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燕家偌大的会客厅中。燕家一家之主燕云正和一个威武不凡的中年人随意的闲聊呢。不时传出一阵笑声。而在那威武不凡的中年人的旁边,正做着一个俊朗不凡,双眼有神,发丝如瀑的青年。青年人不时的看向屋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威武不凡的中年人看着青年人的样子,轻笑了笑。
“战儿,静心。”威武不凡的中年人对青年人低声说道。青年人闻声点了点头,“爹,是我心急了。”
“雷鹏家主,”燕云对着威武中年人一笑。“儿孙的事情就不要过多的搀和了。”随后看向青年,“雷战是个好孩子。来,你我还是先品茶吧。”燕云说着将泡好的一杯好茶推到了雷鹏的面前。
“也是。”雷鹏摇头轻笑,“是我多心了。”
就在雷战翘首期盼的时候,远处一道身影缓缓走来。看着那道身影,雷战一下激动的站了起来。可是,随后那激动的神色却转变成了一种惊异。不光是雷战的表情变了,就连雷鹏和燕云的脸色都一下子变了。
雷战的目光随着那道身影走到了自己身前才逐渐恢复。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惊异的问道:“倾城,你这是……”
只见站在雷战身前的倾城此时再也没有一丝尊贵的样子。燕倾城身穿一件破旧的麻布粗衣,头发随意的披散着,脸上有着好几道灰迹。手中提着一个残破的饭盒。就这样的出现在了会客厅中。
“倾城你怎么能这样不察体统。”燕云回过神来,顿时脸色一变。喝道:“赶紧回去梳妆打扮,沐浴更衣。”
不光燕云脸色难看。一旁的雷鹏脸色也是不好看。面对自己这个尊贵的客人,燕倾城竟然如此相见。着实对自己有些轻蔑的样子。
“爹,我是尊贵还是平庸,可始终是你女儿?”燕倾城好似没有看到燕云和雷鹏的难看脸色。只是看着雷战,高声的说道。
“倾城,你……”燕云不知为何今日燕倾城要如此行事。也不知为何燕倾城为何有如此一问。还是答道:“自然是。”
“好。”燕倾城轻笑。看着雷战,“雷战哥,不管倾城是美是丑,我可始终是倾城?”
雷战一怔。但是,很快回过神来。“不管你是美是丑,你始终是倾城。”
“好。”燕倾城轻笑。说罢,将手中的食盒打开,拿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递到了雷战的面前。“倾城亲自下厨,尝尝。”
“好。”雷战一听是倾城亲自下厨。顿时,喜出望外。终于明白了倾城为何是现在这幅样子了。接过瓷碗,喜悦的心情有些变化。缘由手中的瓷碗,实在是太烫了。雷战真的很想知道刚才燕倾城那样稳稳拿着汤碗是否感觉到烫。不过还是小心的端着就要喝下。顿时,雷战一惊。手中汤碗被他猛的扔开。双眼眯起,有些怒气的对燕倾城喝问道:“为何?!”
“战儿?”雷鹏看到雷战的反常。猛的站起,此时闻到了空气中的一股气味。顿时脸色阴沉的可怕。可怖的目光盯着燕倾城,“好毒的心肠。”同时,雷鹏的手中一道剑芒吞吐不定,随时就要斩出。
“雷鹏家主!”燕云一声断喝,瞬间就挡在了燕倾城的面前。“息怒!一定是误会,待我询问清楚!”
“好!”雷鹏就像一条毒蛇一般盯着燕倾城不放。杀气毫无遮掩的扑向燕倾城。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燕云怒发冲冠,转身对着燕倾城就是结实的一巴掌。不曾询问,有的只是一个耳光。燕倾城并未躲,任那耳光结实的打在自己的脸上。即使嘴角流血,也好似没有察觉。
“孽障!”燕云怒喝,“竟然行如此绝灭之事!说,为何要如此做!”
