖冶的浓妆,整个人美得仿佛画里走出的仙子,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梭取了所有人的眼神。
“哥。”被郁嘉澜这一声轻叹羞红了脸颊,郁锦鸾不依的撅嘴瞪了她一眼,殊不知这样娇嗔可爱的表情,让她的美更上一层,已经达到了真正的,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说的便是我妹妹这样啊。”郁嘉澜大声赞着郁锦鸾,声音中是满满的自豪,还有骄傲。
郁锦鸾低头无奈的笑,旁边的丫鬟小声的提醒她快到吉时了,便不得不打断哥哥的感慨,“再不走,可就误了吉时了啊哥哥。”
“啊,我差点给忘了。来,小鸾儿,哥哥背你。”郁锦鸾一拍额头,这才想起今儿是自己妹妹大喜的日子,以及老爹吩咐自己的任务。便忙不迭的转过身,将浑厚的背部留给郁锦鸾。
穿着精致的红底金丝线绣花喜鞋,又盖上了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郁锦鸾轻轻地趴在兄长的悲伤,感受着他将自己托起的力道,思绪忽然间就回到了小时候,兄长背着自己玩闹的场景。
眼眶微红,郁锦鸾吸了一下鼻子。
如今这一背,怕是哥哥这一辈子最后背她了。以后她就是别人的妻,别人的媳,要注重规矩和男女大防。即便是亲兄妹,也再也不能亲密无间。
再想小时候兄妹之间的友爱和哥哥对她的宠溺和疼爱,郁锦鸾就忍不住湿了眼眶。
哥哥是个好哥哥呢,永远会宠着妹妹,永远会为了妹妹出头,永远把妹妹当做最关心的人。
有兄如此,还复何求?
一路郁嘉澜这样背着郁锦鸾,兄妹二人却都缄默无语,似乎都在回想小时候的点点。
但是再长的路总有走完的时候,郁锦鸾还沉浸在小时候的记忆中,耳边便已经听见了那吹吹打打极为喜庆的声音。
再之后没多久,便到了大门口,郁锦鸾甚至都来不及和郁博简以及封水烟道个别,便被两个喜婆搀扶到了红色的板凳上面,而后踩着板凳,一步一回头的上了花轿。
进入花轿前,她最后一眼瞥到了虞非清。
英姿飒爽的男人,一身红色的喜服不同于他平日里偏爱的黑色和紫色,让他整个人祛除了那股阴沉冰冷的气息,显得热情了许多,也多了许多人情味。同时因为颜色的缘故,衬得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俊美的令人无法逼视。
这就是她的夫君,大虞王朝第一美男子,将第二美男子甩了十万八千里,她未来一生托付的良人,虞非清。
心内因为离开父母兄长而衍生的忐忑忽然就平复了,她唇畔微弯,一个浅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笑容,在那张娟秀绝美的小脸上,缓缓绽放。
花轿被抬起,吹吹打打的声音愈发热闹。郁博简扶着封水烟,远远的望着那逐渐走远的花轿,眼泪是满满的泪水。
“都怪我,因为昨晚不好意思,所以早上没敢去见女儿。之后一直忙碌嫁妆,竟然没来得及在她出嫁前跟她说几句话。”封水烟将头埋在郁博简的肩膀上,哭的泪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