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短时间内的对战竟以两败俱伤为结局顿时引得四周人一片惊呼。就连原本坐等云戎教训哥哥的云战也顿时傻了眼,立刻跳跃而出翻过十几名士兵之后迅速进入场地,第一个落在云戎身边。
“戎儿,怎么样?”云战关怀道。
“没事……就是不知为何突然全身酸软,像是中了毒一样……”
“中毒?”云战大惊失色,立刻全身一股浅红色的气息喷薄而出笼罩住云戎全身,随后皱紧眉头。
另一边,云书倒地双手手背出现了几道歪曲扭八的龟裂,裂痕深可见骨顺着手指更是直接劈断了手指指甲,一股钻心的疼传递而来让云书全身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但修炼之人这点疼痛不算什么,最为令他感到失望的是父亲此时只关心云戎一人。
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云书双手颤抖的厉害,可谁想在云书双腿还未站牢,突然一个黑影从云戎所在的地方直窜而来,飞跃马车如同鬼魅般落地,随后一只巨大的手掌死死卡住云书的脖子甚至将他拉离了地面。
云书感觉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掐住脖子,本能的想要挣脱,可对方犹如钢铁般的强大让他无所挣脱,细细一看之下才发现此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是云战!
“你……对戎儿做了什么?”云战的声音阴沉的仿佛恶鬼一般,让云书的内心顿时入坠冰窖。
这一幕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吓得云母甚至不敢再靠近一步,远处的百夫长,士兵以及街上的看客们纷纷指指点点,心想这云书究竟做什么竟然惹怒了云战。
“告诉我,你对他做了什么?”
云戎此时单膝跪地喘息不停,双眼当中莫名的惊慌,原本以为自己有了暗心之后必能力克云书,以他当做踏板让自己成为云家最为耀眼的明星,可谁想这一次对战竟然是以两败俱伤收场。
“告诉我,你对他究竟做了什么?!!”云战手上的力量还在提升,云书感觉到脑袋嗡嗡作响,那一种窒息的感觉深入灵魂。
忽的,云战似乎在云书的腰间发现了什么,左手一探轻而易举夺下一个别在他腰间的药瓶,随后将云书如同垃圾一般丢了出去。
云战打开药瓶,嗅到一股古怪的芳香,当即心中一动,一股淡红色的气息缠绕全身,半晌过后顿时暴怒的将药瓶狠狠砸碎在地上用力的踏上几脚,如同爆熊一般怒吼道:“岂有此理,你这逆子竟然利用这些旁门左道对付你弟弟!!”
“轰!!”云战说罢,愤怒的一拳轰在身后的马车之上,顿时马车破碎大半连带着马匹直接倾倒,惊得在场所有人大退三步!
云书感受到地上的潮湿,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头脑被冰凉雨滴所刺激似乎有些理解他的弟弟了。平日里云书高高在上被父亲当做家族继承人进行培养因而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他的地位与弟弟进行了对调,此时他所受到的待遇,或许正是云戎此前的遭遇。
云战一步向前,大喝一声:“想不到我云家竟然出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我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云书大惊,想不到父亲的反应如此夸张,只见一朵红光在其头顶酝酿,不多时一只狰狞的火焰凶兽从天儿降蒸发如丝细雨,凶兽形如妖狼双目不离云战头顶的红光,红光骤然迸射向云书所在的位置,那火焰凶兽也一下子飞奔而出直冲云书。
人群中有人惊呼:“是云将军的看家本领火狼诀,他这是要杀了云书公子啊!”
眼看着火狼越靠越近,云书内心充满了无力感,炽热的能量越来越近如同一片浪潮汹涌而来,不自觉的云书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道声浪从阴沉的天空传来,众人惊慌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穿透乌云狠狠的落了下来,哐当一声巨响吓得云书匆忙睁开眼睛,只见一面高三仗有余宽一仗半的巨型金属物体坚定不移立在云书面前,竟是一面硕大的方形盾牌!
