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滚滚黄色雾气,看不到在那不断翻滚的红色雾气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是神秘令人向往,可以发狂的长生殿。还是那充满死亡和血河的地狱黄泉。
此时,就在这滚滚黄色雾气前,露出的一块不大的空地之上。正站着一群人,看他们的神情,好似正在争吵,又或者是在自嘲和讥讽对方的愚蠢。而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的一处密林中。隐藏着一个矮小的身影,那身影看去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个女孩。女孩浑身颤抖,神情紧张的看着那空地上的人。而在她的手中正紧紧的握着一串佛珠。佛珠在女孩的手中正一闪一闪的散发阵阵光晕。
就像空地上的那些人没有发现女孩的存在一样,就在女孩的身边三步处。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就在这里正站在一群人。他们不处在一个时间,女孩自然感知不到她身边的一切。可是,那群人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女孩的每一根头发。
……
天落看着蹲在那里的女孩,顿时两行清泪忍不住的流下。伸出手想要再次摸一摸女孩的秀发,可是他做不到。他想要大喊出声,要女孩赶紧离开此地。可是,女孩完全听不到。
“我终于知道当初为何只有我一人感知到了姐姐的存在。”天落看着女孩手中的佛珠说道。
“飘儿,”秦尘看着那女孩,悲伤的说道。“原来当初,飘儿就离我如此之近。”
此时,只有天落和秦尘两人在说话,而其他人在看了一眼女孩之后,都看向了空地上的人。确切的说是那正露出极度痛苦之色的天落,很多很多年前那个青涩的天落。
……
“很美是吧。”邢玉站在那里看着眼前不断翻滚的黄雾出奇平静的说道。
“哈哈,”天落大笑起来。“这里再美,也难掩你们的狼子野心!”
“你都知道了?”
“我很不想知道。但是,你们露出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天落冰冷的说道。
“哦?可否,说与我听。”
天落并没有回答刑玉。只是大喊出声,“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你的确很好。你的能力超出了我们的预估。但是,一切还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哈哈,你这样很让我瞧不起,刘邦!”
“第三个破绽却是秦尘,秦尘应该也是你们的人吧。”
“我真的想不出,我在哪露出了破绽?”这时,一个声音在空中很突兀的响起。只见天空中,一个人头鸟身的怪物悬停在空中,不时的扇动几下漆黑的双翼。而那人类的头颅,却是秦尘无疑。
……
当青龙等人看到秦尘的出现后,都看向了秦尘。而此时的秦尘却只能呆在那里,看着自己那时的样子。不知为何一直自傲的那化形之力,为何在此时会看上去那样的令人作呕。
“秦尘,你还是对天落大人伸出了屠刀。”青龙紧紧握着手中长枪,冰冷的眼神看着秦尘,说出那无情的话语。青龙挥动手中长枪,在地上画出一道漆黑的长线。“算我青龙瞎了眼,会和你秦尘做兄弟。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天各两端!”
听着青龙那无情的话语。秦尘的体内立刻翻涌起一口鲜血。可是,却被秦尘硬生生的压了下去。秦尘看向了一旁的飘儿,点了点头,“应该的。”
天落沉默,没有去说什么。
也许一切真的就像天落所说的那样,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有些是我们在后悔后,还能弥补的。那总是幸运的。可是,却是有更多的是在我们悔恨一生都无法弥补分毫的。那总是不幸的。
……
“你们太残忍了!”天落咬牙切齿的喊着,“为了让飘儿融入我身边。你们不惜血洗全村。而为了一个秦尘的加入,竟然灭绝人性的行此滔天大恶。你们如此行事,终不得善果!”
“为了得正大道,区区几千凡人。微不足道尔!”
“哈哈,可笑之极。”天落大笑着,“如若如此行事,都能得正大道。那真是苍天无眼了!”天落的嘴角流下了一道血迹。身体都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坐在地。
“我们真的低估了你。风缘!”
