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家的人上门提亲了。亲事的主角毫无疑问是王离和蒙玥。
蒙毅的丫头小兰过来报告时,蒙玥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呵呵”地笑了两声之后,一脸期盼地对着小兰说:“小兰,这是二哥哄我的吧?”
以前蒙毅可没少派小兰传假消息糊弄她,所以现在一时听到这么震撼的消息,蒙玥的第一反应就是蒙毅又在玩她了。
小兰估计也知道蒙玥心中所想,所以赶紧赌咒发誓说:“小姐,小兰真没骗您,王家派来的媒婆已经在大堂了,老爷跟夫人都在那里,大少爷跟二少爷也在,是二少爷叫奴婢过来通知您的,二少爷说您要是不信可以亲自过去看看。”
蒙玥本来就有三分信,蒙毅不至于用这种事情跟她开玩笑,现在又看到小兰这么有“诚意”的举动,已经信了八九分了。她确实很想亲自过去确认一下,但是未出阁的闺女直接去见媒婆明显是不合礼法的。她还以为昨天王离那异常的举动只是因为王暇呢!原来还有这茬!蒙玥瞬间无奈了。
蒙玥正在纠结中时,脑中灵光一闪,王暇不是还在这儿吗!那丫头一定知道些什么,王家要上门来提亲,先前准备时家里的动作肯定很大,以王暇这么闹的性格,没理由不知道。而且昨天王暇那么反常的举止也八成跟这事有关。
想明白了的蒙玥怒气冲冲地走进内室,一把把还在睡懒觉的王暇从被子里拎了出来。现在她也顾不得王暇是不是客人了,揪着王暇的领子就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家的人怎么上门来提亲了!”
王暇本来昨天晚上就闹得晚,今天早上也没跟蒙玥一起去晨跑,现在被蒙玥突然从被子拎出来,然后又有一高分贝的声音在耳边吼,虽然王暇没听明白到底说了啥,但是瞌睡虫倒是成功的不见了。原本睡意朦胧的眼睛瞬间清醒,然后眨巴眨巴,疑惑地看着拎着她的蒙玥,问道:“蒙姐姐,怎么了?”
蒙玥盯着王暇使劲儿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终于把胸中翻滚的怒气压下了一些,沉着声问道:“王家的人来提亲了,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没想到王暇完全没有察觉到蒙玥在生气,也没有受蒙玥浑身散发出的煞气的影响,一把从床上跳起来,惊喜地道:“真的吗?哥哥果然没有骗我,说只要我昨天乖乖的,以后蒙姐姐就会住到我家了!”
好啊,原来王离的秘技就是这个,很好。
王暇这副不知花儿有多红的样子差点没让一旁受到波及的小菊和芸香哭出来,两人差点就想骂王暇不知死活了,没看到蒙玥气的直想找人撒火么?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非常默契地偷偷溜出门外,还非常体贴地关上了房门,美其名曰不想让蒙玥泼妇的一面流传出去,不想破坏蒙玥的闺誉。其实,只是蒙玥的气场实在太强,她们把门关上了,受得影响也就小了。
王小姐,我们帮不了您了,您还是自求多福吧。小菊在心里默默地为王暇哀悼。
“回去告诉王离,把聘礼之类的撤回去。”蒙玥此时已经不如刚刚那般一看就知道是盛怒了,但是,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蒙玥说完这话也懒得理暂时目瞪口呆的王暇,径直走了。
为了确认消息的真实度,她还是亲自往大堂走一趟,虽然不能明着出现,但是暗地里偷听一下还是可行的,而且她真心害怕蒙武和赵氏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就直接把她给嫁了,毕竟这个时代的婚姻只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时候要是两家先达成了共识,她就是哭都来不及。毕竟王家和蒙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王离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蒙玥觉得蒙武答应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但是,蒙玥赶到大堂的时候,却意外地听到了蒙武婉拒王家人的言辞。
“多谢王将军厚爱,但是犬女年幼,且性情乖张,想必配不上王家的公子。”
媒婆先前已经游说了一番,但这会儿又听到蒙武还是不松口,想起来之前王翦的吩咐,她也不再坚持,略略地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这情况彻底让蒙玥摸不着头脑了,见蒙武跟赵氏一走,赶紧冲进去拉住想要走的蒙恬跟蒙毅,问道:“大哥二哥,这是怎么回事?王家的人怎么这么简单就放弃了?”
蒙毅见蒙恬一脸“我很想知道”的样子心里很是受用,非常好心地解释道:“皇上不会允许王家和蒙家两个武将世家联姻,要知道整个国家的兵权几乎都在这两家的势力之下瓜分了。今天这出十有八九是王离和王暇给闹出来的,王翦将军估计是被烦得受不了了所以派了媒婆过来走过场,要是我们不同意也就算了。当然王翦将军明白的东西父亲当然也明白,当然不会傻傻地答应,那媒婆明显也是王翦将军提点过的,不然也不会就说了这么几句就走了。”
话说到这里蒙玥当然明白了,要是她跟王离的婚事成了,整个国家的兵权就可以说是归于一处了,这不是对皇权的一个大威胁么!就算王翦跟蒙武始终忠心耿耿,皇帝估计也放不下心,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迟早有一天得下手灭了他们。
由此看来,她跟王离的婚事几乎可以说是没门儿了,当下蒙玥心情就好了不少,还有一点小郁闷就是刚刚蒙武婉拒时很明显地贬低了自己。什么性情乖张,我怎么性情乖张了,开玩笑。不过看到婚事成不了了,蒙玥也就懒得去纠结,非常开心地回杜蘅居去了。
原地站着的蒙毅一脸纠结,原本他还想他这番政治言论抛出去后,蒙玥会闪着一双大眼睛崇拜地对他说“二哥,你好厉害”,没想到,蒙玥只是冷冷地瞄了他两眼,然后道:“二哥,看来你是早就知道这婚事成不了了,还叫小兰来给我报告,哼哼!不过本小姐现在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说完就华丽丽地转身走了。
而此时,杜蘅居的王暇正在为刚刚蒙玥那句冷冰冰地重话哭得死去活来了,整个杜蘅居处处都萦绕着王暇那荡气回肠的哭声,芸香和小菊在旁边安慰离得最近自然受害最深,只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心里则不停地祈祷:小姐,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奴婢就要七窍流血而死了。没想到她们没把蒙玥等来,倒先把跟提亲队伍一起来的王离给等到了。
蒙玥心情甚好地走在回杜蘅居的路上,丝毫没有意识到回去等待她的将会是另一场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