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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自然

当一丝太阳光从门上的缝隙射进一间充满了灰尘的房间里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看到一根旋转的、发亮的光柱。这不能算是一股平凡、微小的灰尘,因为跟它的美比起来,甚至天空的虹都显得缺少生气。

——〔丹麦〕安徒生

天常常是黑的,暴风在吹,但是它总没有办法把太阳光吹走。阳光永远在那儿。

——〔丹麦〕安徒生

让人们崇拜那色彩鲜明的云块而忘记太阳吧。但是云块会消逝,而太阳会永远照着,给新的世世代代带来光明。

——〔丹麦〕安徒生

大自然是一朵易变的云,永远是一样的,而又从来不是一样。它将同一个思想铸成无数形式,正如一个诗人将一个寓意写成二十个寓言。

——〔美〕爱默生

热爱大自然的人内外感觉协调一致,即使进入成年后依然保持着童心。

——〔美〕爱默生

整个的大自然对于整个的思想都是适合的——也可以说,对于理性是适合的;但是你把大自然的任何一部分分开来,试着将它单独地看作大自然的全部,那就是荒诞的感觉的起源。

——〔美〕爱默生

每逢我们放弃我们自然的情操,我们无论一举一动都是可笑的。

——〔美〕爱默生

天空是深蓝色,上面布满了星星的网。这网紧紧地盖下来,盖在我们的头上。星星在网眼上摇动,好像就要落下来一般。

——巴金

星光在我们的肉眼里虽然微小,然而它使我们觉得光明无处不在。

——巴金

温暖的春风吹散了他们心上的暗影。眼前是光明,是自由的空气,是充满丰富生命的草木。还有那悦耳的鸟声、水声、风声、树声。

——巴金

风在空中怒吼,声音凄厉,跟雪地上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古怪的音乐,这音乐刺痛行人的耳朵,好像在警告他们:风雪会长久地管治着世界,明媚的春天不会回来了。

——巴金

大自然在春天曾经俏丽、欢乐,像一个企望将来的棕色头发的女子;现在变为郁悒、温柔,像一个追忆往事的金黄头发的女子:草地变成金色,秋天的花朵露出它们那苍白的花瓣,雏菊现在很少用白色的眼睛戳破草坪,人们只看见淡紫色的花托,遍地都是黄色;树阴叶子变得稀疏,色调转变浓重;阳光已经较为倾斜,让橙黄色的和倏忽的微光,让长的闪亮的痕迹溜进树林里面——这些痕迹很快就消逝,像向你告别的夫人的拖在地上的袍子一样。

——〔法〕巴尔扎克

世界上所有的生灵都有它们的眼睛,就看你用不用心寻找,就看你有没有勇气和它对视。

——毕淑敏

凡“人”所到之处,其它物种的生存机会不再均等。

——曹明华

假如你以足够谦逊平和的心境欣赏自然,你会同意人的聪明和强大是自然的一个悲剧。

——曹明华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唐〕常建

海面上升起一阵微风,像是大自然从午睡醒来后所发出的呼吸一样。

——〔法〕大仲马

日轮的光彩虽然淡薄一点,不过究竟还有光辉,它挂在天边,用着火般的光线,同时把天和大海都染红了,并且向市区里的古老房屋和尖塔上面射出最后的金光,使得这些建筑物的玻璃闪烁得如同一片燎原大火的反照。

——〔法〕大仲马

人和天然,从一方面看是对立的;从又一方面看,人也是天然中之一物,人的存在也是天然的一部分。

——冯友兰

在许多重要的事情上,我们是摹仿禽兽,作禽兽的小学生的。从蜘蛛我们学会了织补和缝补,从燕子学会了造房子,从天鹅和黄莺等歌唱的鸟学会了唱歌。

——〔古希腊〕德谟克利特

自然并不是上帝,一个人并不是一架机器,一个假设并不是一件事实。

——〔法〕狄德罗

黑暗赋予暴风以新的恐怖,真的和幻想的恐怖。

——〔英〕狄更斯

自然、人为,本来不相冲突;人为乃所以辅助自然,而非破坏自然。

——冯友兰

日光下的景物是散文的,只能使我们兴奋;雨中月下的景是诗的,它能使我们遐想、幽思。

——冯沅君

当我们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与四时的变化不单是外部的现象的时候,我们才能发现自己是很脆弱,而易于为这种变化所感。