“想不到啊,堂堂十者之一的时者,竟然也跟你们狼狈为奸了。白素贞,我这下明白天为何要葬你们时者了。”
……
当听到天落说出白素贞时,白云飞的脸色一变。随即神情暗淡下去,看着天落徐徐说道:“天落叔叔,这一切我娘也有份?”虽然白云飞是说出的问句,但是心中去早已有了答案。白云飞看着天落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小青伸手阻拦了。
小青看着白云飞摇了摇头,没有说任何话。或许事到如今,一切语言早已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吧。
“唉,”白云飞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沉默下去。
……
天落终究坚持不住了,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了地上。天落竭尽全力想要站起。可是,一切都是枉然。
“既然你已经知道一切。那你为何还要跟我来到此地?”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天落看着刘邦几人。清晰的说道:“我到底是何物?”
刘邦看着天落,轻轻一笑。指着前面滚滚黄雾的深谷。“你可知道它的名字?”
“自然不知。”
“这里,是你们这种人的最后安息之地。而它的名字被称为——葬龙谷!”
“很可笑,也很讽刺吧。”刘邦闪电般出手。一只手如同一把钢刀一般狠狠的插进了天落的后背上。溅起一片血花,染红脚下土地。
“安息吧!”说罢,刘邦就要用力生生自天落的身上抓下脊椎骨。
……
看着那飞舞的血花,看着那刘邦手中此时拿着的一段血粼粼的森森白骨。天落等人都沉默了。被人活生生的自身体内抓下脊椎骨,那该是怎样的痛。那样的痛,世间又有几人能够感受或者是知晓。
狐媚娘看着那血粼粼的白骨,轻轻的抓住了天落的手。纤纤玉手温柔的摸向了天落的脸,悲痛的轻声说道:“痛吗?”
“不痛。”天落一笑,轻轻摇头。“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
“怎会不痛。”狐媚娘低声哽咽的说道,“那样的痛又怎会感觉不到。有怎么啊……”
天落一笑,没有说话。
……
“不祥之物是吧!废物是吧!我说过,就算是我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不可能!”
“不!大哥!我让你死物全尸!”
这时一道柔弱的身影瞬间出现,横在了天落的尸身前,猛力一推。天落的尸身顿时向着前方的葬龙谷落去。
……
当那道柔软的身影冲出的瞬间,天落和秦尘两人都瞬间动了。用他们两人最快的速度拦向了飘儿的身前。此时的他们早已忘记了,他们处在不同的时间。他们早已忘记了此时的他们根本就不能对那时的一切造成丝毫的影响。但是,一股身体的本能促使他们就在看到那柔软的身影冲出的瞬间,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不会随我们意愿而发生丝毫的改变。即使是我们肯为之付出一切,还是枉然!天落和秦尘是拦在了飘儿的身前,甚至天落不顾一切的抱向了飘儿。可是,只有可是!飘儿还是毫无阻碍的穿过了天落和秦尘两人的身体,冲向了那时在他眼中唯一的人。
……
“天落,姐不能在护你了。保重!”
……
飘儿的话久久的回荡在天落的脑中,不敢置信的看着飘儿就在自己的眼前化为飞灰。此时,天落的心就像是有无数把刀在撕裂。天落没有冲出两步,便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脸。
“姐!”天落跪在地上,仰天长啸发出了一声好似回荡在两个时空的悲愤。
秦尘听到了天落那悲愤之声,心中忽然明悟。他终于知道了在很多年前,就在飘儿身死之后,自己心中仿佛听到来自天地之间的那声悲愤。当时,他不明白那到底是谁人发出。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知道那就算是无穷岁月也隔断不了的呼唤!
此时的秦尘根本没有去关注当时的那个自己在冲向那玄黄龙气后遭受的痛苦折磨,没有看到当时的自己脸上到底露出的是什么样的表情。此时的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体内的那口鲜血再也压不住,鲜红的鲜血从秦尘紧闭的嘴角间流下,滴落。染红他的衣襟,染红他的双手。
秦尘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天落,眼神之中有着一丝解脱。甚至在其深处,还有那不被人察觉的死气萌生而出。“罢了。天落,飘儿,我秦尘一生行错,无法弥补我之过错。今生不行,来世吧。来世,我便化为牲畜,报答你们。”秦尘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的心能够听到。
就在这时,一如既往的虚空震动起来。一道道裂缝不待天落等人反应,便迅速布满了整片虚空。漆黑好似蜘蛛网的裂缝在断裂之后,一道巨大的裂缝突兀出现,强烈到不容他们反抗就直接将他们吸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