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就是红蕖,对不对?”玫娘盯着青莲的眼睛,缓缓问道。
“二公子?”青莲仿佛被惊住了,忙不迭地做出了回应,“不……红蕖?红蕖是什么意思?哈哈!”
玫娘觉得自己猜对了。
她低下头,默默地思考着如何对付二公子栾克慵。
侍候阿娜起床之后,玫娘寻了个空隙,去东偏房去找栾克慵去了。
可是,东偏房门上却挂着一把红铜锁。
青莲走了过来,在她身后低声道:“老太爷今天一大早派人把二公子叫了过去,让他去长安替自己去老友家吊孝。二公子早饭没吃就出发了!”
玫娘:“……。”她实际上是有些庆幸的,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二公子呢!
长安路途遥远,栾克慵一去就是两个月。
栾府的三公子栾克饕成亲他都没有回来。
阿娜把院子让给了新婚夫妇,自己带着绯桃和青莲搬入了花园西边的朱楼。
这时候阿娜的儿子栾秀文已经两岁了,还起了个大名叫栾绳武。
栾府开蒙一向比较早,就给他请了一个姓谷的先生。
栾府把谷先生安置在了朱楼东边不远处的一座二层木楼,一楼用作学堂,二楼用作谷先生日常起居。
阿娜很爱儿子绳武,对绳武的先生谷先生也很关怀,天天派青莲去给谷先生送精心准备的酒菜和精美的果品。
玫娘一直在操心到底谁是红蕖,因此很晚才发现了阿娜的异常。
已是深秋的天气了,寒气逼人,可是阿娜常常穿着暴露的衣物登上二楼,站在东边的窗子前搔首弄姿媚眼乱飞。
阿娜也不大同公公栾翁、盈郎、妹夫费公子和小叔子栾克饕来往了。玫娘偶然间问了一句:“二小君怎么不待见盈郎他们了?”
到了楼下,青莲还在给小公子准备食物。
玫娘随口问道:“香蟾不是费公子给咱们小君的车夫么,怎么成了谷先生的小厮?”
青莲一直负责给小公子和谷先生送饭,深知底细,她低着头道:“咱们小君又把香蟾送给了谷先生!”
玫娘“哦”了一声。
青莲整理好了食盒,正要往谷先生那里去送,就听到阿娜的声音自楼梯上传了过来:“青莲,且等一等!”
阿娜裹紧裘衣,慢慢地下了楼。
她看一眼青莲,再看一眼玫娘,又看了一眼青莲,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两个侍女,玫娘似乎更媚更吸引男人,就开口道:“今日玫娘和青莲一起去送吧!”
玫娘青莲看向阿娜:“……。”一个食盒而已,用得着两个人么?
阿娜妩媚一笑,哑声道:“青莲去东楼把我儿绳武接回来;玫娘别急着回来,天色将晚,玫娘侍候着谷先生用了酒菜,再替我试一试……。”
她话未说完,却低头不再说了,“吃吃”笑了起来。
青莲听明白了,不由皱起了眉头,厌恶地瞧着阿娜,藏在衣袖里的拳头握了起来。
青莲提着食盒,玫娘随着她,两人一起往东楼走去。
从阿娜住的东楼到谷先生给栾绳武授课的西楼,需要经过一个月季花圃,这时候已经是深秋了,月季花叶落花残,一派破败景象。
玫娘默默想着心事。
她还没找到狐狸,虽然已经找出了秀僧,可是还没有找到狐狸,想到狐狸失去了法力失去了记忆,有可能正在什么地方受苦,她的心就像油煎一样。
按照当初秀僧的约定,狐狸一定是在《痴婆子传》中出现过的人物,所以即使阿娜不提出来让她去看,她也预备去看看这个谷先生到底是不是狐狸。
当然,从外形上看,谷先生是和狐狸一点都不沾边的。
方才在二楼窗口,她已经看到谷先生的尊容了,谷先生三十岁左右,又高又壮,相貌英俊。
而狐狸的人形则是苗条修长的美少年……
玫娘抬头看向前方一朵在寒风中瑟缩的粉红月季花,狐狸的模样立时在脑海中浮现——细挑身材,爱穿宽松的白丝袍,黑色的长发披散在白色的丝袍上,肤色白皙,脸型瘦削,俊秀异常,绿宝石般的眼睛眼角狭长眼尾上翘……
她鼻子一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青莲走在前边,半晌没有听到玫娘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玫娘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睛里浮起了一层泪雾,看着令人怜惜。
她退了一步,牵着玫娘的手往前走:“玫娘,有我呢!”
玫娘擦了擦眼泪,没有说话。
她其实是不怕那个谷生耍流氓的,因为有香蟾在那里!
想起小少年香蟾那快如闪电的长腿,玫娘不由自主弯起了嘴角——她和香蟾仿佛天生很有缘分,她一想到香蟾,就觉得香蟾可爱可亲……
她转瞬就想起了《痴婆子传》中提到的有关香蟾的描写——阿娜终于勾引到了比自己小的多的美少年香蟾,在床上快活之余,道:“玉人也,王子晋耶,其潘安仁耶?”她是真的喜欢香蟾的美色。
玫娘这时候发现按照剧情,阿娜可是要染指香蟾了。她计算了一下香蟾和阿娜的年龄差距,最后只得默默地吐槽阿娜口味重,比自己小将近十岁的少男也下得了魔爪……
青莲和玫娘到了西楼,香蟾迎了出来。
他刚刚度过变声期,个子也长高了不少,玫娘目测了一下,觉得他看起来已经超过自己了。
香蟾脸上原本酷酷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寒意,可是一看到玫娘,他的脸上虽然还是没有表情,可是清澈的眼睛马上变得柔柔的,看向玫娘:“小公子带着小厮去看老太爷去了,你们进来吧!”
谷先生果然是仪表堂堂的模样,举止看起来也很正常。只是他看到玫娘之后,眼睛一亮,眼睛如同带了钩子一般,剜了玫娘好几眼。
玫娘也注意到他的眼神了,心想:你这是还没见到阿娜,见到了阿娜,你还对我这么注意,那你就有可能是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