——成仿吾

在广阔无垠的草原,有的人感受到无阻碍的、横冲直撞驰骋的自由,他俨然就是唯一存在的英雄;有的人感受的却是一种寂寞的窘迫,一种离开了人众,甚至失去了敌人的空虚,他即使表现出忧郁,内在的还是强烈的对于充实生活的追求。

——耿庸

橘子过了淮水变成苦枳,并不是橘子的不幸,而是淮北人的不幸,他们的泥土里长不出甜橘。

——费孝通

在人对于大自然美的崇拜里,有一种“原始的返祖现象”一类的东西。

——〔苏联〕高尔基

在海的上空,小小的星星一个接着一个鲜明地亮起来。星星是这样地纯洁,这样新鲜,它们好像是昨天才做出来点缀天鹅绒一般的南方天空的。

——〔苏联〕高尔基

温暖的月夜迎着我们飘过来,在银白色河水的尽头,隐约地现出河岸上的草场。高陡的岸上有些黄色的灯光在闪烁,像是被大地捉住了几颗星星,四周的一切都在活动,毫无睡意地颤抖,过着一种安静而又顽强的生活。

——〔苏联〕高尔基

突然月亮出来了。她平躺着身体从树后升起,又年轻又温柔;空气好像经她呼吸过,变得更加凉爽了,可是菩提花的温香仍旧不断从凉爽的空气中传来。

——〔英〕高尔斯华绥

大江来从万山中,山势尽与江流东。

——〔明〕高启

只有自然,才是无穷丰富;只有自然,才能造就大艺术家。

——〔德〕歌德

自然!她环绕着我们,把我们拥抱在她的怀里,我们既离不开她,又无力更接近她。尽管我们并未请求她,也未命令她,她却带着我们不停地跳舞而且舞步如飞,直到把我们弄得精疲力竭,倒在她的怀里为止。

——〔德〕歌德

自然从来不开玩笑,她总是严肃的、认真的,她总是正确的。而缺点和错误总是属于人的。

——〔德〕歌德

我对太阳无限崇敬!因为太阳也是最高存在的体现,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认识到的最强大的威力。我崇拜太阳的光和神圣的生育力。

