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蒙玥带着两卷竹简偷偷摸摸回到杜蘅居时,就看到两个做杂役的小侍女站在院门边,心中正纳闷儿时,突然听到一个晴天霹雳——
侍女A:“怎么办啊,小姐好像不在房里的样子,小菊姐也不在。”
侍女B:“我看见二少爷的脸都黑的不像话了,二少爷好像从来没这么生过气啊。”
侍女A:“是啊是啊,二少爷以前总是一副温柔的样子呢!”
侍女C:“二少爷不是跟小姐关系很好吗?前一阵子还常常来呢!现在怎么会生怎么大气儿呢?不过话说回来,小姐哪里去了啊。”
侍女A:“不知道耶,从早上起来就没见过小姐,还以为她在房里休息呢。”
侍女B:“可是刚刚小兰姐进去看了好像没有呀。”
侍女C:“这么说的话,好像小菊姐也是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见人影儿了呢!我还以为小姐派了什么任务给她,现在看来,她应该是跟小姐一起了。”
侍女B:“厅里的二少爷这么生气,小姐和小菊姐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呢!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小姐和小菊姐平安归来吧。”
……
听着三位侍女的对话,蒙玥的小心肝儿狠狠地颤了颤,轻笑了两声,却发现比哭出来更难听。一旁的小菊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人就跟羊癫疯发作似的抖了起来,一遍还泪眼朦胧地望着蒙玥口齿不清地说:“小……小……姐,怎……怎……怎么……办?”
不过蒙玥这会儿已经没空理小菊了,杜蘅居小巧,一进门就是正厅,要进里面的房间,也必须经过正厅。可是这会儿蒙毅就在正厅,而且那么久了那侍女肯定已经将她不在内屋的事儿禀报给他了,可是他还是不动声色,没有派人去找,看来肯定是了解一点情况了。
蒙玥本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地进了杜蘅居。
“二……二哥。”此刻蒙玥就像被小菊附身了一般,身形微颤,口齿不清。
没成想蒙毅压根没有理他的打算,坐在主位上喝着水装大爷,连个眼神都没给。
蒙玥看到心里那个气啊,但是看着蒙毅那张明显写着“我很生气”四个大字的黑脸,还是郁闷的压下来了,然后小狗似的走到蒙毅面前摇头摆尾。
“二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出去了。”
“……”
“二哥,我出去什么都没干,就去了一趟西市,还是你上回带我去过的呢。”
“……”
“二哥,我就买了一个菊花簪和两卷书。”
“……”
“二哥,你原谅我吧,只要你原谅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蒙毅终于大发慈悲给了蒙玥一个不屑的眼神,眼神中赤裸裸的写着“你有什么可以帮我做的”,然后又转过头,不理蒙玥了。
蒙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耐着性子抚慰蒙毅。在许下了诸如帮他绣荷包做衣服之类的诺言无数后,蒙毅终于拿正眼瞧她了。
“小妹,不是二哥严厉,只是你一个女子不带侍卫就随意出门,要是出事了,你让爹娘怎么办呢?还有大哥,他才刚走,要是你这就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大哥交待。这样吧,要是以后你在房里呆闷了,还想要出府逛逛,可以来找我,我抽时间陪你出去如何?”蒙毅一脸严肃语重心长地道。
“嗯,二哥,我发誓再也不贪玩偷跑出去了,不会让你和大哥爹娘担心。”蒙玥亦认真地许诺道。蒙毅如此为她着想,她要是在任性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蒙毅见她郑重地许诺了,也点了点头表示放过她了。
正当蒙玥松了一口气正想抹把汗时,蒙毅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道:“小妹,这回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别忘了刚刚你答应我的事哦!荷包、衣服、鞋子,还有帮我画一张画像。”说完也不等蒙玥反应,就趾气高扬的走了。
蒙玥坐在原位,想死的心都有了。你妹啊,刚刚那只是随口说说的啊,而且,而且,她刚刚真的许诺了那么多么?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蒙毅压根儿就没怎么生气,也早就想好刚刚跟她说的那些话了,摆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只是想从她身上再得点什么好处,没想到蒙玥如此主动,不等他开口要求就自己往坑里跳了。
走出杜蘅居的蒙毅,心里都快爽翻了,本来他也就是看蒙玥给蒙恬绣的荷包有点眼红了,没想到蒙玥这么主动……哈哈!
蒙毅身边的侍女小兰看蒙毅这比翻书还快的变脸速度,也有些晕乎乎了,这二少爷是怎么了,刚刚还看他那么生气的样子,现在又这副兴奋劲儿,难道发烧烧糊涂了?还是中邪了?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就差没往他额头摸了。
杜蘅居内蒙玥的怨气弥漫了整个院子,甚至很有点往外扩散的趋势。在正厅门外踌躇了好久的小菊见时间真的快来不及了,只好抱着虎口拔牙的巨大风险走了进去。
“小……小姐,那个……申时就快到了,您……要不要……换了衣裳过夫人那里用餐呢?”
蒙玥怨气未散,所以小菊的话一时只入了耳却没经过大脑,当下就狠狠地瞪了小菊一眼,小菊的心肝颤了颤,眼皮眨了眨,站在原地都快抖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蒙玥消化完小菊的话,终于恢复正常了,一脸冷清的对小菊说:“小菊,进来替我梳妆吧。”
“是,小姐。”见蒙玥怨气消散,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小菊也松了一口气,跟着蒙玥进去了。
今天这顿晚饭蒙玥敢打赌绝对会是她来到这里最痛苦的一顿饭。刚刚跟扶苏一起的那顿?不,那不是吃饭,只是喝酒。太牵强了?好吧,那就加上一个“之一”好了。
果不其然,吃饭时,蒙毅明说暗指,一直在蒙武和赵氏面前说蒙玥的女红和画艺大有长进,直夸得蒙武和赵氏眉开眼笑,眼睛都快笑没了,而蒙玥则越缩越角落,恨不得挖个洞把自个儿给埋起来。
蒙毅见这势造的差不多了,便说出主题了:“父亲、母亲,小妹不仅女红和画艺大有长进,而且还很孝顺呢!说了要帮儿子做衣服鞋子荷包还要画一张画像当做礼物,想必父亲母亲那份必然更加精致。”
蒙武和赵氏听到越发笑得厉害了,蒙武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了,赵氏则顾着淑女风范,用袖子当着。二人直夸:“玥儿真是有心了!”
蒙玥此时已经不是想死的心了,而是想把蒙毅弄死的心。天哪,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蒙毅这么无良这么无耻呢?呜呜呜……还是蒙恬好,她好还念远在千里之外的蒙恬啊。
可以想见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蒙玥将乖乖呆在房里“精心”准备礼物,而杜蘅居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笼罩在蒙玥的冲天怨气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蒙毅,则在一边一本正经的暗道:小妹,我这全是为了你好啊,你要是再因为无聊而随意出府,出什么事就不好了。要知道他到现在都还没查到上次蒙玥是从哪里出去的,这点让他非常郁闷。不过他绝不承认他用这样的方法存有整蒙玥的心思,嘻嘻!
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