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弯下了腰,男人在一旁的树丛里呕吐了起来。
雾气还是那么浓郁,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使得他根本没办法看清楚自己究竟吐了什么。
男人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从日落走到黎明,陌生的景象环绕四周,他在鳞次栉比的民居群里迷路。
他必须找到那家古董店,必须……
双腿已然麻木了,男人只是机械地走着,即使摔倒,他也会立即爬起来,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那个东西要追上来了!
安静的街道里,只有男人几近断气的喘息声,他并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远,他只觉得好疲惫……
艰难地抬起头,他看到街角处的一栋依旧亮着灯的建筑,外头有着古董店的标志,而且还挂上了另外一个牌子,显然这家店仍然在营业之中。
他加紧了脚步赶了过去,然而,无论怎么走,那路途都是那么地遥远。
不……
他几乎用尽了身上的力气,那古董店仿佛海市蜃楼,无论如何都靠进不了。
忽然间,一双冰冷的手攀附到他的肩头,一个男人幽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怎么?你真的以为自己能逃走吗?”
他吓了一大跳,颤颤巍巍地往后看去,他的表情也随之越来越惊恐。
身后的人一身执事打扮,身上的衣物整洁干净,但看起来有些陈旧,那个人手上提着一盏煤油灯,一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幽暗的光线在那个人的脸上留下诡异的线条。
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后面那个笑得彬彬有礼的人,惊恐的表情让他面部扭曲。“咿呀——鬼……鬼……鬼呀!”
只听得提着煤油灯的执事微笑道:“你说的……是这个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的腹部,那处的颜色比旁边的布料显得颜色更深一些,他缓缓地吧两颗扣子解开来,露出里面的形态。
只见里衬的白衬衫上面有一道道破烂的划痕,而里面显露出的,是被戳烂的皮肉,皮肉下面似乎有破烂的肚肠露出,随着他说话的声音而抖动,仿佛一堆长条的肉虫在他腹间游走。
“救命——救命啊——”男人看着那个人的伤口惊恐地尖叫了起来,他希望四周围民居里的人能听到他的呼救。
然而,街道依旧静谧,甚至连开窗看热闹的居民都没有。
怎么回事?
即使如今是黎明,但房子里也一定有人存在才对,为何他们都对这样的惊叫声听而不闻?
那执事笑得诡异,“我记得你对我刺了十八刀,全都在这。”
因为男人惊恐地倒在地上,所以执事原本攀附着男人肩头的手,收回了身后。“你以为,你杀了我,顺着那笔记所表明的地点找到这个地方,就可以逃避命运了吗?不,从你们踏入那间温泉旅馆开始,仪式就已经开始了,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诅咒,即便你来找那个人,也无法改变你的命运。”
“什……么……”男人的惊叫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道血红的弧线自他脖颈间冒出,几秒之后,男人的头颅缓缓掉落到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他的身体直直地倒地。
拿着煤油灯的执事轻叹了一声,“换命仪式开始,无人可以逃脱。”他远远地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古董店,唇角边扬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