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漂亮的人,不一定要拥有巨额的财富,也不一定获取高官厚禄。能够活出自己的尊严,坚持真理,明是非,哪怕他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活得漂漂亮亮。
活得漂亮是一种状态,一种风格,一种境界,一种幸福快乐的人独有的尊严与气概。
渴
他在街头一角有一个店铺,不大,七八平方,修家电。他的技艺精湛,为人很好,客户源源不断。
他的相貌还算不错,可惜两腿残疾。坐在那儿,认真地修理家电,那模样儿还挺帅气。
和他差不多大的人,早已娶妻生子,有的孩子都可以读小学了。他在内心里是非常羡慕的,看到别人都已成家,和睦幸福的几口人,真好!
他是想有一个女子来爱的,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他出行不便,身边也没有人帮他介绍,一天到晚就在这个店铺里忙碌,生活的圈子太狭小了。
常常有人打趣,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他就会笑了应和,忙请人坐下细聊。其实,只是别人寻他开心而已。
他日复一日地忙碌,赚的钱是够承担一家人的生活的,为什么没有女子走进他的生活呢?他不在乎女子的容貌,也不在乎她是否结过婚,只要可以和他在一起,甜甜蜜蜜地生活,就足够幸福。
他也曾在心里期盼过,要是有女子能爱他,给他家庭的温暖,他一定会加倍地疼她爱她,让她幸福。
有时候,街面上有的女人来修理家电,他就会与她们闲聊,那个时光也是愉快的。那些女人,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令他着迷。
后来,有一个女人,来到他的店铺,和他聊天。不是修理家电的,也不在这里做生意,就是和他在一起闲聊。
他看出她是有意的,想和他在一起。
隔壁阿成的媳妇对他说:“你要小心,这个女人是个骗子,骗吃骗喝,骗人钱财。”
他明白阿成的媳妇,是好心劝他。但是他抵挡不了女人的魅力。虽然她已近40,比他还大几岁,这又有什么要紧?她是一个女人啊,她愿和他在一起啊!
那天清晨,街上的人起来发现他的店铺关着门,很奇怪。他的店铺一直是这里最早开门的,多年来都是这样。
他原来和那个女子一起外出旅游去了。他这些年辛苦积攒,小有积蓄,愿意和这个女发一起出来旅游。
这是不一样的体验,女人一点都不嫌弃他,上下车背着他,在景区,她推着轮椅,一起看了许多地方的风景。
20多天过去,花光了他多年的积蓄。他又回到店铺里,辛辛苦苦地工作,她却没有与他一起回到店铺。
阿成的媳妇说:“我与你讲过,那是一个女骗子,你偏偏不信。上当了吧?”
他想:上什么当啊?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他苦苦期盼了多少年,终于有个女人满足了他的盼望,让他享受到人生别样的风景。
有些人,生活丰富多彩,条件舒适优渥,怎么也体会不到别人的饥渴。一个干渴的人,哪里还在乎水的质量、口感呢?只要能解渴就好。
陌路
她明知他有妻儿,但是她与他在一起时会感觉很快乐,所以也就这样纠缠着。
有时候,她会为自己从他那里索取到的快乐,有小小的感动。他善解人意,懂得她的心,对她格外关心。
他不断地给她买礼物,大多合她心意,连他买的衣服,都合身,颜色也令她愉悦。如果不是他有妻儿,能嫁这样一个男人,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开始,她并不催他,她觉得只要到了时间,他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的。所以,她就这样默默地等待他的到来。
那次,她觉得好像怀了孕,去医院检查,医生笑着告诉她,“有喜了!”她一怔,这孩子,该不该留?
她告诉他,有了孩子。他似乎连考虑都没有,要她做掉。如果他能婉转一些,或者给她一个解释,她也许会感到正常。可是,他就是如此冷漠地给一个不能商量的答案。
她为此觉得委屈而伤心。后来,他哄她,答应带她出去旅游。去丽江,去凤凰,在安静的古城,她安静不下来,终究摆不脱那个离开的生命。
他说,给他时间,孩子以后还有机会要。
她觉得他此刻也许是真的对她好,放下一身公务,独自陪她来遥远的南方小城。爱伤害的心,有了一丝安慰。
每当她想到未来时,恐惧的心就会笼罩着她。而他的微笑与关怀,又让她舍不得放弃,这个男人,给了她温暖的怀抱,她在期待一个长久的未来。
他不断地向她承诺,很快,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天,她去超市闲逛,猛一抬头,发现他的身影,那么熟悉。她悄悄地走过去,顽皮地拍了一下他的肩,他一回头,发现她,不是习惯的微笑,绷紧的脸没有笑意,“你认错人了!”此刻,她才发现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正诧异地望着他们。也许,这就是他妻子吧?
原来,她从不曾与他行走在一条路上,在婚姻的路上,是他与他的妻子。而她,只是走在另一条不为人知的幽暗小径上,说不明白何时就会没有了!
