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女儿,你不要辜负父亲对你的期望。在宫中要好自为之。”相国若有所指地说。
皇后想抓住这最后的时机,自己出趟宫也不是那么容易:“你们都退下,本宫有话要对父亲说。”
“你说吧。”屏退左右后,相国慈祥地问。
皇后噗通一声跪下,惨然说:”皇上爱上鱼儿了,求父亲把她撤回来吧。”
“不行。”相国斩钉截铁地说:“眼看着离成功只剩最后一步了,我绝对不会前功尽弃的。你再忍耐一下,再说他是皇上。就算是不爱鱼儿,也会爱别的女人。世上的君王,哪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好了,快点站起来,你是堂堂皇后,我是臣子,怎么能给我下跪呢。时间不早了,听父亲的,速速回宫去吧。
他把皇后拉起来对着外面大叫:“来人,送皇后回宫。”
皇后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宫女太监们蜂拥而入,无奈地走出门口。在相国府门口,相国按照规矩,恭恭敬敬地跪下对皇后说:“臣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上了凤撵。这就是自己的父亲,他深爱二夫人又如何?疼爱自己又如何?为了他的野心,什么枕边爱侣,亲生女儿,无一例外都是可以出卖的。
皇宫下了凤辇,皇后照例想要去养心殿给皇上请安。却见小罗子大步流星地拿着圣旨,急急忙忙地走着……
见皇后驾到,小罗子连忙跪下行礼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小罗子,这是要去哪里呀?”皇后奇怪地问。
“回禀皇后,皇上已经颁发了圣旨,要立……鱼儿姑娘……为贵人。奴才正要赶去颁旨呢。”小罗子看着皇后的脸色,战战兢兢地说。虽然说鱼儿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但是这皇宫里为了争宠,女人们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哦,你去吧。”皇后无力地挥挥手说。看着小罗子远走,皇后对桃儿说:“本宫不去养心殿了,回永和殿。”
坐上凤撵,皇后顿时咬紧了银牙说:“好你个鱼儿,我才出去几天,你就竟然已经和皇上暗度陈仓。你果然对得起我,我的好妹妹。”
想着鱼儿接到圣旨后欢天喜地的样子,她呆呆地坐在寝宫的桌前,暗自垂泪……
“皇上驾到。”这时候宫外传来小罗子尖利的声音。
皇后连忙擦干泪痕,起身接驾。“皇上怎么中午就来了?他这会儿不是应该陪着鱼儿新贵人吗?”“快点起来,你们都退下。”皇上挥挥手命宫女太监们退下。
他询问了几句皇后省亲的事情,就直接切入了正题:“朕喜欢上了鱼儿,想要立她为贵人,但是她誓死不肯接旨。朕猜想她肯定是心存顾虑,害怕你这个姐姐会生她的气。如果你开口劝她,说你并不介意,她必然会应允。”
“皇后,你会不会帮我?”皇上殷殷地看着皇后问。
皇后心中暗想:“若是我介意又如何?”口中却是另外一番言语:“臣妾能和妹妹一起效仿娥皇女英,一起服侍皇上,在宫中有个照应,真的是求之不得。”
皇上见皇后如此豁达大度,不由大喜。温柔地在皇后脸上轻轻一吻道:“有此贤妻,夫复何求。”
皇后已经很久没有和皇上如此亲近了,她不由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想到这样的一吻,竟然是用自己毫无原则的妥协换来的。一行清泪静静地从她脸上滑落下来,又连忙偷偷拭去。宫里的女人,尤其是皇上的女人,是只可以笑,不可以哭的。
宫女房从窗口看着鱼儿坐在桌前,对着一个暖壶发呆。想起小顺子的密报,皇后心中非常难过。难道这又是皇上,给鱼儿亲手做的什么爱心羹汤吗?
“姐姐,你来了。”鱼儿木然地站了起来,神情非常悲凉。
皇后上前一把将鱼儿楼进怀中说:“鱼儿,皇上让我来劝你接旨受封,但是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怎么可能帮着皇上,来逼你就范呢。你若是不肯,姐姐必然会全力帮你。”
在姐姐温暖的怀抱里,鱼儿终于泣不成声,皇后被鱼儿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鱼儿那是何等钢筋铁骨的人,从小就受尽父亲的百般毒打,也没见她流过半滴眼泪。
今日为何会如此伤心欲绝?
许久,鱼儿从怀中拿出一张纸说:“姐姐你看。”
皇后接过来一看,纸上力透苍穹,写着八个大字:“受封喝药,否则杀她。”正是父亲的笔迹,想不到父亲竟然手眼通天。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皇上要加封鱼儿的事情。
她端起暖壶闻了一下说:“这竟然是绝育的汤药。”
父亲好狠的心呀!
这一刻看着从小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妹妹,皇后险些要说出有关二夫人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又忍住了。
如果鱼儿知道自己被亲生父母所骗。以她的刚烈,也许会向皇上告发父亲的大计。到时候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呀,自己和母亲也是不能幸免。
到时候鱼儿有功,岂不是更要得到皇上独宠。鱼儿虽然对皇上看上去冷漠,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后能看得出,她对皇上早就已经芳心暗许。
自己怎么能亲手成就他们的幸福呢?
“姐姐,我的母亲现在如何?”鱼儿虽然从未享受过母亲的温情,但终究是血浓于水,还是非常牵挂。
皇后眼睛一转说:“二夫人真的很可怜,现在她还是被关在天牢里,整个人都是痴痴呆呆的。她见了我竟然把我抱在怀中,叫着鱼儿你的名字。”
听到从小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母亲,竟然这样!
鱼儿愣住了,此刻时间都好像全都凝固了。愣了许久,鱼儿上前端起暖壶,把那些药全部喝光。就为了母亲对自己的这点情意,自己什么都愿意为她去做……
看着鱼儿的样子,皇后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这药一喝下去,她就永远失去了为人母的机会。
鱼儿对皇后说:“劳烦姐姐对皇上说,我愿意受封。”
养心殿“真的吗?鱼儿愿意受封。”皇上对着外面大叫:“小罗子。”
小罗子连忙进来,此刻皇上激动得语音都有些颤抖:“你赶快再去鱼儿那里传旨。”
“奴才立刻去办。”小罗子见皇上这么开心,也是喜笑颜开。
“等等,宫中那个宫殿离朕的养心殿最近?”皇上想起一件事情。
小罗子看了皇后一眼说:“琴瑟殿。”
“好好好,琴瑟和谐。这个寓意甚好,朕喜欢,就把鱼贵人安排在那里居住。”皇上笑着连声说。
小罗子出去后,皇上狂喜之下,突然把皇后抱了起来,转了几个圈:“你真的是朕的好皇后,一出马就把事情办好了。”
看着皇上如此欣喜若狂,皇后早就已经是肝肠寸断。木然地看着皇上说:“皇上高兴就好,臣妾先行告退了。”
从养心殿一步步离开,皇后觉得自己的脚步如刀,每一刀都走在自己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