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宪在外面夸叶扶桑,苏蕙在屋里听的冷笑,等吃完饭叶扶桑去洗完洗锅以后,她不多时又踩着拖鞋出来,以一副长辈的模样坐下来说话。
叶宪也赞同的点头:“对,有什么误会坐下来慢慢说,说清楚了不就没事了?我看小展人不错。”
苏蕙冷睨他一眼:“当然不错,你两杯黄汤下肚了,看谁都不错。”
叶宪指着苏蕙对展戎笑:“看看这婆娘说话,咱们男人说话不带她。”
展戎笑笑不吭声。
苏蕙开始问展戎:“展戎,既然你人都来了,说明你是真心对咱们家阿桑的,你对我们阿桑了解多少?对她过去了解多少?她以前处过几个男朋友,有什么缺点,你这些都了解吗?”
展戎摊摊手:“伯母,我喜欢阿桑,其实和这些没什么关系。”
苏蕙笑,瞥了眼还在外面厨房洗碗的人,声音压低一点说道:“那我可要跟你提个醒,我们阿桑上初中的时候就跟班里的男生谈过对象,高中的时候还跟校外社会人的谈过恋爱,上了大学谈的更多,在外面也跟人家同居过。我们家阿桑从小就漂亮,追求者多着呢,这些你都了解?”
展戎目光炙炙的看着苏蕙,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乎是在认真听,也似乎在怀疑什么,却一言不发,偏这样的表情让人看了说不出的心虚。
叶宪皱了皱眉头,连他都觉得当着展戎的面说这些事不合适:“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混事?你说这些干什么?”哪个男人不介意这个?这不是让展戎心里添堵吗?
苏蕙本就被展戎看的心虚,一听叶宪开口,立马找到了转移心虚的源头和说出来的借口:“你知道什么?我这是让小展了解阿桑的过去,省的以后从别人嘴里听了不舒服。外人传的话谁知道是什么心思?我现在替阿桑说了,有什么不高兴不接受的现在说,省的以后麻烦。我这是为阿桑好……”
展戎的表情还是那样,等苏蕙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才笑笑开口:“伯父刚刚说的对,谁年轻的时候都做过混事。谈恋爱这事不算混事,人长到一定年龄,求偶是一个必然的人生历程,有的人早熟有的人晚熟,被人喜欢或者喜欢别人都正常。我知道伯母是为了我好,也多谢伯母让我知道阿桑原来这么受欢迎,这样以后我要表现的更好,才不至于让别人有机可乘。伯母,您放心,我要是因为您说的阿桑这些事就放弃,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叶宪本来还担心,结果一听展戎这样说更加满意了,看看看看,成功人士就是不一样,这要换了村子里的男人,听了阿桑以前谈过恋爱还跟人同居过,不定当时就翻脸要退亲了。
而苏蕙听了展戎的后,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讪讪的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就放心了……”
叶扶桑站在门边,等里面的话题岔开才抬脚进门,她低着头,虚虚拢在后面的长发有些松散,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嘴里低低说道:“爸,妈,刚刚我部门同事给我电话,说我上次的设计稿有点问题,要尽快赶回去,不能耽搁,我要跟展戎先回去了。”
展戎看了她一眼,当即站起来:“是不是要投入生产那批?那赶紧回去!不然要耽误生产!”
两人都说的认真,气氛也渲染的恰到好处的紧张,叶宪顿时慌了:“怎么犯错了呢?那赶紧回去,可影响了工作,快回去!”
叶扶桑说完话,拿着自己的包直接走到门口。
展戎赶紧道别:“伯父伯母,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以后有机会再来看您。”
叶扶桑上了展戎的车,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坐到车上以后甚至没有回头跟叶宪和苏蕙正式道别。
车开了出去,叶扶桑还是没有开口,展戎看了她一眼,觉得不是说话的好时机,自觉闭嘴。
车里很安静,展戎想放点音乐出来,手刚碰上CD机的安静,叶扶桑突然开口:“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展戎笑笑:“没事。”那毕竟是她父母,可不可笑他不能随意点评。
叶扶桑的声音带着哭腔,“所有人都说她是最好的后妈,是可以上报纸头条让人颂扬的典范……可她就是这么对我好的……偏偏说不清道不明,根本没有人知道……”
从小到大,她好的那么世人皆知,那么温柔贤惠,落尽了村里人的赞颂。
谁都说叶宪命好娶了这么个能干心善的好老婆,谁都是说叶扶桑从叛逆的坏孩子被教成了大学生。她只有乖巧听话顺从安排,否则,她的任何违逆,就说明她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展戎的手僵在半空,惊讶的扭头看她:“阿桑。”
叶扶桑抬头看他,满脸的泪水:“我跟青铜,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展戎瞬间就知道为什么苏蕙会有那样的言行,不过是人性的自私和贪恋所致。
他在路边停下车,伸手把叶扶桑搂到怀里:“没事,我知道,以后我会对你好。”
叶扶桑靠在他怀里,眼泪打湿了展戎的干净的衬衫,半响她抬头,伸手抹了下眼泪,扬起一副笑脸:“对不起啊展戎,我失态了,真是让你看笑话。”
展戎摇头笑:“我都来见过家长了,你还跟我客气,那我来这趟算怎么回事?”
叶扶桑吸吸鼻子:“你也不是没看到,她就是不愿意松口。我爸现在是被哄好了,但是枕头风是抵不住的,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新的想法出来。”不等展戎脸上的惊讶去掉,叶扶桑已经接着说:“不过没关系了,我不能一辈子都听她的,我不可能一直顺她的意过日子。”
展戎把她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搂,“行,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就放心。不过,以后有什么事你得先和我商量。”
展戎心里,叶扶桑年纪还是小,不过二十二岁的年轻姑娘,被压抑了二十多年,如今也该醒了,如果苏蕙是亲妈估计叶扶桑也认了,偏那是个后妈,如今这一出直接关系到她一辈子生活的闹剧让她本就苏醒压抑的心第一次有了明着逆反的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