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锦鸾嘴角上勾,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而后她轻轻地拍了拍掌心,声音清脆。
在外面接应的听双听见声音,直接手起刀落将几个婢女打晕,而后关闭了安寿堂的大门,不让任何人进来。
屋子后的书琴,则直接一拉,将偷偷挂在光亮处的黑色麻布勾落,整个安寿堂内室,陷入一片黑暗。
“母……”郁博简刚要发出声音,却被一双手自后面捂住了唇舌。看着四处一片的漆黑,无法动弹的他只得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周围。
因为前后光线变化太大,周氏双眼微微转动,慢慢的转醒了过来。
然而一睁开眼,便看到满室的黑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那群死丫头呢,难道不知道她最怕黑了,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肯定又偷懒了,真是找死!
想到这里,周氏扯开嗓子,大吼道,“惜玉,胡妈妈,快点过来。”
没有人应周氏,她神情愈发生气,声音也大了很多,“惜玉,惜晴,死了吗?没死就快点过来!”
然而呼唤了很久,都没有人过来,周氏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周身好像有冷气在吹,让她浑身有些打颤,为什么黑夜黑的太诡异,竟然连一丝星光都没有,为什么她觉得周围好像有人。
周氏瞪大眼睛,戒备的看着周围,慢慢的掀开锦被,摸着床头起了身。而后又慢慢的踩在地上,双手摸索着找到了绣鞋,一步一步的摸索着走路。
蓦然间,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因为周围实在太黑了,黑的就好像地狱,没有一丝丝的光亮。周氏只好伸出手,摸索着手触碰到的东西。
圆圆的,有些光滑有些粘手,似粘液一般。这个认知让周氏有些犯恶心,素来养尊处优的她,真没摸到过这种东西。
然而再恶心,也得弄清楚是什么,不能让有危险的东西在身边。周氏伸着双手继续往下,摩挲到了两个深深地洞,很大,很深。再往下是一排细密的的东西,摸着很像……牙齿。
什么?牙齿?
周氏双手猛地放开手中的东西,因为恐惧而尖叫出声,“啊,这是什么东西,走开。”
然而那东西并没有因为她的松手而掉落,反而紧紧地攀上了她的身子,更有那全是骨节的双手,慢慢的爬上了她的脖颈,在她的咽喉附近来回滑动,让她不敢动弹。
那厢,周氏已经惊恐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是谁,你故意来吓我的,对不对,你究竟是谁。”
这些年她害过的人太多了,她都不记得有多少人。正因为如此,她怕啊,怕那些人来找她。
瑟缩着手脚并用倒退回墙角,周氏梗着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前面。用明明已经吓得发抖,却故意装出不屑的声音说道,“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唬了我,又不是我杀你们的,找我做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谁打死你们的,你们找谁去。”
然而这番话,不仅没有赶走那股若有若无的冷意,反而让那贴身的冷意,愈发阴森。
蓦然,一阵阴森缭绕的鬼叫声响起,那如泣如诉的声音,让人听了不自觉浑身发寒,“我……死……的……好……惨……啊……老……妖……婆……你……还……我……命……来……”
原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周氏听到这段话,吓得心肺欲裂,声音尖锐的不似人声,“翠微,是你对不对,我不是故意让人打死你的,是你先偷了我的簪子的,你怨不着谁。”
那鬼声似乎顿了一顿,却没有停歇,依旧用那令人怯到骨子里的声调缓缓道,“我……死……的……好……惨……啊……老……妖……婆……你……还……我……命……来……”
“啊啊啊,是我,是我害的你,是我看你跟老爷说话,以为你想做姨娘,所以害死你的。够了吧,我都承认了,你就不要缠着我了好吗,我承认当年我是故意打死你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投胎去好吗,不要缠着我了好吗?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滚啊。”周氏似乎受不了了,跌坐在地上便大声哭嚎道,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她将所有的事情絮絮叨叨了出来。
“是我当年害了你们,可是如果不是你们和老爷眉来眼去,我怎么会除掉你们。还有你,张妈妈,居然敢背着我和那个贱人通风报信,不杀你杀谁。如今,你凭什么来找我,你是因为那个贱人而死的,你去找那个贱人啊,你别来找我。你们明明都是该死的,凭什么来找我,凭什么来吓唬我,你们本就该死,死就是你们最好的结果!”
“贱人,当年你跟我抢老爷,你抢啊,最后还不成了后院井里的一片枯骨,三十年来没人知道你去哪里了,所有人都以为你跑了,老爷临死前都恨着你,恨你走了。哈哈,可是他不知道,不知道你早就死了几十年了,不知道你还是被我亲手害死的,更不知道你死前哭泣可怜的模样,哈哈哈。”
周氏跌坐在地上,似乎被那鬼声所刺激,不停的大叫怒骂,似乎这样,便能驱散那些恐惧。更能骂走那些心虚,或者是冤魂。
“周伊,当年周府还未败落的时候,你就仗着你是嫡女,处处比我高一头。琴棋书画比我优秀,长得比我漂亮,连未婚夫都比我优秀。偏偏你还装一副慈善温柔的嘴脸,虚伪的对我好,以为这样我就可以为你所用了吗?呸,贱人,我才不会被你那副样子所欺骗,你周伊就是全天下最贱最虚伪的人,我看不惯你,你嫁给了安乐侯当正妻,我就当贵妾。能给你添多少堵,就添多少堵!我要一辈子压倒你,以庶女的身份压倒你!”
“不要以为你对我好,对我笑就可以掩饰你的贱你的虚伪。说什么姐妹共侍一夫,说什么和和睦睦,怎么可能,我怎么甘心一直当个妾,怎能甘心一直被你压制着。我要正妻的位置,我要当安乐侯府的夫人,我还要你死!”
“我让人制造了你与人通奸的假象,你一直很痛苦吧,恨不得死吧。我也很不得你死,可是老爷居然那样爱你,宁肯委曲求全压下一切,也不愿意将你浸猪笼。所以我就把你喊到了后花园,将你推下了井,还让老爷以为你跟野男人跑了,让老爷恨了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