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
似低喃的轻叹,被风吹散,仿若不曾说出口。
“那或许是你,或许不是。”墨可邪对这躺在石台上的存在轻声说着,像是在跟她说话,却更像是提醒自己。
“这些,都不重要了。”
“谢谢你教会我信任,谢谢你让我品尝到比灵魂被撕裂,比力量被封印还要痛苦的感觉。”
“那个幻术师说见过你,呵,不论是不是你,不论身份是什么,我都想摧毁。”嘴上说着不确定,心中却很肯定的觉得那个人,绝对是她。
取得她心尖之血,夺去她一半能力的虚伪者,穿越空间这种小事情,怎么可能办不到?
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故乡的?有想过她也会出现在这里吗?
她讽刺的笑了,“对你厌恶的程度,就连听到相似的音节都让我感到不愉快。”
“你的名字是那么的让我不喜……”那是刻印在耻辱之上的奠文。
将发挽到耳后,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眼底缠卷的黑暗很平静,平静到是那么的骇人:“人从什么都有的喜悦到突然失去一切后的崩溃的瞬间,一定很美。”
犹豫的想了想,又道:“不,这不够悲惨,完全不够弥补你当时给我的痛苦。”
握了握拳,手伸向沉睡少女的脖子的前一寸停住,蹙眉道:“不想看见你,不想碰触你,你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不过,我知道,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你肯定会寻着我的踪迹而来。”
收回手,掏出带着馨香的手绢捂住鼻子,讨厌的东西看久了,连空气都变得刺鼻。蹬脚退开一段距离,“我等着你,可爱的……背信者……”
亡灵的力量从手掌倾泻而出,直接将眼前的一切腐蚀得一干二净!方圆百米,化为虚无!
头高高的扬起,单手捂面,闭上眼睛是刺目的红,胸口似乎有被长枪刺穿的疼痛,烦、闷、想要宣泄!
你必须立刻冷静下来,墨可邪!
在心中不断的警告自己,重复同一句话上十遍!她一点也不想为一个‘曾经’费神,可,事与愿违。
“滚。”
简单的音节直接止住了对方前进的脚步。
感觉到强大力量而奔来的高挑女子挑了挑英气的眉,她微微垂下头,然后抬眼看向维持着那奇怪姿势站着的小小少女,“你继续。”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包裹了阳光一样。如果在平时,墨可邪肯定会多注意她几眼,只是眼下,她什么都不想理会。
女子很识时务的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回头多看了墨可邪一眼,天生的笑眼里有着困惑,刚才那种力量,是她爆发出来的吗?
摇摇头,就算是有怎样?跟她有关系吗?
抿唇浅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出口啊出口,倒底在哪里呢?
是夜。
星辰满天。
不知不觉,这个幻境已经和外界无异,只有流动的风在证明这里还是那个恼人的幻境,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独孤夙泡在树林一角的小潭中抬着头,靠着光洁的石壁,望着那轮皎白的圆月,心思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夜色把他的红眸堕染成了深沉的酒红,微微的眯着,仿佛带有微醺的醉意。
小邪儿,跑到哪里去了呢?
收回目光,懒懒的撑着下颚,撩动着无波的水面,漾出一层又一层浅浅的优美波痕,一个人,真无聊。
身子动了一下,一头流光般的金发也随着他的动作滑动,更显迷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习惯一个人了呢?
雾霭一般的眼瞳带着淡淡的玩味,无情而冰冷。
玩具,只是玩具。
不会有所改变。
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着头,金发掩去了他所有的表情。双手捂住耳朵,像是要隔绝外界的一切,对,玩具只是玩具,不会改变!
不会……改变……吗……
对,不会改变的。一定,不会……
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后背正靠在一棵巨树上,暖洋洋的日光晒得人极为舒服。
站在一旁的少女像守卫一样将双手交叉于胸前,眸子懒懒的睇了过来,清冷的声音让他更加清醒:“醒了?”
独孤夙收回目光,看着脚下在云雾中浮浮沉沉的群山,第一次没有用奇怪的音调和奇怪的态度对待墨可邪。
他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什么时候伤的?
墨可邪看着他偷偷揉着手腕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就被冷静给淹没。
她随处走走,却看到了昏迷在湖泊里的男人,鬼使神差的觉得他不能就这样留在水里。所以,直接拽着他的手腕直接把他拖到了这里。
“小邪儿……”低沉的轻喃让她的心跳停了半拍,他的变态音听久了,突然恢复正常她着实不习惯!
独孤夙双指捏着下巴,一脸沉思的看着空气中的某一处,很认真的说:“你是我的玩具。”
“……”
“对,就是玩具。”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红色的眼眸深深的弯起,太阳在他的发上投注了强烈的生命力,让他华丽的金发散发着一层浅薄耀眼的光晕,他抬起头,很认真的说:“嗯,只是玩具!”
开心的笑容里没有一丝杂质,纯粹的让墨可邪……
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瞬间拍出了五指印!
“再无礼也要有个限度。”面无表情的吐出这么一句话,玩具?信不信她打得你变玩具?
“哦。”独孤夙摸着犯疼的脸,竟然老老实实的应了声。
他……被教训了?
他刚才……是被教训了?
被他的玩具,被还只到他胸口的玩具教训了?
有点刺痛的脸颊以秒为单位的提醒他,他确确实实的被教训了。
曲腿,一手捂脸,一手抱膝。下巴枕在膝盖上,愣愣的看着远方,伟大的王,被教训了,但是不生气,为什么?
正因为心里没有一点怒气,所以他才会呆呆的哦了一声后,接着就把沉默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