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慌慌张张地带着众嫔妃也进了笼子,小心地扶起杏嫔。只见她的裙摆之下,有一缕血迹,不由大声说:“快点叫御医。”
这时候鱼儿的穴道已经解开了,也连忙进去查看。看到这样的景象,她心中非常难受。杏嫔因为无法忍受的疼痛,不顾仪态地在地上翻滚。头上的簪子桄榔一声落在地上,皇后帮她捡了起来……
太医赶到这里,给杏嫔把脉后说:“臣无能,杏嫔腹中的胎儿已经夭折。”
“不,这不可能。”杏嫔绝望地叫着。
“把她送回宫去吧,这簪子你收好。”皇后把手中的簪子递给桃儿。
此刻鱼儿顿时觉得有一种寒意慢慢涌上脊背,怎么会这样?
琴瑟宫“皇上,你怎么在这里,去看看杏嫔吧。丧子之痛,是女子不能承受之重。”鱼儿回到宫中,见皇上正在等候,连忙说。
“朕已经听过全过程了,都是杏嫔咎由自取。皇后体谅她身怀六甲,阻止她前去观赏梅花鹿。她任意妄为,执意前去。以至于伤了龙种,朕难道还要去褒奖她不成。”皇上凌然地说。
鱼儿上前轻拥住皇上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这毕竟是你第一个孩子。但是你试着想一想,杏嫔是孩子的母亲呀,身心皆受重创。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夫君的呵护。终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还是去看看她好吗?”
“那你陪我一起去吧。”皇上沉默许久才说。
鱼儿坚决地摇摇头说:“皇上,你还是独自前往吧。”
“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皇上耍赖般地说。
鱼儿无奈地看着他说:“好吧,我们就一同前往。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对杏嫔多加安慰。”
“我的鱼儿呀,杏嫔一直对你心怀敌意,你为何对她这么宽容呢?你真的是太善良了。”皇上把她拥进怀里,叹息般地说。
鱼儿痛心疾首地说:“那是你的孩子呀,虽然是你和别的女人所有。但是现在没了,我真的感觉到心疼。”
皇上心中隐隐作痛,却装作满不在乎地说:“虽然我心中也有些难过,但是想到以后我能和我的鱼儿,生很多很多个皇子公主,也就欣慰多了。”
“生很多很多个孩子……”鱼儿惨然一笑,这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圆的一个美梦了。但是看着皇上期待的眼神,她只能应着:“好的。”
她心中此刻已经是肝肠寸断,不停地在心中对皇上说着:“对不起,相公,对不起,我的至爱。”
杏嫔见皇上驾到,挣扎着想要起来。皇上见她惨白如纸,发丝凌乱,也有些于心不忍地说:“不要多礼了,爱妃好生休息吧。”
看着皇上身后的鱼儿,杏嫔的眼中都快要迸出仇恨的火星子了。这个女子真的是太过分了,居然在这种时候也要跟着来耀武扬威。她幽怨地向皇上伸出手说:“皇上,臣妾很难受,你能不能抱抱我。”
这句话让鱼儿心头一酸,轻声对皇上说:“你去吧。”
皇上想着自己怎么能在鱼儿面前,抱着另外一个女子呢,这让她情何以堪。于是柔声对杏嫔说:“爱妃,你好好休息吧。朕国事甚多,还要去处理呢,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牵着鱼儿的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杏儿恶狠狠地说:“鱼儿,我会永远记住今日你给的屈辱,来日必定要千倍万倍地奉还。”
永和宫“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杏儿?”鱼儿怒指着皇后说。
皇后很无辜地说:“我为何要害她?’“你当时用左手捡了那根簪子,偷偷藏起来。又把右手暗藏的簪子递给桃儿,明显是移花接木,换了那根簪子。梅花鹿生来温顺,必定是闻到了什么特殊的味道,才会突然发狂的。如果我没猜错,必定那簪子在什么药水中浸泡过。你是为了毁灭证据,才这样做的。”
“妹妹果然聪明,但是姐姐有什么办法,一切都是父亲的意思,我除了遵从,还有什么别的办法。”皇后一脸无奈。
“那是皇上的孩子呀?你怎么忍心?”鱼儿不可置信地说。
皇后突然变得尖锐起来:“皇上的孩子又如何,又不是我的孩子。”
“姐姐,你真的变了。”鱼儿忍无可忍地说。“你不怕我把一切都告诉皇上吗?”
听到鱼儿这样说,皇后顿时慌了神。鱼儿从小就非常固执,很有原则。原来父亲为了训练她杀人,曾经让她完成这种任务,但是她誓死不从。就算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是不肯就范。何况自己亲手杀的,是皇上的亲生骨肉。
她连忙上前一把搂住鱼儿说:“鱼儿,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父亲就会逼你。我宁愿自己来做这个恶人,也不想让你的手沾上血腥。”
永和宫想起自己伤了皇上的心,皇后悲从中来。以帕拭泪,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她不是做戏,是真的伤,真的痛。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有多么无辜,当初她接到父亲的命令,心中也是千回百转。
“姐姐,你知道吗?我们最大的错,就是不应该有这样一个父亲。”鱼儿终于说出了一句心里话。
皇后连忙捂住她的嘴说:“鱼儿,小心,这宫里处处都是父亲的眼线。”
“何止是眼线,恐怕有武功极高的高手。埋伏在宫里,居然能在关键时候封住我的穴道。”鱼儿在皇后耳边轻声说。
“鱼儿,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难道我们能够亲手送他上断头台吗?姐知道这次太过分了,助纣为虐。但是我保证不会再也下一次了,现在姐姐做梦的时候,都梦到有婴儿的啼哭声。”皇后悲伤地说。
鱼儿无奈地摇摇头,失魂落魄地说:“姐姐,我再信你一次。下次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害别的嫔妃。”
“姐姐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皇后举起右手郑重其事地发誓说。
鱼儿长叹了一声,从永和宫出来。外面是晴空万里,她的心里却是阴云密布:“不知道父亲,还要把这好好的皇宫,搅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可怜那失去孩子的杏儿和皇上,有谁不是锥心刺骨的疼痛。不过是皇上把自己的悲伤,隐藏得深一些罢了。”
只是鱼儿早就已经读懂了看似淡漠的皇上,心底那一缕浓浓的悲凉。
她知道皇上是怎样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这个孩子的出生,甚至让人准备好了男婴和女婴的很多小衣服,小鞋子,小袜子。他说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他都是一样地喜欢。那一份初为人父的喜悦,已经是表露无遗。
一眨眼,一切都灰飞烟灭……
琴瑟宫下朝后,皇上来到鱼儿寝宫,推开门,却看见一个太监站在屋中:“你们主子呢?”
太监转过身来,皇上不由失笑:“傻丫头,你又胡闹什么呀?”
“我想和你乔装出宫游玩一下。”鱼儿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