燕倾城好似没有听到燕云的怒喝。只是向着那碎成一地的瓷碗走去。“爹,我是倾城吗?雷战哥,我是倾城吗?”
燕云和雷战一怔。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倾城,我雷战从小到大一直护你。你若不想嫁我,直说便是。为何要下毒害我?”雷战看着燕倾城的背影激动的说道。
“孽障,你给我解释清楚!”燕云看着燕倾城的背影喊着。可是,语气早已没有刚开始的那份怒气。
燕倾城蹲下身,小心的捡着地上碎成一地的瓷片。
“雷战哥,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燕倾城语气平淡的说着。
“你问。”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你可在乎?”
“我……”雷战犹豫了一下,“不在乎。我相信终有一天,你心里只会有我一人的。”雷战迟钝了一下,心怯的问道:“他比我英俊吗?”
“英俊?呵呵,”燕倾城一声轻笑,“那个家伙太过普通。要是论相貌,难比你十之一二。”
“比我强大?”
“并不比你强大。”
“比我势大?”
“万分之一都没有。”
“比我……”
“并不比你……”
“那为何你要如此对我?”雷战渐渐开始发怒。他想不通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何以能让燕倾城因为他要来谋害自己。
燕倾城转过身,手中拿着那些碎片。看着雷战,“你真想知道?”
“对。”雷战肯定的点头。
“你认为你自己一人和整个刑家相比,如何?”
“蚍蜉撼树,渺小至极。”
“若刑家苦苦相逼,你可敢为我逆天行事,讨伐刑家?”
“我……”
“他敢!”
“若要你为我放弃所有一切,荣华富贵,身份地位。与我一同归隐山林。你可愿?”
“我……”
“他愿!”
“这些都不算。”雷战摇头大喝。“你不要说那些虚无缥缈的,说一个现实的。我一定能做到。”
燕倾城捧起手中的碎片。“就因为我是倾城,即使我将毒药放在你的面前。也能一如既往的信我,点头微笑,喝下毒药?”
“我……”雷战摇着头,退后好几步。最后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一阵失神。
“他能!”
“我不相信!”雷战怒喝,看着燕倾城。样子狰狞,“你在骗我。我不相信!”
燕倾城看着手中的碎片。“同样的一只碗,同样的汤。同样的气味,他做的不过就是仰头喝光。”
雷战的神色渐渐的变得缓和。“可那是毒药啊。我不相信世上有人能够明知是毒药还会喝下去。”
“毒药?”燕倾城始终看着手中的碎片。“雷战,你受伤了吧。”
“是。”雷战本是下意识的回答。可是,下一刻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燕倾城。“你怎知道?”随后,好像想通的什么。“难道那碗汤是……”雷战的双眼睁得滚圆,不断的摇着头看着燕倾城。“不会的,不会……”
“此汤名为回魂。虽是各种毒药熬制而成。但是,奇就奇在,无病无伤之人饮之,顷刻必死。生病受伤之人饮之,去病除伤。”即使是说到这的时候,燕倾城依然是面无表情,平淡至极。
良久,众人无语。
“当初,他喝下回魂时。可曾知道回魂之功效?”雷战无力的问道,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还是问道。
“不知。”
“那他……”
“就因为我是倾城。足矣。”
雷战一阵伤神的坐在那里,双眼无神。口中不知在说什么。
“倾城,你……”燕云看着燕倾城一直看着手中的碎片,轻声叫道。
“爹,我若不想嫁入雷家。你可敢为我拂逆刑家?”平淡到极点的话语。
“我……”这不是燕倾城第一次这样问燕云了。可是,燕云还是回答不上来。
“罢了。”燕倾城抬起头看了一眼燕云。“有他一人敢为我足够了。我实在太贪了。”说罢,向着外面走去。“爹,放心,七月初七。我会入雷家!”
燕云看着那萧条的背影,一阵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