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见一个红衣女子如火焰般飘进大殿,媚眼如丝地瞟了他一眼,袅袅婷婷地万福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知道这就是杏贵人,于是朗声说:“来人,给杏贵人看座。”
小罗子搬了一个椅子放在皇上的对面,杏贵人示意他搬到皇上身边去。小罗子有点为难地看了皇上一眼,见他点点头,就照做了。
小罗子按照惯例,开始给皇上试菜,杏贵人说:“让我来吧,你退下。”
“但是奴才是要为皇上试……”小罗子嗫喏着说。
“知道,试菜里有没有毒是吗?这个我自然会试的。”杏贵人抢着说。
皇上看了杏贵人一眼:“这个女子倒是很有趣。”他挥挥手对旁边垂手站立的所有宫女和太监说:“你们都退下吧。”
宫女和太监们鱼贯而出,养心殿的门也关上了……
杏儿见众人散去,竟然一骨碌就坐在皇上怀里,柔声说:“让臣妾来为你试菜。”
软玉温香抱满怀,皇上也不由心中一动。这个女子不止是有趣,而且非常火辣,是他这个皇上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爱妃,你知道你现在坐在朕的……上吗?”皇上从后面抱住杏贵人轻声说。
杏贵人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扭动着说:“皇上好坏呀,臣妾早已经感觉到了皇上的擎天白玉柱了。”
形容国家之栋梁的话,竟然被她胡乱用在这里,皇上不由哈哈大笑道:“爱妃,你喜欢朕的擎天白玉柱吗?”
“皇上,臣妾真的是……爱到极致了,臣妾此刻全身……都是酥酥麻麻的呢。”杏贵人一边婉转轻吟,一边将皇上环抱在她腰间的手拉高,让他尽享攀上雪峰的快乐……
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对皇上说:“这是域外进贡的葡萄美酒,最是清香,臣妾喂你。”
她轻启朱唇,将杯中酒含在口中,妩媚地用手勾住皇上的脖子,示意他喝下。皇上从这活色生香的“酒杯”里将酒一饮而尽,但是唇瓣却覆盖着她的红唇,再也不肯松开。
杏贵人的手在皇上后背上暗暗用力,只想要加深这个吻。皇上的吻开始游移,一路向下,覆盖上她如花般娇嫩的每一寸肌肤。既然鱼儿的爱情已经给了别人,那么此刻他只要怀中的玉人,眼前的快乐……
鱼儿独自一人,走到长廊处,见有一个女子背对着自己站着。微风中淡绿的裙裾飘飘,说不出的风雅绝伦。虽是背影,看上去却有几分眼熟……
“鱼儿姑娘,我们能聊聊吗?”女子转过身来,鱼儿不由一惊:“原来是清妃。”
她感觉因为皇上的白日相护,自己在不经意间,好像已经成了宫中女子的公敌。什么杏贵人,什么清妃,都来了。算了,要来的终究要来。自己既然无意苦争春,不妨一任群花妒。
“参见清妃娘娘。”鱼儿口中说着,却并不行礼。本来她就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既然现在皇上给了自己特权,又何苦不用呢?
“鱼儿姑娘,不如我们去湖心亭坐坐吧,那里清净。”清妃柔声说。
到了湖心亭,清荷在石椅上坐下,鱼儿想起初次见到清妃的情景。她不由淡淡地说:“第一次见清妃娘娘,其实也是在这里。当时民女误打误撞来到湖心亭旁,正好遇上娘娘正在抚琴。娘娘的琴音,宛如天籁。”
“鱼儿姑娘,请坐吧。这宫中的女子,除了每日抚琴,画画,练字,还能做什么呢?”清妃话中带着丝丝幽怨,这困在寂寞深宫的女子,日日都是柔肠一寸愁千缕。
鱼儿静静地看了清妃一眼坦白地问:“民女刚进宫时,是大内侍卫,那时候皇上不是经常召清妃相伴吗?为何?”
她是听侍卫们谈起过清妃的名字,她像是个宫中的神话。由一个小小的贵人在半年内升为嫔,再升为妃。后来就在后宫,宛如突然销声匿迹,从未有人提起……
“因为相国大人弹劾我父亲,所以他被流放边疆。皇上因此也迁怒于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我了。”清荷坦白地说。不知道为何,她和鱼儿虽是初次见面。却如同多年的好友,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鱼儿低下了头,心中暗自思忖:“看来父亲为了巩固姐姐在宫中的地位,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此事多半是冤狱,户部尚书大人就是因为女儿深得帝心,才招来了此等牢狱之灾。”
“请你相信我,我父亲是个正直的人,真的没有贪污过国库的钱。所以我一直想要面见皇上,为我父亲求情。他如今年事已高,待在边疆苦寒之地,怎么受得了呀?”
清妃说到这里,已经是珠泪暗垂……
“但是皇上自从我父亲被流放后,竟然一反常态,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别无他法,只有迂回去讨好太后,希望她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只是皇上并非是太后亲生,他对她也不过是面子上的恭敬。再说太后……”
想到在太后身边的这些日子,亲眼看见她对皇上那种异乎寻常的好,她不由连忙住了口。宫中杀身之祸,常常因口舌而致。
鱼儿想起后来自己离开御花园时,那琴音突然一转,隐约可以听出抚琴人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凄凉。“清妃,难怪你的琴声三弄,到后来竟然是梅心惊破。”
鱼儿深知人可以说谎,这琴音发自指尖,源自心间,却是半点做不得假的。
“是呀,我前几日在湖心亭抚琴。我自幼丧母,是父亲含辛茹苦将我带大的。父亲对我非常疼爱,一个礼部尚书,竟然陪我一起扑蝶放风筝。我时而想起以前和父亲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明快飞扬。再念及如今和父亲,天各一方,痛断肝肠……”
清荷许久才说:“鱼儿,如此看来,你也颇通音律。”
“我没学过,只是偶尔听姐姐说过几句。”鱼儿天生异秉,从生来对什么都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
“鱼儿姑娘,你能不能帮帮我?”清妃眼中含泪,对鱼儿恳求道。
听了清妃的话,鱼儿缓缓地摇摇头说:“民女不过是宫中的一个闲人,无权无势,又如何能帮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