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北门,来到营盘中路,找到一间“大通冰室”,任丽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两筒“抹茶冰激凌”和几个菠萝包,对坐在简洁通亮的餐桌,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黄大哥,上次的事情他们为难你没?”任丽关切地问,脸上扬起两片绯红,单独跟黄大哥相处,她从刁蛮公主变成了邻家小妹。
“被叫去警局问了问,后来就没事了。”黄建东模糊回答道。
“警察里也有很多好人。”任丽这话不知是说给黄大哥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她一个小姑娘,一定是也听说了很多坏警察的故事吧,黄建东心想。
任丽接着说道:“没事就好,一个事故变成故事了,呵呵。黄大哥,你要不要来我爸公司做事,我跟他讲肯定没问题,以你的身手,做个保安部长,绰绰有余。”
“谢谢你的好意,我找到工作了。”黄建东心想国安的身份圈内人知道没事,还是不要大昭于天下,“一个贸易公司,就在永安。”
“哦,这么快!我就知道你能干,那你就可以天天。。。。。。我可以经常去找你玩啦!”任丽又晃了晃她那好看的马尾辫,颇为欣喜。
“你一个中学生,怎么老想着玩啊?学习呢?”黄建东真的摆开了哥哥的架子。
“嗳,不打紧,我成绩升本校高中部没问题的,再说了,会玩儿的才学得好嘛。”任丽不以为然,“对了,黄大哥,我们班下个月去凤凰做社调,你一起去玩儿不?”
“你们社调什么?”
“西部开发的必要性,据老师说,是中考的政治题目呢!”
“中学就有这么高大上的课题啦!你们班去,我一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再说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呢。”黄建东断然拒绝。
任丽也就是说说而已,并没往心里去,她嘿嘿笑了一下,又开始问敏感问题:“黄大哥,你有女朋友没?”
“有啊,不过她最近受伤了,昏迷在医院,据医生讲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一想到云芳,黄建东本来心门刚照进的光亮又被遮蔽得黯淡起来。
“啊,那姐姐真可怜,她一定很漂亮吧?”女生都关心这个,不管大小。
“恩,岂止是漂亮,简直就是很漂亮。”黄建东大吃一口冰激凌,表示这还用说吗!
“比我姐如何?”
“她们两种style,你姐是巾帼不让须眉,你长大也不得了。”黄建东恭维道。
“谁说的,我现在就不得了。”小萝莉挺了挺胸,手握拳亮起白手臂上看不见的肱二头肌。
“说说看,你现在哪儿不得了了?”
“我。。。。。。校队。。。。。。女排,田径长跑1万米第一,厉害吧?”任丽得意地说,瞪大眼等待夸奖。
“嗯,那确实。。。。。。。有点儿意思,佩服佩服。”黄建东一拱手,配合着,心里也确实赞叹了一下。
“好了,你要不再教我几招搏击术?让我面对男生也可以欺负他们那种。”
“行,没问题,好说。”黄建东拿起快没有的冰激凌,说:“干杯!”
“干杯!”任丽也煞有介事地举起冰激凌。
。。。。。。。
晚上的饭局周正柱订在爱民路新民路口的湘菜馆“大夫第”,大夫第上下两层,装璜得古香古色,颇有风韵。郭强、张俊、黄建东、马四这四个人六点钟准时到了,到酒楼的包间刚坐下,周正柱也到了,他和郭强都换了便装,今天五个大男人一桌,周正柱叫来酒楼经理,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说酒鬼酒每人一斤,喝完不够再要,经理说冷菜全送随便点,跟周警官很熟的样子。
周正柱点了6个冷菜8个热菜,打发经理走后,将手交叉伏在桌上,说:“来这儿喝酒,他们绝不会给我们假酒,所以,敞开了喝,保证不会第二天头疼。”
对于这种应酬,黄建东没什么经验,所以叫上了马四,一是马四也算是重量级的人物,二是让马叔认识些永安公安对他也有好处,而且,马四酒量号好、酒品好在机械厂是出了名的。
黄建东介绍了马四给大伙认识,众人对极地俱乐部的教练极尽恭维之辞,虽然国足刚从韩日世界杯铩羽而归,但好歹这次进了32强,球市最近火爆,若能有关系搞到联赛内部贵宾票,回去给朋友或妻儿炫耀炫耀也是极好的,所以几个大汉对马四热情得很,一会儿功夫跟黄建东一样叫法都恭称马叔了。
酒拿来后,周正柱给每人二两的杯子斟满,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说:“我提议,连干三杯,认识新朋友新战友!”
