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灯虽然都亮着,但是光线仍然太暗,众人只是看到马亚面前站着一个身影,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大家非常肯定,他是从棺椁里爬出来的。
可自从那东西踹了马亚一脚以后,他就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愁君忽然说:“够了,你快要把他逼疯了。”
那个身影没有回应,马亚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了,嘴里呼哧呼哧地喘气。
马亚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但神志还是没有完全恢复,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睁开眼睛,黑影仍然在他面前,吓得马亚趴在地上祈祷起来。
而那个黑影似乎把头抬向了天花板。
叹气的样子,喉咙里发出“咯咯”声,伸展了他僵硬的四肢,然后放松了一下,一手掩面,一阵意识波动传进五个人的脑海中,就像有人在身边说话一样,他意思是:“呀呀,真麻烦,不想想东西。找我有什么事啊?”
李愁君面无表情地说:“外面的祭品都被你吃掉了,你也该恢复面貌了吧。至于这几位……”
那个黑影静了下来,突然,不知道从哪飞来几只圣甲壳虫,那圣甲壳虫爬到离李愁君不远的石砖上,它拍打着翅膀说起了英语:“噢!我认得他们,刚才我刚出去过。”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马亚他们都吓得半死,恶心的虫子在说话。
因为这个黑影似乎对他们很友好,所有人都没有以前这么害怕了,都定定地看着那个黑影。
谁知,那意识波动又一次响起:“用自己嘴巴说话很麻烦,所以要借助他们之口。呀…讨厌!很想休息!”
众人一阵无语。
这个“神”还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懒。
李愁君对着他骂起来:“你睡够了没有!做事要适可而止啊。”
敢对传说中的“邪神”这么没礼貌,三个人的疑问,李愁君究竟是谁?
墓室中似乎有一阵灵魂的波动,突然,在场的人感觉得到四周的景色在变化,周围的颜色都生动了起来,暗淡的壁灯忽然变得很亮,把整个墓室照得犹如白昼,千年的风霜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终于看清了这个墓主人的真面目,这个男人拥有东方人的面孔,苍白的肤色,红润的嘴唇,修长的身段,祭司的打扮,他披着破烂的外袍,黑色的长发散乱地垂下,眼睛深处透出的是森然的死气。
由于石棺里那潭黑水,湿粘的布料紧贴在他的身上。
侍卫长明白,眼前这个一身古代装束的男人,就是他们世世代代守在这里的原因,卡洛斯和马亚则是捂着嘴,仍然有刚才的阴影。
沉默了一会,李愁君认真地说:“你说过我为你准备祭品,并将你夫人带来这里,你就告诉我,我母亲的下落。”
原来李愁君是故意带那群人来,墓主人刚刚吸收了外面那群人的生气恢复了体力……马亚三人正庆幸,幸亏李愁君站在他们这边。
钟泽以为自己又一次进入了幻觉,自从来到这个地宫,钟泽就经常精神恍惚,看到幻象,但是那些幻象又如此的真实。
钟泽看着眼前这个背影,如此熟悉的气息。
她对着那个人的背影,表明心中的疑问:“你是谁?”
她梦游般地向前走去,李愁君没有拉住她。
出乎意料,墓主人没有动嘴唇,但是意识波动传进所有人的脑海中:“很久以前,我的名字叫做塞特,主掌夜与黑暗,最后我从古埃及到达一个叫做‘华夏’的国度,我的名字被我更改为上清,我掌管截教,人们称我为通天教主……”他转过身,朝着钟泽的方向走去,意识波动继续传道:“你的前世不是人类,而是一卷拥有灵识的古籍,你原来的主人是我的结拜兄弟,他的名字叫太清,人们称他为‘太上老君’,而你是我的妻子……你来了,我也就该离开这里了。”
钟泽呆楞着,没有言语,没有动作,象脱线的木偶。
当上清走到她的身边时,她眼神不变地倒在了上清的怀里,而上清则是反手将她抱起,站在原地,回头,静静地望着李愁君。
众人都没有动,李愁君站在两池之间,又问了一次:“人我送到了,告诉我,我的母亲在哪里?”
上清转过脸来,嘴里轻轻吐了一句话,另外三个人没有听到,但是看李愁君的样子,他似是明白了。
上清缓缓走上阶梯,看着中央的那个棺椁,转头又对李愁君说了什么,随后,他带着钟泽,浸入了棺椁里,那潭黑水很迅速地没过了他的头。
什么?