——〔德〕歌德

长达一刻钟之久的彩虹就不再有人看它了。

——〔德〕歌德

毒草不为满足人们的饕餮而减其毒性,“自然”亦不为人们有误服毒草而致死者,遂不生毒草。

——郭沫若

最美丽的世界也好像一堆马马虎虎堆积起来的垃圾堆。

——〔古希腊〕赫拉克利特

只有大自然不需要什么就创造出伟大的事物来。

——〔俄〕赫尔岑

控制自然为的是要减轻人的劳苦,减除人的痛苦,增加人的幸福,使人类的生活格外丰富,格外有意义。

——胡适

大自然通过我的感受,使人的精神与美景交融。但一想到人对待人的现状,又使我感觉痛心万分。

——〔英〕华兹华斯

大自然赋予的知识多么甜蜜,而我们却常以理智干扰,把美好的形象歪曲——我们常在剖析中将其扼死。

——〔英〕华兹华斯

有生命力的种子,总要出芽、伸枝、展叶的,不管压上怎样的石头!有生命力的枝丫,你在这边折断它,它也会在另一边暴出一片新绿。

——黄宗英

我相信一片草叶所需费的工程不会少于星星,一只蚂蚁,一粒沙和一个鹪鹩的卵都是同样地完美。雨蛙也是造物者的一种精工的制作,藤蔓四延的黑霉可以装饰天堂里的华屋。

——〔美〕惠特曼

自然乃是我们所认识的一切事物、一切运动以及许多为我们感官感觉不到因而不能为我们所认识的其它事物和运动的总汇。

——〔法〕霍尔巴赫

自然界的竞争,不过是混乱渴望着秩序。

——〔黎巴嫩〕纪伯伦

雾里的山岳不是丘陵,雨中的橡树也不是垂柳。

——〔黎巴嫩〕纪伯伦

大地是宽厚的,她不但生长奇花异草、秀木琼林,也容许一些不知名的野草闲花,在路边篱畔自开自谢。

——柯灵

小巷的动人处就是它无比的悠闲,只要你到巷里去踯躅一会,你的心情就会如巷尾的古井,那是一种和平的静穆,而不是阴森和肃杀。

——柯灵

夕阳似乎在金红色的彩霞中滚动,然后沉入阴暗的地平线后面,通红的火球金边闪闪,进出两三点炽热的火星,于是远处树林暗淡的轮廓便突然浮现出连绵不断的浅蓝色线条。

——〔俄〕柯罗连科

空气纯净而清晰,就像是婴儿的亲吻;太阳明亮,天空碧蓝,——试问,人活在世上还需要什么?在这儿,还要什么激情,欲望和悔恨呢?

——〔俄〕莱蒙托夫

一朵金光灿灿的彩云,投宿在悬崖巨人的怀里,清晨它便早早地赶路,顺着碧空欢快地漂移。

——〔俄〕莱蒙托夫

大自然把人带到宇宙这个生命的大会场里,让他不仅来观赏这全部宇宙的壮观,而且还热烈地参加其中的竞赛,它就不是把人当做一种卑微的动物——从生命一开始,大自然就向我们人类心灵里灌注进去一种不可克服的永恒的爱,即对于凡是真正伟大的,比我们自己更神圣的东西的爱。

——〔古罗马〕朗吉弩斯

看一眼路旁的绿叶,再看一眼海,真的,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春深似海”。绿、鲜绿、浅绿、深绿、黄绿、灰绿,各种的绿色,连接着、交错着、变化着、波动着,一直绿到天边,绿到山脚,绿到渔帆的外边去。

——老舍

流星是宇宙间最小的天体,当它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能把整个星空灼亮。

——李国文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唐〕李贺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

——〔唐〕李颀

当人对立于自然,不惜以性命相搏的时候,人是伟大的,但却不可能对自身做出公允的判断;当人在人性化的自然过程中与自然认同的时候,人似乎显得谦卑,但却有可能全方位地认识自己。

——李小江

树淋浴在熏风之中,抽芽放蕊,它必有一番愉快的心情。等到花簇簇,锦簇簇,满枝头红红绿绿的时候,招蜂引蝶,自又有一番得意。落英缤纷的时候可能有一点伤感,结实累累的时候又会有一点迟暮之思。

——梁实秋

自然是多么美啊,它似乎与人世毫不相干,花开花落,鸟鸣春涧,然而就在对自然的直观中,你却感到了那不朽者的存在。

——李泽厚

自然有昼夜交替、季节循环,人体有心脏节奏、生老病死,心灵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难道它们之间就没有某种相映对相呼应的共同的形式、结构、秩序、规律、活力、生命吗?

——李泽厚

破碎的、蓝中透紫的、在东方泛红的云在风前飞过去。天色越来越亮了。经常生长在乡村路旁的卷曲的草变得显然可见了,依旧含着夜雨;赤杨树下垂的枝子也是湿的,在风中摇摆,把明净的水滴弹向一边去。

——〔俄〕列夫·托尔斯泰

萎落的花并非死亡,而是一种成长,一种等待,等待下一个季节。

——林清玄

我们所以重海洋,是在它的广浩无边;重山岭,是在它的高大绵延。

——林语堂

月亮高挂头顶,秋天的眉毛仿佛泛着沉思的白色,但是落日余晖接触它的时候,它还能谈笑风生。一阵清早的山风吹过来,落叶随风飞舞,你不知道落叶之歌是笑歌还是挽歌。因为早秋精神正是宁静、智能和成熟的精神,早秋之歌能对忧愁微笑,赞美爽快、锐利、清凉的空气。

——林语堂

我爱春天,但它太嫩了。我爱夏天,但它太傲了。所以我最爱秋天,因为秋叶泛黄,气度醇美,色彩富丽,还带着一点悲哀的色调,以及死亡的预感。它金黄的艳色不道出春天的无邪,不道出夏日的权威,它知道生命的期限,心满意足。

