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骓一听,更加委屈了,“我打了,你没接。”
叶扶桑默了默,想起来中午的时候手机确实响了,她一看是唐骓的名字就觉得烦,就假装没听到了,岔开话题:“还能走路吗?我们去医院看看,我家里没退烧的药。”
唐骓睁着小鹿斑比一样湿漉漉的眼,可怜巴巴的看她:“我不想去医院,也走不动。桑桑,你让唐嘉敖来,他是医生……”
叶扶桑再次沉默,她还不知道怎么让医生过来给他看病,叫救护车来的话是不是非得去医院?除了叫救护车上的人,她从来不知道有的医生还能上门看病的,社区门诊的那个大妈是不是能叫?可这个点大妈是不是下班了?
叶扶桑有点怕,又问:“真的走不动?唐嘉敖是谁?你有他电话吗?”
唐骓迷糊,就使劲看了看手机,就不响了。
叶扶桑犹豫,她走到客厅,在包里掏了掏,掏出一张名片,这是当初唐老老太爷给她的名片,上面有唐老老太爷的电话。
要是叶青铜,她可以去楼下小药店直接买点退烧药喂他吃,等他退烧。可这是唐骓,是唐家六代单传的独苗苗,她不敢随便乱喂药,唐骓还不愿意去医院,还指名叫唐嘉敖这个医生。
叶扶桑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姓唐,可能是唐家的什么亲戚,她在唐骓的衣服里找出他的手机,功能太先进,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开机,叹口气放弃。
拿起自己的手机,直接照着数字输入,拨过去,电话响了好一会都没人接,就在叶扶桑打算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通了,那个老人的声音在电话彼端响起,声音浑厚缓慢,给人无穷的压力,“叶小姐。”
叶扶桑立马毕恭毕敬的站直身体,就像唐老老太爷站在她面前一样,“老先生,我是叶扶桑,不好意思打扰您。请问您知道一位叫唐嘉敖的医生吗?唐骓,唐骓他好像发烧了,不愿意去医院,说了唐嘉敖这个名字……”
唐老老太爷没说话,叶扶桑就已经感受到他突然沉下来的气压,“昨晚回来还好好的,怎么会发烧?”
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唐骓要做那事发脾气,光着往床下跑吧,叶扶桑默了下,才说:“我也不清楚,我下班回来才发现……”
唐老老太爷沉沉的“嗯”了一声,“等着,人很快会到。”然后挂了电话。
叶扶桑赶紧去给唐骓穿贴身的衣服,不然一会让人看到得羞死,唐骓不配合,叶扶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我欠你的还是该你的?怎么就非是我这么倒霉?我上辈子是不是挖过你家祖坟?你不害死我是不罢休是不是?”
唐骓昏昏沉沉的探头,红着小脸说:“桑桑,对不起,还让你照顾我……”
叶扶桑本来以为他不会听到,结果他说话了,只好住嘴,心里还有点不安,也不知道唐家的人会怎么想,会不会怪她害的?
面对唐老老太爷那样的人,叶扶桑心里就一个发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年纪大长辈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唐老老太爷初见那次的下马威威力太强,反正她就是怕。
顶多过了十五分钟,门外就有人敲门,叶扶桑站在门后问:“哪位?”
赵司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叶小姐,我带唐医生过来看看三少。”
叶扶桑这才敢开门,赵司机让开一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医生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只是对她点了下头,直接走了进去,“阿骓在哪?”
赵司机现下去了,叶扶桑关门,带着唐嘉敖往卧室走:“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
唐骓从被窝里探出头,说:“哥,我头晕……”
唐嘉敖从药箱里取出温度计,测了一下拿过来,看了眼上面的温度,皱眉:“你干什么了?怎么烧成这样?”
唐骓一脸可怜样,含含糊糊的说:“没怎么,就是昨晚上厕所的时候挨冻着了。”
叶扶桑在床头站着不吭声,幸好唐家那几个老人没过来,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唐嘉敖回头跟她说了一声:“麻烦你去到点热水来,喂他把这点药水吃下去。”
叶扶桑第一次听说形容一个大人吃药是用喂的,她去厨房倒了水过来,还用凉水降了温,进了卧室唐嘉敖已经在收拾药箱,嘴里说道:“现在吃一顿,夜里三四点的时候再喂他吃一顿,这是温度计放你在,喂药之前再给他测一下温度,如果那时候还没退烧记得给我打电话。”
一张质地上好的名片出现在叶扶桑面前,“这是我名片,上面有手机号可以联系到。没事的时候不要联系我,我很忙。”
叶扶桑接过来,点点头:“谢谢你唐医生。”犹豫了一下,小心的问:“请问,我要付出诊费吗?”
唐嘉敖愣了下,还扭头看了她一眼,说:“我是唐家的家庭医生,为唐家人的健康出力是我的工作。明白?”
叶扶桑赶紧点头,不让她出钱就好,她本来就没钱。
把人送到门口,叶扶桑再次道谢后关门锁好。
唐骓闭着眼躺在床上,叶扶桑进来推他,“唐骓,把这点药水喝了,唐医生说是退烧的,赶紧喝了你就舒服了。”
唐骓迷迷糊糊睁开眼,突然伸出双臂朝着叶扶桑说:“要抱!不抱不喝!”
叶扶桑皱眉,这反应,有点像青铜小时候被哄吃药的反应,可惜唐骓不是叶青铜,她也没多少耐心对他,只说:“别闹了,你赶紧把药喝了。”想起夜里还一顿,叶扶桑就头大,敢情唐医生以为她夜里不用睡觉,当佣人使唤了?
唐骓举着双臂不动,半眯着眼说:“不抱不喝!”
叶扶桑不想跟他缠,俯身敷衍的跟他抱了下:“来,抱完了,把药喝了。”
于是唐骓挣扎,一天没吃饭也没力气,坐不起,叶扶桑没办法,只好放下碗把他拉了起来,真的是把药给喂他喝了。
怕自己醒不了,还定了闹钟,夜里真爬起来又喂了他一次,温度也退了下去,一身的汗,床单都被他浸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