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又会不懂得性命这个道理,只是这后宫中事,他实在不愿过多介入,人之生死,自是命数。他去救了这太后,料不到后面的事情会怎样发展,若救着,便得罪皇后;若救不着,也惹尘埃。
思前想后,流云终是拿不定主意。
左棠取出太后亲手交给她的那块令牌,“太后让我拿这个与你看。”
流云接过令牌,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然后又恢复了原样。他将令牌揣入怀中,回到洞中,过了片刻,便出了洞来,对左棠说道,“太后既然将令牌交予我,证明她信任我,做人无非是为了使良人信任,给良人造福。我念她诚心可嘉,便随你前去救她一救,此番相去,我定会尽全力。走吧!”
一旁的大师见着师父肯前去救人性命,心中自是非常高兴。
出门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左棠的手臂抖了抖,才发现这一夜,竟已落雪了。
两马两人,向皇宫中奔去。
因为有了令牌,流云和左棠很快就到了念佛宫。
当太后睁开惺忪的眼,看见眼前站着的光头和尚时,瞳孔大了一下,然后紧接着浑身颤抖,流云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太后,可是终究是右手晃在半空中,然后下垂。
看出两人神色不对,莲黛领着左棠离开太后的房间,说道:“师傅,母后就交待您了,我们先出去把风。”
左棠倒像个傻子一般站在原地哪也不肯去,被莲黛一个劲拉动,这才起了身子,往外边走去。
到了右碧身边,莲黛见她已经守了一晚上了,便让她回隔壁小房间休息了去,接着也把左棠也叫了去,留下自个儿守着这长长黑夜。
太后房里。
流云按奈住激动,说道,“老衲知道你已经当上太后多年了,一直未曾打扰,不想今天竟是这样的相见!”
看着太后眼里的泪,它正在往下流,太后长久之后,才说道,“不想你就是流云。这么多年了,你竟然当了和尚。”语气哀绝而绵,带着许多莫名的情愫,这空气中也有着许许多多的红豆味,好似那种隔了几世都未能相见的情人。
流云缩回手去,摇头晃脑的说道,“你出嫁那天,我就入了庙。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你且让我把把脉。”
有莲黛在殿外守着,太后也就不避嫌,把手伸了出来,让流云给自己把脉。
流云摸着脉博,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太后等了许久,问道,“情况不好了是不是?这皇宫里最好的医生都说没救了,可是黛妃说你有解药,如果治不了,也就算了。我活这辈子,也足够了。”
流云的脸色极其难看,因为这种毒,便是由他所治。
那是三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太后叫小琴,还是个闺女。
流云和小琴相好多载,那时候他正钻研炼毒。
“那时候我本打算迎娶你过门,不料你却嫁入王子府,成了王妃,而我大醉一场,平日里研治的那些毒药也不知所踪。你现在身体里所中的毒,就是我当年研发的一种毒药,叫千条万断。全身筋脉会随时断裂,尤其对练武之人厉害。只是是谁会将此种毒药用于你身上,你明明不懂武功。这么说来,这盗药之人,本身并不是炼药的。”流云把这些说完的时候,太后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
她只是这么看着流云,也不说话。
觉察到小琴的哭泣,流云则坐了过来,“我一直想问你,你嫁给王子是不是真心,可是我太高傲,只好去了和尚庙。入寺之后,我拼命炼治解药,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把那些炼治的毒药变成无用的药。没想到今天让我等到了。解药就在我身上,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