——林语堂

生于大自然的一切动物是极完美的,因为造物主已把那些不能适应大自然的动物都灭尽了。

——林语堂

这大好河山,任你走,无论天南地北、旷野山中,只要你用心看,就程程有盛景,步步能醉人。

——刘延海

大地有他自己的平衡原则:任何一个种下的“因”,在短近或长远的未来,都会结出一个“果”来。而这个“果”,对短见的人类而言,很可能是个恶果。

——龙应台

夜的降临,抹杀了一切文人学士们当光天化日之下,写在耀眼的白纸上的超然、混然、恍然、勃然、粲然的文章,只剩下乞怜、讨好、撒谎、骗人、吹牛、捣鬼的夜气,形成一个灿烂的金色的光圈,像见于佛面上面似的,笼罩在学识不凡的头脑上。

——鲁迅

山光秀可餐,溪水清可啜。

——〔宋〕陆游

欲归还小立,为爱夕阳红。

——〔宋〕陆游

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论语·宪问》

在善良的自然界中,只要有谁自己露出软弱的行迹,或者有一种牺牲品自己暴露目标,在它周围立刻布满蜘蛛网。在这过程中,丝毫没有曲折,没有任何阴险的手段!这就是善良的大自然。大自然永远在狩猎。而每一个生物,在规定给它的时间内,不是猎人,就是猎物。

——〔法〕罗曼·罗兰

面对自然界,权利是不存在的。无情的力量以百万生灵为食物。

——〔法〕罗曼·罗兰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跟月亮的感情很不好,我也在月亮底下走过,我只觉得那月亮的冷森森的白光,反而把凹凸不平的地面幻化为一片模糊虚伪的光滑,引人去上当;我只觉得那月亮的好像温情似的淡光,反而把黑暗潜藏着的一切丑相幻化为神秘的美,叫人忘记了提防。月亮是一个大骗子,我这样想。

——茅盾

把月亮的“哲理”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也许只有我们中国罢?不但骚人、雅士、美女见了月亮,便会感发出许多的幽思离愁,扭捏缠绵到不成话;便是喑呜叱咤的马上英雄也被写成了在月亮的魔光下只有悲凉,只有感伤。

——茅盾

自然界现象对于人的情绪有种种不同的感应,我以为月亮引起的感应多半是消极。而把这一点畸形发挥得“透彻”的,恐怕就是我们中国的月亮文学。

——茅盾

星夜使你恐怖,但也激发了你的勇气。只有月夜,说是没有光明么?明明有的。然而这冷凄凄的光既不能使五谷生长,甚至不能晒干衣裳;然而这光够使你看见五个指头,却不够辨别稍远一点的地面坎坷。你朝远处看,你只见自茫茫的一片,消弭了一切轮廓。你变做“短视”了,你的心上会遮起了一层神秘的迷迷糊糊的苟安的雾。

——茅盾

人在暴风雨中也许要战栗,但人的精神,不会松懈,只有紧张;人撑着破伞,或者破伞也没有,那就挺起胸膛,大踏步,咬紧牙关,冲那风雨的阵:人在这里,磨练他的奋斗力量。

——茅盾

在这酷热的天空下,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天色蔚蓝耀眼,带着那种即将变成火红的橙黄,就像金属过于接近火炉时一样。

——〔法〕莫泊桑

春天悄悄地来到了人间,赤裸裸的树木还在寒风中颤抖。沟渠里,秋天的败叶正在腐烂。但那里,黄色的莲馨花已在潮湿的草丛中开始探出头来。

——〔法〕莫泊桑

秋天,绚丽的秋天,把它的金色和紫色掺杂在依然鲜明的最后剩余的绿色里,仿佛是日光融成了点滴,从天上落到了茂密的树丛里。

——〔法〕莫泊桑

太阳落下去了,留下那片泥金般的回光使天空变成了玫瑰色,……远远地,靠左边,好些锯齿般的山峰隔着淡淡的霞光,描出了乌黑的剪影。

——〔法〕莫泊桑

翻腾着的紫红的朝霞,半掩在白杨树的大路后面,向着苏醒的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渐渐地,拨开耀眼的云彩,太阳像火球一般出现了,把火一样的红光倾泻到树木上、平原上、海洋上和整个大地上。

