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桑点点头,把他往轮椅上扶:“好的,您小心。”
唐嘉敖看到这边的动静,已经走过去帮忙,直接把唐老老太爷扶到轮椅上:“老祖宗要回去?”
“回去吧,早上跟小姑娘聊聊天,心情也放松。”唐老老太爷笑笑说:“我这个人怕是改不了了,总想替小的把下一步做好,也习惯这样。这次倒是小姑娘提醒了我,有些事强求不来,船到桥头自然直,特别是这种感情的事。”
唐嘉敖显然更知道怎么跟唐老老太爷沟通,绷着脸说:“老祖宗一直通透,这次只不过和叶小姐想到了一块去罢了。”
叶扶桑在旁边跟着,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话,就乖乖的沉默不语。
她的写生工具还在,跟唐老老太爷打了个招呼,过去把东西收拾起来,把画板画架收起来背在身上,小油画还没干,她就拿了手里,唐老老太爷伸手:“我再看看。”
他拿了画,笑着说:“从这幅画里看,画的主人看似温和恬静,只是倔强坚定,内心有把火,只不过这火还燎原,要是哪天爆发了,不定就是火海。”
叶扶桑尴尬:“老祖宗,您这话说的我不明白。”
唐嘉敖看她一眼,解释:“老祖宗是夸你有潜力,要是时机成熟,日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叶扶桑更加尴尬了,赶紧摆手:“老祖宗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可没您说的那么本事,我是上班的,也挺喜欢现在的工作。”
唐老老太爷点点她:“小姑娘,我这眼看人看了一辈子,就没走眼过。你现在还是年纪小,等你到了特定的年纪,你就会发现现在这些都不能满足你,其他的想法自然就会多。人总是想的少那是容易满足,人总是想的太多那是胆小怕事,平时想的少一旦有一天想法多,那就是不满足现状,本能的想要更多,执着于一点琢磨透了,熟了,就容易成事。”
叶扶桑被人夸了自然高兴,只是对于唐老老太爷的话不置可否,没什么好解释的,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
唐老老太爷看着那画说:“画完了这是?”
叶扶桑点头:“小幅画简单,细节没办法精雕细琢,这是画完了。”
唐老老太爷说:“那就送给我这个老头子吧,难得有小姑娘抢着送画给我。”
叶扶桑默,她没抢着送,她压根没打算送,是他抢过去的。
进了屋,叶扶桑也没旁的话说,只乖乖巧巧的跟在后面,唐老老太爷让人拿了那画去晾干,问她:“早上吃饭没?饿不饿?显然让送点糕点过来吧。”
唐老老太爷习惯性的决定一切,叶扶桑也不反驳,糕点来了就象征性的捏了几块,唐老老太爷被人扶到沙发上,聊天似得问:“阿骓又惹你不高兴了是不是?哎,我就知道,那孩子对女孩子没办法,也不会哄人,老是好心办坏事。”
叶扶桑笑笑,没接话。
唐老老太爷显然也没打算她接话,已经继续说道:“阿骓以前去学校都不会打电话回家,现在还是这样,真拿他没办法,每次他妈给他打过去,都一副不耐烦的口气,两句话不说就挂了。前一阵有天下午突然打电话回来,你猜他跟家里说了什么?”
叶扶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猜得到是之前让他别打电话的事有关,只摇头:“老祖宗,我猜不到。”
唐老老太爷笑:“他跟家里说,他现在正在接受小姑娘的考验,以后让家里别打电话,他也不会打或者接。也不知道是什么考验,说的一本正经的,不过,他倒是关照,不能让人欺负你。”
叶扶桑沉默,手里捏着的糕点也吃不下去了,半天没说一句话。
唐老老太爷已经继续开口了:“他难得这么听话,说实话,听他那么说我很高兴。阿骓这孩子做事很执着,不听劝,自己认为对的,就会做到底,不过心平气和的时候跟他讲道理他也听。自从他大了以后,家里人说话他就很少听,都宠着,他也习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跟他说话都得那诱饵哄着,不然他根本不入耳不记心里。能有人制住他,我很高兴,不然这孩子以后不定就无法无天惹出大事了。”
叶扶桑不由看了唐老老太爷一眼,原来他们都知道唐骓做事没轻没重会惹事,想想唐家人,就是说唐家人其实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不讲道理的人,最起码唐老老太爷除了一开始表现的那样强硬又不容置疑外,其他时间确实很和善,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她还是没有说话,也不以唐骓听她话有什么想法,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要那种听话,给她的压力和负担很重,似乎唐骓只听她一人话显得她很特殊似得。
聊完唐骓的话题,唐老老太爷跟她又说起其他话题,他对家里那些收藏很有研究,能指着一幅画跟叶扶桑说上半天画的来历,跟唐骓的种种比,叶扶桑确实对这些话题更感兴趣,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在唐家的午饭吃的比上一次自在很多,少了那么多眼盯着,就和唐老老太爷两个人,聊的话题又轻松,人自然而然也就放松了。
下午的时候回去的,背着工具回去又背着工具回来,叶青铜看着她的手:“姐,你画的画呢?不会没画吧?那你干嘛去了?”
叶扶桑默了默,说:“画了,送人了。”
叶青铜翻白眼:“送我多好?我房间一副画都没有呢。”
叶扶桑只好说说:“那我下次画了给你。”
周一下班以后,叶扶桑和叶青铜下班以后一起书店买书,步行街中心位置有家大型的书城,是桐城最大的图书馆,两人去买书,叶青铜去找他自己要的书,叶扶桑在设计书柜前流连,她很有目的的找自己想要的书,找到本类似的,站在哪里低头翻书。
高婧跟两个同学说说笑笑的绕过来,抬头就看到了叶扶桑一个人站在哪里翻书。
她低着头,长长的卷发被扎成了简单的马尾,素面朝天的脸,娇美的脸颊两旁垂着几缕细细软软的发丝,黑色棉衣的袖口处露出她洁白纤细的手指,正轻轻的翻着,脚下蹬着一双雪地靴,中长款的厚棉衣和胖乎乎的雪地靴之间露出一截穿着打底裤的细长小腿,人看起来温暖又不臃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