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11日。
危地马拉玛雅研究队。中国。
“你们在干什么!”庞德刚从房里出来,就看到了几十道人影整齐的摆在他的面前,跪着。一、二、三,当他数清三支队伍都到齐了之后,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起来,颤抖的嚷音中包含着他火山般的冲动。
“恳请庞师长替我们彭所说些好话。”胡杨诚恳的请求着。
“你们是想赶我走喽。”庞德倒掀起了眉毛,话语里尽是不满之意,他没想到自己刚到,还没来得及一个下马威,就先受了个“伪清君侧”。
“我们只是想迎回彭所长,”胡杨硬挺的身子屹于地上,“谢谢师长。”
“谢谢师长。”异口同声。
“唉唉?你们谢什么,我可没答应。”庞德摆了摆手,严肃的说,“你们应该知道他犯了什么,他没降职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
“请问师长,我们彭所做错了什么?”胡杨不服气的说。
“哼,在这么动乱的时候,却企图与美日交战,还自作主张的表明中国立场,这还不是大过吗,不是看在他爹和他爷的份上,谁也保不了他。”
“可我国有人被美国挟持这是事实,有人看到所有经过也是事实,美国不肯承认更是事实,难道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断定我们错了吗?若是这样,我不服。”胡杨坚定的说。
“我们也不服。”众口一词,震耳欲聋。
“你……你们。”庞德气的只咬牙根,可又不好撕破脸皮,只好硬吞下了怒气,耐心讲解,“彭山的做法固然是为中国公民着想,但他做事有欠思考,没有做好准备就去和美日硬碰,这无疑会加大我们的不利局面,况且,也为美国对付我们提供了契机。当兵的时候,你们应该都学过《孙子兵法》,里面有一句说“凡战者,以奇胜,以正合。”想要打胜仗,就必须有正当理由,所以这更是中了美国的圈套。”
庞德向下面扫了一遍,看到所有人都开始犹豫了,他得意的笑了笑,继续道,“关于我国公民被关押的事情,国家已经派遣了情报组前去侦查,一旦证据确凿定会讨个说法,至于现在,我们只有等待,玛雅这段日期特别关键,很有可能会发生重大变故,甚至战争,我不希望其中有我们参与,毕竟我们国家人口最多,不管怎么打,我们都会死人,还会比他们多。这你们愿意看到吗?”
众人沉默。
“我也知道大家的想法,但彭山的调走也不一定是件坏事,他忙了这么多天了也是该歇歇了,就当给他放个长假吧。”
胡杨又想说什么,可看到兄弟们纷纷点头,就生生咽了下去,只是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可我歇不住啊,首长。”彭山一脸的愁状,这对于他这个光头圆脸来说,很是不协调,与他笑起来的鸭蛋状很是没法比。
“你呀你呀,还和你年轻时候一模一样,血气方刚的性子一点也不改。”首长话虽像是在说他,脸上飘转的笑容却出卖了他的慈祥。
“首长,你不能这么说啊,原来你可说我这是好事啊。”彭山不满地说着,当然,这也只是撒娇卖萌罢了,说是生气自然谈不上,只是熟到可以让他开玩笑而已。
这位首长曾经和彭山父亲是战友,所以自然对彭山有些关照,这次彭山就是特地跑来请他帮忙,让自己返回玛雅研究队的,但好像有些困难。
“这当然是好事,身为军人,就得有股勇武之气,就要有股冲劲儿,可是,你要掌握方法啊。”首长耐心的说着,“你虽然想要保障中国公民的安全,但也要处理得当啊,第一,你不能当面指出是美的错误,虽然表明立场这没有错,但现在还不是和美国撕破脸的时候,同样他们也不想过早针对我们,所以关于中美,关系还是要维持的;再者,你要替国家着想,你是个军人,你的身后站了十几亿人,你的荣誉是为了他们,但你的责难绝不该也给他们,你要自己来抗,好在你办的不错,没有以你一个人代表全中国的意思。听说过1984年…………因香港回归驻权问题大骂黄华吗,那就是因为他擅作主张,且与当时中央口径相悖。”
“可后来不是澄清是错误批评了吗?”
“所以他和你又有些不一样,我们知道你的行为是对的,但却有些擅作主张了。”
“首长,我知错了,能不能……”彭山眼中尽是渴望,但见到首长渐闭起的双眼,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彭山啊,你这问题确实有些困难了,现在上面因为美日对玛雅问题的关注也关注起来了,你知道是谁接替你的吗,庞德啊,竟然让师长去你的位置,看来压力也越来越大啦。”首长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说到底,我还是不能回去了……”彭山有气无力的说着,眼里的失落撒了一地。
“你听说过企鹅怎么上岸吗?”首长没等彭山回答,而是自顾自解释起来,“要知道冰面是很滑的,所以想要爬上岸很是困难,所以他们要上岸时,都会先往海里沉一些,然后在猛地一跃,直接窜到冰面上。做人就当这样啊,要学会沉浮,想做大事,就要先吃大亏,你明白吗?”
“首长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觉得我还是要试一试,我知道玛雅研究队可能回不去了,但我一定要把人质找回来,也不枉我的努力。”彭山说着打了个立正向外走去,开了门后停了半秒,回身说道,“也许上岸不止那一种方式,坚持,也能做到。”他慢慢地离去,留下一道坚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