众人纷纷站起,举杯碰了起来,真的连干了三杯,坐下后,张俊脸就红了,其他四人全然没事,谈笑风生。
“建东,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身手这么好?”周正柱问道。郭强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黄建东讪讪道:“保密保密!保密条例懂不?”他从张俊那学来的说辞派上用场了。
“我就说嘛,东哥绝对是朝廷的番子,六扇门的大佬都给他面子。”郭强很想幽默地演义道。
“其实,他平时就是外贸公司的经理。”张俊说,“如果以后大家有交集,还是要拜托各位帮衬帮衬。”张俊替黄建东打了圆场。
周正柱转向张俊,转换话题说:“张教授,你们到底在研究些什么?我们队里的警花袁金花也被你挖过去了,她又不是学生物的。”
袁金花是电脑天才,在浙大读硕士时就已经是国安的考察对象了,这点我要告诉你吗?张俊心想,无论如何,在外人面前保持神秘是很重要的,哪怕是周警官这种警界翘楚。于是,张俊说道:“国防科工委的重要项目,细节我不便多说,总之就是提高反恐和预防犯罪的能力,提高打击效率,尤其是减低一线刑警和武警的伤亡,实际也是给你们提供支援,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研究反恐和打击犯罪核武器里的铀和钚。”
“啧啧,厉害!”马四插嘴道,“有没有可以给运动员铀和钚的元素,像田径的马家军那样。”
“呵,军事上先用,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体育和民间了,那比马家军厉害多了,来喝酒!”张俊道。
都是酒量不小的猛男,一通酒喝得酣畅淋漓,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白酒喝光了,周正柱又叫了两箱啤酒,张俊接到一个电话先撤了。郭强尿急,晃晃悠悠去上厕所,走到池子边,有个脖子上挂着粗金项链、彪悍的大汉正在扶墙对着尿池子呕吐,脏物都已从池内漫了出来,郭强皱了皱眉,说:“你不能到马桶吐吗?瞧瞧这多恶心。”
金项链闻言,抬起头来,朝郭强喷了过来:“CAO,想死啊?管起你爷爷来了?!”郭强躲闪不及,污物有些贴上了他的夹克衫。郭强怒了,平时武警内部打架家常便饭,火气都不小,又喝多了酒,焉能冷静?他冲过去就朝大汉狠踹一脚,大汉倒在地上,爬起来要反击,但他哪是天天训练的专政武器的对手,直接被郭强左一勾拳右一直拳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厕所脏兮兮的地上。郭强像打完老虎的武松一样,自顾自到水池洗了手,擦拭一下衣服上的污垢,像没事人儿一样回到包间继续跟几个兄弟喝酒吹牛。厕所门口有个小青年探头探脑看了几眼,他也并不理会。
不一会儿,包间的门被推开,是那个被郭强好像打清醒了的金项链大汉和两个混混模样的小青年,金项链环视一圈,在坐四个男的,正手举酒杯惊讶地看着他,他看到了郭强,手一指:“CAO,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小子吃了豹子胆,敢动我们燕山帮的一哥。”后面有一个小青年在叫嚣,手里还拿着个啤酒瓶子。
黄建东、周正柱、马四都慢慢放下酒杯,看看这帮人,又看看郭强。马四问:“郭,怎么回事?”
郭强说:“小事,刚在厕所里这货被我揍了,欠揍!”郭强慢条斯理地说。空着手站起来,来到那被换作“一哥”的金项链跟前,他比金项链稍矮,但气场明显强得多,黄周马三人天真地看着他,不说话,想看看郭强怎么处理这事儿。眼看要动手,酒楼经理进来了。经理一看阵势,江湖经验门儿清,陪着笑脸说道:“各位各位,冷静冷静,看我的面子好不好,不要动手,有什么事不能说开的啊?啊,雷哥,这脸怎么回事?都是熟人,我叫人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滚开,今天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今天不卸他一只胳膊我还怎么混?是不是,梁经理?”雷哥边说边推开梁经理。“给我打!”雷哥豪气得很,招手叫两个跟班上,郭强反应极快,欺身向前,一个弓腿,一个抬肘,很轻易就将两人放倒了,雷哥举起一把凳子砸过来,梁经理赶紧闪开,郭强直接一拳打上凳底,凳子裂开,晓是他拳头硬,也疼得咧了咧嘴,然后右脚又迅猛踹在雷哥的腹部,雷哥仰跌了个四脚朝天。郭强抄起一瓶刚打开瓶盖的啤酒,将雷哥从地上拎起来,将啤酒缓缓从他的脖颈灌了进去,边灌边说:“打搅我上厕所,打搅我兄弟吃饭,让你洗个啤酒澡,回去好好做人,还燕山帮,赶紧解散,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雷哥被浇了个透心凉,打又打不过,还受此凌辱,他心里比酒水更凉。这时两个兄弟也从地上爬起来了,等郭强放开了手,过去搀住雷哥,雷哥狠狠地在门口甩下一句话:“MD,有种别走,你等着!”
“我不走,要叫人快点啊,哥最多等你一个小时!”郭强在后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