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这几日萧芷素倒是过得极为惬意,每日不用去请早安,可以偷个小懒睡睡懒觉,还可以借着养病的名义杜绝一切她不想见到的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也不知是谁透露出了她生病的消息,送药问安的人络绎不绝。
“女郎,薛姨娘和妍姑娘送来了补品,现正在外头候着呢。”灼华看着靠在软榻上悠闲看书的萧芷素,笑着道。
“东西收了,人就不见了。”萧芷素淡然地翻页,吩咐道。
“这件事交给我,我去!”青璃积极地自告奋勇,女郎那日受罚和这对母女脱不了干系,现在有机会可以奚落一顿,她可不会放弃。
萧芷素笑睨了青璃一眼,“注意分寸。”
“奴婢知道的。”青璃对着他们眨巴眨巴眼睛,就一溜烟地出了房门。
“早些时候大夫人也送来补品,还有靖王殿下,谢姑娘,嗯,还有阮公子。”灼华翻着手中的本子,一一汇报。
听到这里,萧芷素放下手中的书,蜷起腿坐着,思考了一会儿,道,“大伯母和阿筠的东西留下,靖王和阮……公子的东西差人送回去,告诉他们这番好意我心领了。”
“是,女郎。”
交代完事情后萧芷素就继续靠回软榻上看她的书,安然静好。
被遣回礼的阮默息在听到回复的口信时眼中一黯,而唇边的笑意却愈发幽深。
“哈哈,阮公子,阮七郎,建康第一公子,看来素素很不领你的情啊!她可是收下了我的礼呢,怎么样,你羡慕吗?你嫉妒吗?”恰好来阮府的谢绮筠听到口信时,笑得乐开了花。大步流星地走到阮默息身后,得意地边猛拍他的肩膀边不怕死地刺激道。
“谢绮筠,你闭嘴!”阮默息冷淡地回了谢绮筠一句,眼风扫过小厮,泠然开口,“除了这些,她还说了什么?”
小厮浑身打了个激灵,讪讪道,“没有了。但奴才问了传信的人,他们还要去一趟靖王府。”
看到主子的脸色似乎和缓了一些,小厮觉得自己多问一句的这个决定是无比英明睿智的。
“靖王府?”谢绮筠一听,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没想到靖王也吃瘪了。不过他不是和萧家的妍姑娘暧昧不清,怎么送起礼给素素了?”
谢绮筠的话显然没听入阮默息耳中,他不满地低声嘟囔道,“难道我和靖王是一个等级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阮默息冷哼了一声,冷冷地瞥了一眼谢绮筠,不耐烦地赶人,“我现在没空招待你,赶紧回去。”
“反正我的目的也达到了,阮七郎,你要再接再厉啊!”谢绮筠在离去的时候还不忘转身给阮默息一个鼓励的表情,然后看到他愈发僵硬的脸,乐不可支地跑开了。
推掉各方送药的‘好心’之后,恬素阁也确实安静了不少日子。只是那日之后,但凡萧芷素经过的地方,都会有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的人忽然散开,看着她的眼神,从她才入萧府的尊重,到最后的不以为意。
唯一剩下的,估计就是迎面撞上时,匆匆敷衍地福身行礼了。
显然大家都明白了萧九姑娘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
这日晌午,萧芷素斜倚在假山上托腮看着恬素阁景色,微眯着杏眼,偶尔从旁边青璃手中的托盘里端起茶盏浅呷一口。入夏的中午日头毒辣,灼华和娆湘规矩地站在一旁摇着描金勾边手绘芍药绢丝团扇。
“这日子委实无聊得慌。”萧芷素低叹一声,托腮的手肘搭下,下颌枕在手臂上。三哥也因为大伯母的警告近日也不敢带着自己出去,于是乎她都快要在府中待得发霉了。
青璃笑道,“女郎,谢姑娘不是有下帖子找你吗?”
萧芷素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出局部阴影,原本上翘的唇角立刻耷拉下来,抿成直线。她目前虽然说是禁足,但就算禁令解开,也不怎么想去见阿筠。谁都知道阮默息同谢绮筠关系极好,见她难免会碰到阮默息。
萧芷素现在一点也见到阮默息,或者说是还没有准备好面对阮默息。因为那种对命运隐隐的排斥感在见到他后,只会有增无减。
“青璃,我还在禁足中。”萧芷素长叹一声,恹恹道。
几人随意说了几句,水榭外便传来缓慢脚步声。萧芷素闻声望去,见是林嬷嬷神色略显凝重,进来后先是环顾四周,最后眼光在娆湘身上凝滞一瞬,对萧芷素道,“女郎。”
萧芷素会意看向娆湘,淡淡道,“娆湘,去小厨房拿些瓜果过来。”
娆湘知道萧芷素有意支开自己,奈何这位主子平日对她不咸不淡,她百般讨好她也当视而不见。再加上三公子带她出去自己通风报信后,虽然明面里未曾多说,但是看她的眼神却格外深邃冷寂难以捉摸。
是以她就算是不甘心,却也没胆子反抗,只能唯唯诺诺退下。灼华目送她走后,朝萧芷素笑道,“女郎,奴婢是否也要识个眼色?”
深知灼华虽是玩笑,但也是隐晦问她如今是否对她推心置腹。萧芷素展颜一笑,毫无犹疑,“不用,夏日闷热,还指望你给我摇扇呢!”
林嬷嬷双手交叠腹前,得到萧芷素颌首示意后,压低声音道,“女郎,府中确实有几个年约五岁的幼子,老奴排查了一下,其中有一个比较奇怪。”
萧芷素掀起的唇角扯平,正襟危坐后眉尖微拢,“这孩子现如今在哪?”
见她这架势,林嬷嬷深知兹事体大,立马侧身让道,两人边走边说,身后灼华青璃也紧跟随上。
“这孩子一直在偏宅东苑下人房里,是桐藕之子。桐藕当年是郡主院中的二等丫鬟,五年前与府中一个得病的奴仆成亲,当时大家还觉得奇怪,桐藕模样不差,又是郡主院子里出来的,为何要嫁给一个奄奄一息的病秧子,可后来未满十月就诞下一子,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是两人早已暗通款曲。因二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家仆,是以不曾赶出府,连带着那孩子一出生,就冠有奴籍。”
萧芷素听了半晌,沉吟道,“乳母,那孩子叫什么?”
“只听下人们都唤他阿白,这孩子虽然才五岁,却聪慧伶俐,深得几个小丫鬟喜爱……”林嬷嬷说到一半,神色有些踌躇。
“乳母但说无妨。”
林嬷嬷思量片刻,见萧芷素面色如常,方继续道,“不瞒女郎,老奴觉得奇怪也正是因为如此,那阿白……长得委实有些像女郎小时候。”
萧芷素一愣,原本扯得如直线般的唇角缓缓翘起,露出温柔笑意,“自然是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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