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儿过来其实也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事儿。”程斐说道,“这周周末我约了那部片子的导演和制片一起去艺术中心看画展,你能一起过来吗?我先把人引荐给你认识。”
“周末?”顾汐有点儿犹豫,“我和萧言的爷爷定好,那天要和萧言见一面,可能……”
她话还没说完,那边方暖咳了一声,拼命给她使眼色,用口型说着:“影后!影后啊!”
顾汐暗暗握紧了拳:“程斐哥你还是给我定一张票吧,只要有时间我一定赶过去。”
程斐看出她在犹豫,不过也没多言,一张票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也就点头应下了:“那我一会儿就让助理去订票,画展开始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如果不能过去,你给我个信儿就成。”
“中午十二点左右还有一个饭局,你凑那个时间过去也行。”
“好。”顾汐点头应下,又和他聊了几句,旁边那么多人在,两人也没深谈,没过多久程斐就回去了。
方暖送走程斐,回来就开始数落她:“要不是我刚才提醒了一句,你又要一心扑到萧言的身上去了。”
“不是我说,萧言他爷爷看不起你,归根到底不就是因为你没权没势吗?你说你要真的成了大明星成了影后,多少的富一代富二代得上赶着把你娶回家,差他萧言一个吗?”
“富一代富二代再多,又有哪一个能比得过老板?”冷焱在旁边凉凉的插了一句。
方暖不乐意听:“那可说不准了,指不定谁挖到一个钻石矿找到大油田了,赶超萧言又不是没可能。”
冷焱冷哼了一声懒得理她。
方暖看冷焱那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就上火,想要去跟他理论,顾汐却拉住了她。
“暖暖,冷焱说的话有道理,你别曲解他的意思。”
“什么曲解他的意思,他分明就是……”
“其实我就是那么想的。”顾汐打断她的话,低声道,“或许还有人比他有权,比他有钱,比他有势,可我在乎的根本不是那些。这世上只有一个萧言,我也只要他一个而已。”
几句话把方暖彻底给堵的没声了。
她在床边坐下,从果篮里拿出一个橘子慢慢剥着,嘴里还小声的嘟囔着:“得空一定得找个大师给你看看,是不是萧言他给下了什么降头了。也没见他对你有多好,你怎么就对他那么死心踏地了!”
她把剥好的橘子递到顾汐手里,顾汐不禁失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的人,不在乎他有多好,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啊。”
方暖撇了撇嘴:“别和我说那些,都矫情小情话,扯,我才不信呢。”
“你现在不还没遇到合适的对象吗?什么时候遇到那个能让你心动的初恋你就……”顾汐话还没说完方暖便急着上来捂住了她的嘴,压低了声音说道。
“有外人在呢,别拆我台啊!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到现在还是个单身狗,我还混不混了!”
顾汐忍着笑点了点头。
方暖这才松了手坐了回去。
冷焱把她那话全部听了个仔细,神色依旧淡然,眸中却不禁掠过一抹笑意。
进那种店买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面不改色的女人,竟然是个二十多年都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这梗足够他笑半年。
不过转过来再想想,她那种神经大条,说话不过脑子,办事儿都奇葩的没个谱的女人,没人要才是正常的吧?
是的,正常,所以才到现在都单身。
冷焱以拳抵口,掩住唇角的笑意,目光不经意朝方暖那边看了一眼,偶然瞥见她烧的通红的耳朵。
这女人,也就这点儿,稍微有那么点儿可爱……
不及他深想,那边顾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顾汐接起电话,神色越来越严肃。
冷焱意识到可能是萧家那边儿打过来的,便站起身走了过来。
打电话过来的是刘叔,顾汐能听出他的声音,但听到他开口叫的那一句“顾小姐”她就知道,刘叔终究也是站在萧家老爷子那边的。
“顾小姐,少爷这边儿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周日上午九点半,在艺术中心南边300米的爵士咖啡厅,二楼蓝玫瑰包厢。希望顾小姐届时能准时赴约。”
顾汐点头:“好,我一定到。”
“好的,那我就挂了……”
“刘叔!”顾汐握紧了手机,打断他的话,“他现在……在你旁边吗?”
刘叔拿着手机,侧眸看了一眼倚坐在床头的萧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了句:“是的顾小姐,少爷他现在就在我旁边。”
“能让他接一下电话吗?”
“这……”刘叔沉吟了一声,望向萧言。
一般刘叔对外联系都会避开他去外面,萧言也没想到他这次会直接站在他旁边打电话。
而且他还是打给顾汐……
那个单是听到名字就让他心里格外凌乱的女人。
面前还摊着一份文件,可从刘叔开始打电话起,他就再没看进去一个字。
刘叔的每一句话他都听的很清楚,怎么会不明白刘叔看向他的意思,但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紧张的绷紧了。
“少爷,顾小姐说,想和您说两句话。”
他抿了抿唇,手不自觉的收紧:“手机给我。”
刘叔恭敬地把手机递给他。
他把手机举到耳边,低声出了声:“喂?”
单是听到他的声音,顾汐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明明他不在的时候,她可以一个人那么坚强,可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她就感觉委屈地不可自抑。
她低着头,身子微颤着,手紧紧揪住被子,有水迹在白色的被子上洇出泪痕。
方暖想要说什么,还没开口便被冷焱捂住嘴挟出了屋外。
房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咬着唇强忍着哽咽,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萧言一直没有听到她说话,只听她那细微的哽咽声,痛苦又隐忍。
心脏蓦然揪疼,头也跟着涨疼起来。
他呼吸急促,再开口时,声音都嘶哑的厉害。
“说话……”
“萧言。”她哑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明明都带着哽咽的哭腔,偏还要作出欢快的语气。
她说:“我做到了……我真的没有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