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殿“今天朕和你姐姐吃饭,她说让你一起过来。”皇上对鱼儿说。
鱼儿偷偷地看了皇后姐姐一眼,只见她满脸的笑容。她一时也竟然分辨不出,姐姐此刻是真是假……
皇后走到她身边,拥住她的肩膀,叹息般地在她耳边说:“鱼儿,若是换了别人敢这样对我,我必定会对付她。但是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呀,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呢?”
鱼儿看着她真挚的眼睛,心头一热说:“姐姐,对不起。”她是对姐姐其实是满怀歉意的,帮助清妃真的不是想夺了皇上对她的疼爱,只是为让她帮父亲说上几句好话。
“你们姐妹俩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皇上不解地问。
“知道是悄悄话,皇上就不要多问了。”她们牵着手走到桌子旁边,异口同声地说。
皇上惊异地说:“果然是姐妹呀,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皇上取笑臣妾两姐妹。”皇后撒娇般地说。
鱼儿看着姐姐那妩媚的样子,不由心中有种很复杂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既期待和皇上相处,又害怕和他相处。但是这样的三人相处,就让她觉得自然多了。
“来人,传膳。”皇上对着外面高声叫着。
看着宫女们鱼贯而入,把各种色彩缤纷的菜肴放在桌上。小罗子想要试菜,皇上挥挥手命他退下,对皇后和鱼儿说:“今天算是我们的家宴,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吃顿饭。”
“一家三口?”鱼儿看了他一眼,有点无语。也罢,这小姨子勉强也算得上亲戚吧。
皇后亲手给鱼儿夹了一块豆腐说:“鱼儿,这是你最爱吃的。”
“鱼儿,你喜欢吃豆腐呀?难怪皇后特意吩咐厨房准备了这道菜肴。”皇上一开始还奇怪,为何皇后要特别点这么简单的食物。在他心里是要让鱼儿,品尝一些民间吃不到的珍贵食物。
“是的,皇上,民女特别喜欢。”鱼儿说到这里,已经是泪盈于睫。
记得小时候有次犯了错,父亲不让自己吃饭。是姐姐半夜端着一碗豆腐溜进了地牢里,还不好意思地说:“鱼儿,对不起呀,厨房里现在只剩这个了。”
那是一碗雪白的豆腐,没有这样的什么火腿,也不是用什么高汤熬制出来的。上面只有一点点姐姐从厨房里偷来的萝卜干,却是那么地美味。曾几何时,在那么黑暗狭窄的地牢里,她们坐在地上边吃边聊,是那么地亲密无间。
为何到了这皇宫的红墙绿瓦里,她们竟然变得如此疏远……
“喜欢就多吃一点。”皇上亲自动手为鱼儿盛了一碗豆腐,怜爱地说。
皇后的眼睛顿时瞪圆了,皇上一向是被人服侍惯了的。竟然也会有这样照顾别人的时候?
鱼儿惊慌地看了皇后一眼,难得她们姐妹冰释前嫌。这个时候,皇上就别来添乱了,她忙不迭地说:“谢谢皇上,民女自己来,皇上还是照顾姐姐吧。”
“你姐姐,朕当然也要照顾的。”皇上给皇后夹了一块鸡肉。
皇后笑靥如花地说:“谢谢皇上。”
看着皇后把鸡肉吃了下去,鱼儿忍不住快言快语地说:“我姐姐从小就不吃鸡肉的。”
这就是姐姐的枕边人吗?他们在一起整整一年了,恐怕吃过无数顿饭吧。竟然连这么点小细节都从来没有注意到,看来皇上真的是薄幸。
“是吗?”皇上不经意地说。皇后喜欢或者不喜欢什么,他从来没有用心去留意过。
皇后温婉地说:“只要是皇上赏给臣妾的,臣妾都非常喜欢。”
鱼儿看了她一眼,委屈不能求全,幸福不是忍出来的。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想通这个道理。她忍不住要为姐姐打抱不平:“既然姐姐是你名正言顺的皇后,皇上是不是应该……”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被狠狠地踩了一下,见姐姐正给自己拼命使眼色,鱼儿乖乖地闭上了喋喋不休的红唇。
“你怎么不说了?”皇上笑着说。不管鱼儿说什么,他都爱听。
鱼儿低下头去猛吃豆腐,然后头也不抬地说:“这是皇上和皇后的家事,是民女多嘴了。”
看着她低头猛吃的样子,皇上不由忍俊不禁,他转头对皇后说:“你去柜中把酒给取来。”
就在皇后转过去的一瞬间,鱼儿感觉到皇上快速地握了一下她的手……
“皇上,臣妾给你满上,鱼儿也来点吧。”皇后拿着酒转过来笑盈盈地说。
鱼儿感觉到皇上的脚,竟然轻轻地在桌布下蹭着她的腿,不由又羞又气:“皇上就是看死了自己,不想让姐姐伤心,必定是不会声张的。”
“姐姐,我们好久没有时间聊天了,不如我坐在你旁边如何?
不等皇后回答,她就拿了自己的餐具远远地坐到皇后身边去了。看着皇上无可奈何的眼神,鱼儿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为何皇上有那么多的女人,还要时时刻刻地撩拨自己呢?
她虽然已经情动,但是依旧不能信任皇上。他一边对自己情深款款,一边夜夜和新进宫的杏贵人颠龙倒凤。这样的男人,让她如何去交出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鱼儿不由吓了一大跳,自己怎么会这样想呢?
交出自己的心?
鱼儿感觉到自己冰冷坚硬的心,正在缓缓地裂开一条裂缝。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缝变得越来越大。但是区区的一条裂缝,又怎么能蔓延成生命的重量呢?
“鱼儿你怎么了?”皇后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轻声说。
“哦,没什么,民女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鱼儿低着头说。
看着皇上和鱼儿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神迷离,皇后顿时觉得味如嚼蜡……
“皇上,臣妾这个妹妹呀。平日里舞刀弄枪惯了,没想到今日里竟然如此花柔玉净,轻捧酒杯也是如此娉婷。”她开始没话找话地赞美鱼儿,只有这样的话,才能吸引皇上的注意吧。
“这就是静如处子,动若狡兔的女子。”皇上欣赏地凝视着鱼儿说。
皇后的眼神猛地一跳,讪讪地说:“皇上说得对。”
“时候不早了,皇上和皇后也该休息了,民女就先行告退了。”一顿晚膳,鱼儿始终低着头,食不知味。好不容易捱到结束,连忙站起身说。
皇后在心中暗暗地叹口气:“自己费尽心机,不过就是这和皇上独处温存的一刻,这个鱼儿还算是识趣。”
“今夜是十五吧?想必在湖上泛舟赏月,别有一番风味,不如皇后和鱼儿就陪朕出去走一走如何?”皇上舍不得和鱼儿的小聚,这么快就结束,连忙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