——〔法〕莫泊桑

在红艳艳的天空中,旭日像醉汉的面孔涨得通红地从树后出现了。大地覆满了白霜,干燥而坚硬……一夜之间,白杨树上的叶子完全落光。在那片荒地后面,望得见一条长长的碧绿的波涛,翻腾着白色的泡沫。菩提树的叶子在疾风中纷纷凋落了。每吹过一阵寒风,经霜的树叶猝然脱离树叶,像一群飞鸟一般在风中飞舞。

——〔法〕莫泊桑

宽阔自然的背景有助于真诚的表达。人类最令人惊异的思想在这个宽阔的自然的背景下也显得微不足道——人们对此并不否认。

——〔法〕莫洛亚

太阳从一个缺口背后射出了很长的光线,它好像在召回一切力量回家过夜,而此刻在回家之前,还希望由西到东再大放一次光芒。一切东西都被照映成细长的线条,连牛群的恋家之情也好像散发在空中了。

——〔丹麦〕尼克索

自然界的事物是循圆周运动的,人为的事物则沿直线行进。自然的事物是圆形的,人为的事物则有棱有角。在雪地里迷路的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兜着圆圈;城里人的脚给矩形的街道和房屋地板限制的本性泯灭,总是促使他笔直地行走。

——〔美〕欧·亨利

每逢秋季来临,我便精神焕发。俄罗斯的寒冷有益于我的健康,对于惯常的生活我又重新热爱。睡意不断袭来,还想填补辘辘饥肠,血液在心中轻快欢畅地流动,欲望沸腾了——我又感到欢乐年轻,我又充满了活力——这就是我的肌肉。

——〔俄〕普希金

朝霞在东方照耀着,一列列金色的云仿佛是在等待太阳,好像群臣在等待君王似的。

——〔俄〕普希金

清晨美极了,太阳照耀着菩提树顶,这些树在秋天的新鲜的气息下,已渐渐发黄了。宽广的湖面静静地在阳光下闪耀着,睡醒了的天鹅从长满湖岸的短树丛下庄严地游了出来。

——〔俄〕普希金

可怕的狂风啊,你为什么把河边的芦苇吹向山谷?你为什么把云彩驱往遥远的天边,是这么愤怒?不久以前,黑压压的乌云,还秘密地布满整个天空;不久以前,山上的橡树还高傲地展示美丽的姿容。但是你吹起来了,你在咆哮,夹着雷鸣电闪,威震四处,驱走了天上滚滚的乌云,拔起了山上庄严的橡树。

——〔俄〕普希金

在温柔的爽朗的秋天,太阳光线照耀枯枝败叶。一只春天留下来的小鸟,停在枝头,最后道别。

——〔俄〕普希金

冬天掠夺了一切,大地成了乞丐,什么都看不见,除了雪和云。

——〔俄〕普希金

春天来了,大地一片绚丽。花香和聒噪的鸟雀的歌唱,充满于天空和大地,金色的云朵和温暖的微风,在我的头顶上愉快地飘动。

——〔俄〕普希金

最伟大的药方就是大自然,自然界里蕴藏着治疗一切疾病的秘诀。

——〔美〕欧文·斯通

人类对大自然的最后“征服”,不在于力的征服,而在于学会与自然和谐相处。

——钱刚

别为那好花不常开而惋惜。花株已经实现了自己的希望,就休息,明年还会春风得意。

——秦兆阳

自然既极博大,也极残忍,战胜一切,孕育众生。蝼蚁蚍蜉,伟人巨匠,一样在它怀抱中,和光同见。

——沈从文

那一片待收获的高粱,枝叶在阳光雨露中已由青泛黄,各顶着一丛丛紫色颗粒,在微风中特有一种萧瑟感,同时从成熟状态中也可看出这一年来人的劳力与希望结合的庄严。

——沈从文

这片绿色既在阳光下不断流动,因此恰如一个伟大乐曲的章节,在时间交替下进行,比乐律更精微处,是它所产生的效果。并不引起人对于生命的痛苦与悦乐,也不表现出人生的绝望和希望。它有的只是一种境界,在这个境界中,似乎人与自然完全趋于和谐。在和谐中又若还具有一分突出自然的明悟。

