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小晓,你切记切记,一定要悄悄地把他给传来,知道吗?”杏嫔总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丽妃打死也不肯让太医当众把脉了。
小晓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然后在夜幕下快速离去了……
杏嫔干脆披衣而起,在寝宫中开始焦急地走来走去。她从小好奇心就强,不是怕上当的话,早上就已经揭晓这个答案了。
只是这个胡太医,真的那么神,居然可以把得那么准吗?
不过皇后主理后宫已久,一向是心事缜密。可不是什么轻易能被糊弄过去的人,如果这个胡太医没有点真材实料。她也断断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推荐给自己和丽妃……
她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口中念念有词:“老天爷呀,我这辈子可从来没有求过你呀,今天我就求你这一回,给我一个皇子吧。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大约半柱香功夫,小晓领着胡太医急匆匆地过来了。这一路上她都是带着他,小心避开宫中行走的宫女太监和侍卫。
“没有被旁人看见吧。”杏嫔不放心地问。
小晓非常肯定地说:“绝对没有,请主子放心。”
杏嫔吩咐小晓说:“好吧,先把门关上,你去外面看着点。如果有什么人来,记得要重重地咳嗽几声。”
“好了,胡太医,你给我好好把把脉,看看我这腹中是儿子还是女儿。”杏嫔居然觉得有点紧张了,手心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子来。
这关系到自己以后,在宫中的荣华富贵和生死存亡呀!
若是皇子,自己母凭子贵,必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不定皇上立皇儿为太子,日后继位,她还可以稳坐太后的宝座,从此一生无忧……
如果是公主,那就什么都完了。前段时间,皇上还说喜欢公主,那都是宽她们的心呢?
公主在这宫中,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
胡太医看了杏嫔一眼,见她手心都在微微颤抖,不由劝道:“请娘娘不要紧张,不然会影响脉象。”
他拿了小玉枕垫在杏嫔手下,把手放在她手指中指甲的两侧,开始细细地把脉……
杏嫔一看他这行为,顿时恼了。猛地站起来,用芊芊玉指怒指着胡太医骂道:“我呸,你还什么神医呢,你是不是连把脉把哪里都不知道呀?从来都没见过太医把脉把到指头上来的,本宫今天就教教你,把脉是把手腕处知道吗?你……真的是个滥竽充数的庸医。你真的是在浪费本宫的时间,你给我滚出去,现在立刻马上。“想着自己大半夜不睡,就叫来这么个东西。到头来连手腕手指都分不清楚,她真的是怒不可遏……
“娘娘,请稍安勿躁,我之所以把脉把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也是我的独门绝学。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为丽嫔娘娘解释一下。”胡太医看着咆哮的她,不慌不忙地说。
杏嫔余怒未消地说:“你说,若是今天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是这样的,在人的身上,有许多的脉动点,唯独怀孕的女子,会有一个独特的脉动点。这个脉动点在手指中指指甲的两侧。用手轻轻地捏住这里,会感觉到微弱的脉动。平常是感觉不到地,怀孕后,脉象就变得很清晰了。如果是女孩,脉象:微弱,若有若无。如果是男孩,则脉象:洪大,强劲而连续。”胡太医非常淡定地说。
这宫中的主子都是不好应付的,何况是怀了龙种的杏嫔,在宫中是嚣张出名了的,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哦,原来是这样。”这些什么医学上的词语,杏嫔也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反正这什么脉动呀,什么脉象呀,也听不懂,只是看他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姑且让他试一试吧。
她又重新伸出了手,屏息静气说:“开始吧。”
胡太医为她细细把脉后说:“杏嫔娘娘,您腹中是一位小公主。”
“什么,公主。”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杏嫔顿时惊着了:“什么,是公主,你是不是错了,我腹中怎么可能是公主呢?”
胡太医非常肯定地说:“绝对是位公主,因为你的脉象微弱,若有若无。如果主子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感觉一下。”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感觉呀?”杏嫔还是在刚才他把脉过的地方试了一下,真的是很微弱的脉搏,她几乎要伤心到哭出来了,心中暗想:“说起来也是,皇子那是人中之龙,自然脉搏是非常有力,这什么公主,不是下嫁给什么王侯将相,就是送到番邦去和亲,那一生的命运都无法自己掌握,自然是弱者,肯定是脉搏很轻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记得今日为本宫把脉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向任何人提起。不然的话,本宫绝不会轻易饶恕你,懂了吗?你可知道在这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多嘴,通常这种人连脑袋都是保不住的。”杏嫔很郑重其事地威胁着胡太医。
胡太医听了这话,额头上顿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声说:“知道了,定当守口如瓶。”
“行了,下去吧。”杏嫔不耐烦地挥挥手说。
胡太医背着药箱,走在去太医院的路上,这时候他感觉到身后有动静,那故意放轻的脚步,摆明了实在一路尾随他。不由吓了一大跳,难道杏嫔娘娘还是觉得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秘密,让人来暗杀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师傅不但教了他最精湛的医术,还有最好的武功,普通的人是杀不了他的……
“是你呀?”
他回头一看,握紧的拳头顿时松开了,脸上又换上了惯有的温和笑容。这一刻,他眼中的戾气尽数散去,顿时又变成那个白胡子白眉毛的和善小老头了。
“是呀,胡太医。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们娘娘,想要请您再过去一趟。”宫女小红笑盈盈地说。
这么大半夜地,左一趟,又一趟地请胡太医。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她想起了乡间的爷爷,也是这般年纪,不由觉得非常抱歉。
胡太医淡淡一笑,今天这夜幕掩盖下的后宫,真的是热闹非凡……
他半开玩笑地说:“小红姑娘,你走路还真的是好轻呀,真的是没有半点声息。我是看见月光下后面有一个人影,才发现你的存在的。幸亏老夫胆子大,不然真的可能会被你吓坏了哦。”
“我不小心吓着您老了呀,真的是对不住了小红这里个您老赔不是了。说起来也是没办法,我们做奴婢的人就是这样。走路也好,说话也罢,都是必须要轻声细语,半点也不能惊动了主子才行。”小红对胡太医说。
胡太医连忙说:“是呀,都不容易。”
“我们小宫女怎么能和您比呢,您是德高望重的太医。”小红发自内心地说。
“太医怎么了,都是为主子效命的奴才。”胡太医无奈地摆摆手说。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和小宫女倒是有点同命相怜的感觉……
哎,什么破太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