盾牌之上,一张似鬼脸的花朵灿烂绽放,好似在藐视世间一切邪魅。
巨大盾牌的咂落硬生生震碎地面,顿时碎石飞舞起来。盾牌的边缘突生异动,狂风席卷窜出十几条水缸粗细的铁链,好似活了一般从不同角度扎入地面稳稳的控制住盾牌的重心。
谁也不知为何在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会出现这么一个古怪的东西为云书阻挡攻击,硬生生的挡下火狼决无情的一击。狂暴的气息冲向天空撕裂大地,火光一下子照亮了四周仿佛太阳坠落地面。
云书心中愕然猛然一股酸意涌上心头,迅速转头在人群中寻找一个人,口中大喊:“娘,停手啊,这功法你不可再用了!”
唰……
全场人立刻将目光投射在不远处一位长发凌乱的妇女身上,她脸上的生机在迅速的逝去,容颜竟在顷刻间快速衰败!
“糟了!”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一步,云战立刻收了功法大步飞出一伸手欲将自己的妻子抱入怀中,可谁想后者竟然一咬牙鲜血溢出,玉手握拳血管崩裂狠狠一击将云战制止在三步以外。
云战怒而大呼:“不许胡闹,这命盾虽然厉害是你家族的无上绝学,但用一次少一分寿命,当年在战场你为保我已经消耗大量的寿命,你答应过我不再施展的,你怎么……”
“云战。”云书的母亲头发刹那雪白,口吐怒言:“我恨你!”
不知是否上天有意,在此刻那延绵了许久的细雨竟然转换为倾盆,豆大的雨滴开始落下,狠狠的砸在每个人的头上,心上。
“娘!!”云书云戎二人同时开口只是云书喊的狼狈,云戎说的淡定。
云书眼看着母亲倒下,没有声音只是看到了她的口型似乎在说:“对不起。”
为什么她要说对不起,错的又不是她!
轰隆一声春雷掩盖多少人的惊呼,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接下来云书只感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听不清楚,看不仔细,只是茫茫多的雨点落下,打懵了他。
隐约听到有人怒吼:“将这逆子带走,我不要再见到他!”
百夫长立刻得令而来,派人将云书从暴雨中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拖拉而去,云书想要挣扎去看看母亲,可四周的人拉的紧,硬生生的将其拖着远去,从破败的马车边上经过,拉向囚车队伍。众人叹息,看来云书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云书茫然间像是再做梦,似乎看到迎面而来一个白衣女子,她手持一把油纸伞,轻轻踩着湿漉漉的地面而来,那地上的雨水竟然会退避三寸,那一双绣花鞋至始自终没有沾湿。
莫名的,身边的士兵松开了云书的手朝着那女子单膝跪地,那女子靠近之后用伞为颓废的云书遮挡了一下瓢泼大雨。云书不认识她,她却认得云书。
借着哗哗的雨声作为掩护云书听到了她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三年时间,三年过后我十七岁便要出阁。”
见云书不声不响像是丢了魂,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等你三年。”
随后云书感觉到雨伞挪开了,雨点又落在了身上,冰冷的很。望着那女子的背影,听到了她临走前最后一句话:“谢谢你的元香花。”
“轰隆……”春雷乍响。
云书的马车被毁,又因为被云战驱逐,再没有少爷待遇,只是与其他囚犯一样被关在囚笼当中,此时下雨,囚笼上盖上了一片硕大的兽皮用于遮雨却也阻挡了空气流通,气味很难闻。云书看不清四周的情形,只能感觉到囚车开始挪动了,逐渐的像是要出城去了。
几日后,乌云似乎随着出发的囚车队伍离开了,还来一个艳阳天。
皇宫内四季如春,宫殿里冬暖夏凉。一股清风徐徐吹来,一处四面通透的房间内,纱窗摇曳。一位长者在与一名少年下棋,四周再无旁人。
长者道:“一山不容二虎,这是你们狂家人经常挂在嘴边的。”
那少年虽然年龄不大,却显得格外老成,听了这话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句:“我是云家人。”
“哈哈哈……”长者笑了:“但没有狂家,你又如何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少年手中本欲放下的棋子迟疑了。长者再道:“不亲自动手?他不死,你就渡不出这片海。”
“母亲不希望看到我们兄弟相残。”顿了顿:“他已被派去最凶险的战场迟早要死,何必我亲自动手?”
静了许久,长者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