——沈从文

用平静的心,感受一切大千世界的动静,从为平常眼睛所疏忽处看出动静的美,用略见矜持的情感去接近着一切。

——沈从文

流星闪电刹那即逝,即从此显示一种美丽的圣境,人亦相同。一微笑,一皱眉无不同样可以显出那种圣境。

——沈从文

蓝穹中一把细碎星子,闪烁着细碎的光明。从冷静星光中,我看出一种永恒、一点力量、一点意志。诗人或哲人为这个启示,反映于纯洁心灵中即成为一切崇高理想。

——沈从文

阳光照及大地,随阳光所及,举目临眺,但觉房屋人树,及一池清水,无不如相互之间,大有关系。然个人生命,转若深感单独,无所皈依,亦无所附丽。

——沈从文

自然使一切皆生存在美丽里。

——沈从文

自然可以离开人类社会而独立存在,而人类社会却不可能离开自然而存在。

——施昌东

山中古庙钟音,松林残月,润石泉声,处处都令人神思飞越而超脱,轻飘飘灵魂感到了自由。不像城市生活处处是虚伪,处处是桎梏,灵魂踞伏于黑暗的囚狱不能解脱。

——石评梅

一个人由青山碧水到了崎岖荆棘的路上,由崎岖荆棘又进入了柳暗花明的村庄,已感到人世的疲倦,在这期间内,彻悟了的自然又是一种人生。

——石评梅

对宇宙有正确的认识,对人生才有合理的态度。

——苏渊雷

天然之物,非有天与之爵禄,非有天赋之智识,非有天生之情性,不能得之。

——汤用彤

我的思想随着这些闪耀的绿叶而闪耀,我的心灵因了这日光的抚触而歌唱,我的生命因为借了万物一同浮泛在空间的蔚蓝、时间的默默中而感到欢快。

——〔印度〕泰戈尔

太阳只穿一件朴素的光衣,白云却披了灿烂的裙裾。

——〔印度〕泰戈尔

雾,像爱情一样,在山峰的心上游戏,生出种种美丽的变幻。

——〔印度〕泰戈尔

夜的沉默,如一个深深的灯盏,银河便是它燃着的灯光。

——〔印度〕泰戈尔

黑夜呀,我感觉到你的美丽。你的美如一个可爱的妇人,当她把灯灭了的时候。

——〔印度〕泰戈尔

世界已在早晨敞开了它的光明之心。

——〔印度〕泰戈尔

黄昏的天空,在我看来,像一扇窗户,一盏灯火,灯火背后的一次等待。

——〔印度〕泰戈尔

静悄悄的黑夜具有母亲的美丽,而吵闹的白天具有孩子的美。——〔印度〕泰戈尔

夜的序曲是开始于夕阳西下的音乐,开始于它对难以形容的黑暗所做的庄严的赞歌。

——〔印度〕泰戈尔

夜晚,各种喧嚣倦了,天空中弥漫着大海的低吟。白昼飘忽不定的思想倦游归来,围绕在点燃的篝火边休憩。爱的嬉戏平静地化为崇敬,生命的溪流汇入大海。有形的世界,在超越一切色相的美的怀抱中找到了归宿。

——〔印度〕泰戈尔

白天是色彩斑斓的水泡,浮游在深不可测的黑夜的水面上。

——〔印度〕泰戈尔

啊,太阳,你从颗颗泣血的心头升起,在晨花丛中大放光彩,而骄傲的狂欢火炬却已燃成灰烬。

——〔印度〕泰戈尔

世界与个人面面相对,宛如密友在相互询问,并交换他们内心的秘密。

——〔印度〕泰戈尔

在早春的日子里,当四周一切都发出闪光而逐渐崩裂的时候,通过溶解的雪的浓重的水气,已经闻得出温暖的土地的气息。在雪融化了的地方,在倾斜的太阳底下,云雀天真烂漫地歌唱着,急流发出愉快的喧哗声和咆哮声,从一个溪谷奔向另一个溪谷。