她似乎在忽然间明白,她与他从不是同路人,就如他冷酷陌生的面孔。她丢掉他的联系方式,换了电话,开始另一场人生。
也许,这才是她的开始。日出、日落,都是新的,属于她的。那么,她就会有希望,不需要遥远的漫无边际的等待。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放弃,就是给自己的一条出路,未来从不曾需要别人赏赐。
爱之殇
她比他大三岁,他喊她姐姐。他们从一个村子里走出来,她读医学院时,他正念高一。
不知为什么,她爱他,爱得心痛。她把舍不得吃的,都给他吃,她为他节俭生活,按时把余下的钱送给他。她为他做的一切,都心甘情愿。
她毕后进了一家医院,他高三却落了榜。她说:“你复读,我工作了,可以供你。”她比以前更加关爱他,给他买水果,可口的食物,还亲自下厨去为他做羹汤。她要把他照顾得好好的,考上大学,然后再结婚、成家。
第二年,他依旧没有考上好的学校,他有点垂头丧气。她给他打气,屡败屡战,才是男儿本色。屡经挫折,才能磨炼出坚强意志。无奈,他又走进学校,做了高五的学生。
他没有心思读书,居然爱上了写作,随意涂涂抹抹的稿件,投出去也能在刊物上发表。他把高五的无奈与内心的彷徨、痛苦都写进小说,让一群复读生们找到了知音。
结果不出预料,他的成绩每况愈下,连前两届都不如。
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住房,他在城里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她租来的房子。他说他要写作,要像韩寒、郭敬明一样,他说得真诚,她听得仔细。她没有嘲笑他,觉得他是认真的。
他可以堂而皇之地住下,不用交租金,也不用担心伙食,一切由她供着。他没日没夜地写作,在外面发表的作品也愈来愈多,报刊亭随意拿起一本杂志,都能看到他的作品,他的名字随着作品广泛传播,被更多的读者知道。
他的QQ上有许多女性网友,经常聊得热火朝天,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她若走过来,他就会解释,是编辑在约稿,美女编辑都这样热情的。她一点都不怀疑,他在她意识里,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弟弟,纵使顽皮,也是可爱的。
从一个文学爱好者,成长为一名畅销书作家的路,是漫长的。他待在她的房子里,一点点地朝理想的方向走去。她则全心全意地支持他。
他外出参加笔会,她给他买新衣,添置笔记本、数码相机,他带着这些东西在笔会上为文友们服务,当仁不让地为许多美女们摄影,与她们搂肩搭背,回来,还指给她看。她隐隐有些不悦,他说:“这有什么?文学女性都是开放的,浪漫的。”
她想发作,他却毫不在意的样子。
后来,他的作品越来越有影响,读者也越来越广,出版的书成为书店的抢手货,被摆放在显眼位置。她想:他不读大学,也一样可以成功。她就有了满心的欢喜。
他去外地签售,他去各地做讲演,网络上的视频随处可见。他帅帅的样子,口齿伶俐,赢得许多小女生围在身边。
有一天,他居然把一个漂亮的女生带上门,这可是她的房子啊!她终于发怒了。他却不以为然。
那天,他和她坐在一起,告诉她想离开。她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他说得轻描淡写,波澜不惊,她的内心却浪涛汹涌,天翻地覆。她为他付出了多少光阴、多少财富、多少心血?
他为什么如此冷漠?
他说:“我从未真正地爱过你。也从来没有向你表白过。”
是啊!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从未听到过他说爱。
纵如此,她依然不舍。不舍这多年的相依,不舍这多年的情感,不舍这深爱的人就要离开。
她递过一杯饮料,说:“这里面有药,喝了会死。你若真的非离开不可,你就喝下去,我不留你。”
他接过一饮而尽。
她原以为他不会喝,想不到他却丝毫的犹豫都没有。药性很浓,他说:“我不后悔,这样就还给你了。”
真的未曾料到,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是无情,也不是无意,只是他不曾爱,一切都是自己浸在这份情感里太久了。
她赶紧拨打急救电话。
她忽然明白,她还是那么爱他,但是愿意给他自由。那么多年来,她只是爱一个像弟弟一样的男孩。她抚摸着他的额头,吻下去,真想就这样一辈子凝固。
不过是借口
冷风、暴雪,他接到她的电话,在城西的一家咖啡店等他。
风狂啸,粗大的雪粒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他犹疑了片刻,说:“这么大的风雪,去不成。”
其实他不知道,她根本不在那个咖啡店里,她一个人躲在家中,只是想他,想他们从前的那些美好时光。
她知道他不会去的,不过是在最后一刻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感觉。许多的蛛丝马迹证明了她的判断。
他回复电话说:“等以后天气好时,再约吧。”
她默默地放下电话,内心里想:“不用了。既然不爱了,就彻底放开吧!”
她想起,最初他们相识时,那天的风雪比现在的大吧?他从城市的一隅赶过来,她的家离最近的公交站台还有一里多地,他竟徒步走来。看到他在楼下喊她,雪落在他身上,头上,就像一个雪人屹立在地面。
那一刻,有多少风雪能抵挡那颗相爱的心?
她不是让他上楼,而是欢呼着奔下楼,和他一起在风雪里牵手狂奔。
记忆总是那么清晰,藏在心灵深处。
她知道,他们之间结束了。纵然他不提,她也懂得,该分手了。
本来,她还有一丝迟疑,当她听到他斩钉截铁地拒绝,就明白,残存的一丝幻想该丢下了。
如果他爱,不要说暴风雪,哪怕地震,哪怕海啸,他也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和她在一起。
爱情燃烧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哪怕现实不可以做到,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做出肯定的决定。
美貌如花时,可以毫不犹豫地爱,白发苍苍时,也一定会亲吻她长满皱纹的脸;健康时,会爱,疾病时,也会不离不弃;富有时,幸福地牵手,贫穷时,也会相依为命。
倘若,能够说出风狂雨大,雪冷天寒,困难重重的,一定是不爱了。只有不再爱时,才会出现种种借口,为的是找到分开的理由。
爱就是爱,简单而明了,而不爱了,总会有许许多多的借口。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面对有借口的爱情,都要清醒地明白,你在对方心中分量不够重,或者他已不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