马亚、侍卫长和卡洛斯都傻掉了,李愁君招呼他们冲到棺椁旁边。
三个人一看,这石棺底竟然是空的,李愁君拿起火把,火把贴着水面照下去,只能看见浑浊的水下渐渐变黑,根本看不到本来该有的棺材底。
棺材底是本来就没有,还是因为上清的缘故,后来消失的,不得而知,但是上清睡在上面三千年,竟然都没有沉到下面去……再看这青石棺椁,它和地面的材质并不一样,但是开起来却是和地面紧紧嵌在一起的,连滴水都不漏出来,此刻又充满了浑水深不见低,犹如一口深井,四个人就围在这口怪井旁边。
“这个棺材竟然没有底……”侍卫长着实吃惊不小,侍卫长望着李愁君:“看来你早就知道了……主人离开,墓葬的所有入口完全封闭,你是打算从这地方出去?”
李愁君点了点头。
卡洛斯刚才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上清抱着钟泽消失在这里,但是这水面一丝波纹都没有,这让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潭死水,下面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可能从这里出去?”
“他跟我说了,这是一条水道,跟外面的活水相连的,相信不会有错。”李愁君看上去胸有成竹。
马亚有点着急地说:“李愁君,你不打算追上那个什么神啊?”
突然,墓室震了一下,有碎石从墓室的天花板散落下来,声响越来越大,竟然如同地震一般,似乎这个地方要坍塌了。
三个人紧张地看向李愁君。
李愁君大喝一声:“快!这个墓马上就要关闭了,我们只有唯一这一条出路。”
卡洛斯听罢,也不管那么多了,应声道:“好,信你!”接着,卡洛斯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撑着进到石棺里,果然脚不触底,他扒着两边的棺壁慢慢往下沉,很快,他整个人都沉进了棺椁里,就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看来可以。”侍卫长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马亚连站都站不稳,根本不敢下水,墓室的震荡越来越大,再不走,就要被活埋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上清开的水道究竟牢固不牢固。“快!”李愁君对着侍卫长大喝,“快点进水里,这个地方撑不了多久了。”
侍卫长退后:“你带着他离去吧,我身为守陵侍卫,要克尽职责,与墓长眠……”旁边不断散落着碎石,李愁君看向旁边发愣着的马亚,一个耳光就过去,“啪”的一声竟然把马亚打精神了,马亚捂着脸,惊异地瞧着李愁君,这才明白现在的状况,深吸一口气,一头栽进了棺椁里。
眼看这个墓室就要完全坍塌了,李愁君望着侍卫长安详的表情,点了点头,“哗啦”一声,纵身跳进了棺椁中。
头顶没过了水。
突然,只听上面隐隐传来“砰”的一响,似乎是石棺被砸到了,紧接着是“叮叮当当”很多碎石从那棺椁的入口沉入水里。
好快,墓室已经塌了,李愁君一惊,明知侍卫长必死无疑,但自己也不能强迫他出来,只得狠下心来,独自沉下,周围的水,越来越浑浊,很快,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李愁君和上清几乎是同一时代的人,并不是普通人类,此时发现马亚那家伙竟然不会游泳,一直沉在原位。李愁君又气又好笑,只能拖着马亚往外游。
两个人就这样摸着石壁向下潜。
不一会儿,暗道忽然拐了个弯,从竖直变成了水平的,道壁也呈现圆形,比刚才窄得多。
眼前虽然仍是一抹黑,但越是向前,越是能感觉到,这跳道里的水开始变的清澈了,有了流动,这跳暗道必然是与外界联通的,可是四周都是沙漠,会有溪或者河吗?
一路上都不见卡洛斯的踪影,恐怕他已经游出去了。
水道中,两个人一前一后,用手攀着石壁往前游。渐渐加快了速度。马亚比较胖,游得又很慢,多半是李愁君边游边推他出去的。
游了一阵以后,马亚睁开了眼睛,他快要憋不住了,四周却什么也看不到,游的路程不长,但每一秒都十分难熬,血液一直往上涌,脑子里像炸开了似的,就是想张嘴呼吸。
只能赶快用手捂住口鼻,强忍着窒息的难受感觉,他心里只盼着能从这鬼地方游出去,早点儿回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