——〔俄〕屠格涅夫

在春天,容易别离;在春天,幸福的人也会被吸引到远方去。

——〔俄〕屠格涅夫

在明澄的天空中,微微地漂浮着高高的稀疏的云朵,像春天的最后的雪那么的乳白,像卸下的风帆那么扁平而细长。它们像棉花一般蓬松而轻柔的花边,慢慢地、但又显著地在每一瞬间发生变化;这些云正在融化,它们没有落下阴影来。

——〔俄〕屠格涅夫

这是一个明媚清新的早晨,细小的云片在浅蓝明净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莹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撒在草茎和树叶上,蜘蛛网上沾了露水,银子似地闪闪发光,润湿的黑土仿佛还留着玫瑰色调晨曦的余痕,百灵的歌唱声骤雨似地漫天落下。

——〔俄〕屠格涅夫

太阳落山了,但是树林里还很明亮,空气清爽而澄澈,鸟儿唧唧喳喳地叫着,嫩草像绿宝石一般发出悦目的光彩。树林内部渐渐黑暗起来了,晚霞的红光慢慢地沿着树根和树干移动,越升越高,从几乎还未生叶的低枝移到一动不动的、睡着的树梢。一会儿,树梢也暗起来了,红色的天空开始发蓝,树林的气息浓烈起来,微微地发散出温暖的湿气,吹进来的风在你身边静息了。

——〔俄〕屠格涅夫

太阳落山了,它的最后的光线普照四方,发出许多宽阔的深红色光带来;金黄色的云块散布在天空中,越来越细,仿佛是梳洗过的羊毛。

——〔俄〕屠格涅夫

艳丽硕大的花朵结出的果实有可能是酸涩的,不起眼的小草也能酿出甘美的琼浆。

——王润生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宋〕王籍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唐〕王维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唐〕王维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唐〕王维

谷静秋泉响,岩深青霭残。

——〔唐〕王维

云彩,虽然仅仅是洒那么一点点水,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即使是太阳,如果经常放射着强光,人们连看也不敢看。

——〔印度〕《五卷书》

从云的裂缝里,从那橙黄色的、衬着太阳的边缘上,阳光成为一种宽阔的扇子一样的光线,斜斜的投射下来。在辽阔的天空是细细的、像枪锋一样的这些光线,到临近地面的时候,像奔流一样的扩大起来,落在沿着天边伸展着的褐色草原的遥远的界限上,把它装饰得很美丽,奇幻的、欢快的装饰使它变得年轻了。

——〔苏联〕肖洛霍夫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南北朝〕谢眺

暴风雪在怒吼、嚣叫,刮过树林时发出一阵阵喧响;银色的荒野像一望无边的海洋,白雪在它的上空旋舞飞扬。

——〔乌克兰〕谢甫琴科

云霞在太阳后边漂浮,展开绛红的帷幕,它召唤着太阳到蓝色的大海中去沉睡,覆盖上玫瑰色的被单,如同临晚安置婴孩。

——〔乌克兰〕谢甫琴科

只有你单身奔赴大自然的怀抱时,像一个裸体的小孩扑入他母亲的怀抱时,你才知道灵魂的愉快是怎样的,单是活着的快乐是怎样的,单就呼吸、单就走道、单就张眼看耸耳听的幸福是怎样的。

