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有什么狗血情节出现,苏影青迅速洗了个澡什么也没发生。此时夜已深,莫玉菀早已睡着,苏影青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在灯光下静静坐了会,直到窗外传来更夫敲二更的“咚咚”声方才睡下。有些忧愁又有些担忧,怀着纷乱的思绪,她在床上辗转未能安眠,直到四更的时候方才迷迷糊糊睡着。
“青儿,青儿,青儿快醒醒。”一声紧似一声的声音唤着她,她眉头皱起,想要将这个烦人的声音赶跑,手在挥舞间打到了什么,“啪”的一声,又是一声“哎哟”。莫玉菀捂住脸,又气又恼,没想到唤人起床还挨了一巴掌。又使劲推攘了几下,方才唤醒苏影青。
苏影青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见莫玉菀捂着脸,问:“怎么了?”“想叫你起床没想到还能挨一巴掌。”莫玉菀将手放下,羞了羞她,“日头都好大了,还在睡呢。”
苏影青“啊”地一声,坐起身,慌乱道:“有没有人在这间屋里?”又趴在床上看向床底。
莫玉菀被她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疑惑道:“我在屋内啊,没有其他人了。你看什么呢?”说着也看向床底。床底自然空无一物。
苏影青跳下床,上下左右在屋内能藏人的地方查看了一遍,什么也没有,窗户也是完全打开的样子,阳光透过窗上的雕花和蒙纸印在地上。苏影青撑着窗棂看向远方,林子敬,难道你真的不在了吗?难道你真的遭逢不测了吗?
莫玉菀看着苏影青的行动,若有所思,在袖里磨蹭着一朵花,很普通的一朵带着露水的野花。她今早起床便发现了这支花放在窗户边的高几上,翻来覆去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便没去留意。但看到刚才青儿到处翻找的样子,便悄悄将那朵花袖在了袖子里。似乎这青儿姑娘还有不少秘密呀,莫玉菀挑挑眉。
苏影青没有找到任何林子敬来过的迹象,忧伤和酸涩交织着,她颓然地跌坐在椅上,默然无语。莫玉菀也没多语,只静静陪着她坐在那儿,房中一时静谧。
苏影青闭上眼睛,下了决心,不管是为了自己的良心还是为了那三遇的缘分,不管林子敬生死如何,她一定要将东西送过去。
她站起身,跟莫玉菀说道:“莫姑娘,我在青州没找到亲戚,打算去邺城碰碰运气。我不能与你同行了。”又抓住莫玉菀的双手,“我知道你有银子傍身,我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可以赠你,惟有祝你将来可以遇上良人过上好日子,我们都好好过。”
莫玉菀泪水涌上眼眶,迷蒙了双眼:“青儿姑娘,你我相逢便是缘分,不说什么缘分不缘分的,只望将来我们还能有缘相见,我也能多一个娘家人。”没准还能真当娘家人。
“对了,听说邺城离青州有三十里路,咱们吃点东西,我去帮你叫一辆马车。”莫玉菀抹抹眼泪,然后起身,“你等着,我看到牙行那边有马车呢。”
苏影青忙道:“不用不用,我待会自己去找就行了。”
莫玉菀按住苏影青双肩让她坐下:“就当姐姐为妹妹最后尽的一点心意吧。咱们之间不要客气了。”苏影青点点头。
二人收拾好东西当即下楼,寻了间酒家吃了点东西,莫玉菀便去牙行寻车了,苏影青便一人坐在桌边喝茶,手边放着自己的小包裹,包裹上突出个小方盒的印子。
没过多大会儿,莫玉菀便乘着一辆马车过来了,还没等下车便向苏影青招着手,苏影青见了露出个浅浅的微笑,虽然莫姑娘有些莫名地爱缠人,但相处起来确实愉快,自己只帮了她一个小小的忙,她便为自己忙前忙后,真是不错。
马车夫是个看上去收拾得很干净的中年男人,头戴了一顶毡帽,看不清模样,但身着整洁便让人心生好感。苏影青上了马车,正要与莫玉菀告别,莫玉菀却道要将她送到城外三里亭才告别。
“总觉得这一送走妹妹就见不着了一样,我总想跟妹妹再多说两句,就让我送你到三里亭吧,再远我也不方便回青州了。”
苏影青看着莫玉菀脸上期待的神情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也许因为是逃妾吧,也如浮萍般无依无靠,才会让她对萍水相逢的自己格外关心。
一路上,莫玉菀特别开心,指点着路上的景色让苏影青看,将她心中那一抹郁色也驱走了些许。很快,马车便到了城外的三里亭。二人下了车走上亭子,苏影青对莫玉菀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莫姐姐,若我能在邺城立稳脚步,以后会来青州找你。”
莫玉菀点点头:“不用找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说完,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苏影青疑惑地看着她,脑后却被一击,眼前的景物黑了下去,她什么也不知道了。莫玉菀扶住倒在自己身上的苏影青,顿脚道:“哥,你打什么呀,直接一捆一塞嘴就带回去了,打傻了怎么办?给憨弟弟带个傻媳妇回去吗?”
苏影青背后出来一人,容貌俊俏带着抹浑不在意的笑,丢掉手上的石头拍拍手,查看了一下苏影青脑后的伤势,耸耸肩对莫玉菀说道:“没事,还是这样直接,我媳妇就是那么一捆一塞嘴闹得我头疼,还不如来上一下来得干脆。”
莫玉菀气结,却也没话好说,大哥就是太浑了些,喜欢用这些直接的手段,不怪乎爹娘都看重自己。
“弄好没有?上车吧。”靠着车厢闭目养神的车夫将毡帽取下扇了扇,问这兄妹二人。
“爹,好了,我们走吧。”说着,莫天便将苏影青扛起扔到马车上,又招呼妹妹同上马车,三人赶着车便去了河道停船的地方。马车自然是莫家爹爹莫远山去牙行租赁的,只付了点钱,出城后便找机会将车夫打晕绑了,自己装作车夫来接人。到了船边,莫远山让二人先将苏影青扛进船,自己说要将马车赶去邺城卖掉再与他们会合,便一路走了。分离这种事对于莫家人来说已是常态,莫家兄妹自然没放在心上,只把苏影青扛进了船。
莫川见姐姐带着一个女孩回来了,便知道这是姐姐点给自己的媳妇,兴奋得要命,苏影青还躺在床上,他便一直蹲在床边上痴痴守着,等着自己的小媳妇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