——徐志摩

在青草里打几个滚,到海水里洗几次浴,到高处去看几次朝霞与晚照——你肩背上的负担就会轻松了去的。

——徐志摩

人是自然的产儿,好比枝头的花与鸟是自然的产儿;但我们不幸是文明人,入世深似一天,离自然远似一天。

——徐志摩

从大自然,我们取得我们的生命;从大自然,我们应分取得我们继续的字样。哪一株婆娑的大木没有盘错的根柢深入在无尽藏的地里?我们是永远不能独立的。

——徐志摩

黄昏时西天挂下一大帘的云母屏,掩住了落日的光潮,将海天一体化成暗蓝色,寂静的如黑衣尼在圣座前默祷。

——徐志摩

自然的变化,只要你有眼,随时随地都是绝妙的诗。

——徐志摩

连你的名字都像上帝,呵,天!因为你崇高无比,人看见人性就在你所具有的博大中映出。因此,无穷的世代,都崇拜过你,向你匍匐。

——〔英〕雪莱

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

——《荀子》

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

——《荀子》

小草和野花,都并不羞于自己的渺小而从此无所作为。它们一样的要长自己的芽,开自己的花,尽管是小小的,在辽阔的原野上,也还是联缀成灿烂的一片。

——杨奔

小草和大树没有优劣之分,不应期望每一棵小草都长成大树。但小草同样无愧于大地和春天。

——杨东平

在任何纬度,特别是在海峡里,春季里的舞是最可怕的。

——〔法〕雨果

社会是肉体的世界,自然是灵魂的世界。

——〔法〕雨果

智能指导机器,便可以抗衡自然界的无限。无限自身也包含一种机械结构。万物明白它们在做什么往何处去。没有盲目的力。人类的智能活动便是观察这些自然界的因素,发现它们的规律。

——〔法〕雨果

大自然创作的卓越,并不亚于天才的创作,它们表现宇宙绝对的意义,使人类敬仰它们的奇特,从精神上不可抗拒地迫使人类顺从,使人们从中感到一种超出人力的计划。当它们从恐怖中创造出美妙时,就更动人了。

——〔法〕雨果

人类的智能是不可能战胜的,可是自然也是难于攻破的。人类对于那些多式多样不可捉摸的力量,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清风变成了暴风,给人一棒之后,又回复原状。风以粉碎的力量进攻,以幻化无踪的方式自卫。人碰到它们,总是途穷技尽。它们变换无穷的战略,出人意外的打击,使人狼狈不堪。它们既进攻又逃遁,它们是不可捉摸的固执势力。在宇宙的无限庄严瑰丽中,微细的娇美也有它的地位和价值。在大自然的伟大设计里,一切都像在明净的水中,明明白白地显现出来。到处都充满了圣洁,一种繁殖的神秘的感觉,表现在运动中的大气里,有一般看不见的奋勉劲儿。

——〔法〕雨果

夜是晴朗的吗?它是黑暗的基础。夜间有风暴吗?风暴是烟雾的化身。大自然向我们表示无限深邃的境界,同时又拒绝我们去认识它,不让我们去探究它,只许推测它——无数的光点只使无底的黑暗更加黑暗。

——〔法〕雨果

早上的日出,中午的晴空,傍晚的日落,都是最美也没有的景象。若再配上以云和影的交替,海与山的参错,以及一切由人造的建筑园艺,或种植畜牧的产物,如稻麦、牛羊、飞鸟、家禽之类,则尽在一日之中,就有万千新奇的变化。

——郁达夫

松柏四季常青,但绝不嘲笑桃李的短暂。

——余微野

海的迷人之处,不仅在于它的美丽,而且也在于它的凶恶,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更在于他的凶恶。

——曾卓

椰林制造爱情,海滩给予诗人抒情的场地,海风传播着商业信息,海浪卷走罪恶又酝酿新的交易和秘密——于是你明白真正美丽的夜空应有九重,人人各得其所。

——张抗抗

人在毁坏环境的同时,也毁坏了人自身。

——张抗抗

山绕平湖波撼城,湖光倒影浸山青。

——〔宋〕张元干

世界丰富的每一个瞬间都值得我们调动全身的感官去体味。雨丝的凉,微风的软,梧桐的绿,街道的静,只要你有一颗年轻善感的心,眼前的每一个景致都值得你用终生的记忆去贮存。

——张乃光

大自然藉了每朵花、每片叶,向我们道出了生命的消息,使我们透澈了生命的意义。

——张秀亚

一个人因为生于斯,长于斯,所以对一草、一木、一粒尘沙,都有一种亲切之感,在他的眼中,每一寸土地都闪烁着异邦人所不能领略的美,更何况处处都留有祖先的手泽与脚印!

——张秀亚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庄子》

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

——《左传》

当他纵身于宇宙生命的大海时,他的小我扩张而为大我,他自己就是自然,就是世界,与万有为一体。

——宗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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