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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管是从前的同窗,还是现在的同事,每个人都在辛苦地工作,为了他们的薪水,为了他们的理想和追求而奋斗。作为中间一员,方梅也在努力地往前赶,不敢懈怠,在工作中慢慢成长。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走过,1999年的5.1来到了,这是一个休闲度假的好时节。今年是国家第一年实行五一七天长假这一政策。不论是忙碌的工薪阶层、还是疲于奔命的白领阶层、又或是神经总是处于高度紧张、疲劳状态的精英阶层都盼望着在这黄金般的七天内好好放松自己,给自己的身心放个长假。于是,家庭游、团队游、自助游等都纷纷张罗了起来。

方梅的公司也不例外。为了给员工们创造一个休闲、玩乐的好环境,也为了让各部门的人员更好地融合在一起,公司决定组织全体员工到市郊的春海山庄一日游。活动采取自由报名的形式,但无重要事情的员工最好不要缺席。此项活动是由吴经理提议的。

一提起旅游,大伙都很高兴,平常都忙于工作了,好不容易有个集体旅游的机会,谁会丢掉这次机会呢?大家纷纷踊跃报名参加,方梅也包括在内。

5月1日早上8点30分,她走出家门,此时的天空是格外的晴朗,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太阳照耀在身上的感觉是暖洋洋的,已经能够感受到初夏的热度了。她身背双肩包走在去往公司的路上,美好的天气加上愉悦的心情,使她的脚步愈加轻盈……

已经有同事三五成群地在新建大厦门口等候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笑容,看来都对这次活动充满着期待。方梅一眼就看到了人堆中的吴经理:他穿着一套白色系的运动休闲服,架了一副深颜色的太阳镜,看起来酷酷地。他正在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晴爽就站在吴经理的旁边,乐不可支的样子。方梅没有走过去招呼她。

接送他们的大客车来了,大家呼拉拉地一拥而上,方梅没有跟着一起挤,她才不想为参加个活动去争抢什么座位,等别人上得差不多了再上去。这时,有个男声在后面说:“快上啊,抢占好座位!”“咦,是谁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吴经理,她朝他笑了笑,也忙着挤上车了。

后面的座位都被坐满了,空的位子都较靠前。一上车,就听到坐在后面的晴爽喊道:“方梅,这么慢才上来!我给你留的位儿没留住,你自己找个位子坐下吧!”

方梅四下看了看,坐在了车门旁一个靠窗的位子,紧跟着吴经理也上来了。

他看到方梅的旁边留有一个空位,笑着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位置没人坐,是留给我的吧!”

话音刚落,就传来车里小范围内的一阵笑声,有的说:“吴经理,你看,我们把车上最好的位置留给你了,这可是守门员的位置,要为我们守好门啊!”

“是啊,本来想拉吴经理一起上来,谁知拉错了人,把我们的吴经理给弄丢了,哈--哈--!”

在工作之余,吴经理喜欢和大家说说话儿,唠唠一些感兴趣的话题,并不端什么架子,年轻的员工都乐意接近这位与他们年龄相仿的经理。但,玩笑归玩笑,吴经理对待工作可是一丝不苟,从不含糊的。

坐在吴经理旁边的方梅可没那么放松,她目前的感受只有两个字:紧张,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只觉得自己是一名工作做得不够好的小员工,而对方是公司鼎鼎有名的业务部经理。她在内心深处有一种自然的抵触感,不敢往他那边看过去。

大客车在路上欢快地行驶着。

车上的人们由起初兴奋的说笑到逐渐安静下来进入到休息的状态中,更有人已经昏昏欲睡了。方梅倒还精神,一直在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自有一番乐趣。

车厢内正处于安静状态时,吴经理突然站起身来,面向大家拍了拍手,说:“大伙都来点精神头,现在离到达目的地不到半个小时。我们来表演个节目吧,省着大伙都睡眼朦胧的。”

经他这么一宣传,大家的“迷糊劲”都被唤醒了,纷纷说:“吴经理,你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吧!”

他笑着说:“你们呀,好吧,我先来一个,算是抛砖引玉了。我唱一首谭咏麟的‘爱在深秋’吧,粤语的哦!”

“如果命里早注定分手,无需为我假意挽留,如果情是永恒不朽,怎会分手。以后让我倚在深秋,回忆逝去的爱在心头,回忆在记忆中的我,今天曾泪流……”

吴经理在深情地演唱着,每个人在静静地聆听着,沉浸在他那有韵味的歌声中……唱罢,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

“吴经理,你的粤语歌曲唱得真标准。”

“是啊,是啊,唱得太有味了,不比谭咏麟差哪儿!”

“吴经理,再来一首粤语歌吧!我们没听够!”

“多谢各位的赞扬。我就不唱了,把更多的机会留给你们。”经理笑着说。

现场的人意犹未尽。

“下面由谁来表演呢?”吴经理继续主持下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主动表演。

“那我可点名了,小胖,你来给大伙讲个笑话吧!”

“好!好!小胖来一个!”一片响应声。

小胖挠了挠头,想了一下,说:“一个小幽默送给各位:一个城里来的人划一只小船出去钓鱼。他看见另一个人在另一只小船上,打开工具箱并拿出一面镜子。他很奇怪,就把船划过去,问道‘你用那面镜子做什么?’‘那是我钓鱼的绝招。我用镜子把太阳光反射到湖面上,那些鱼看到水面上的那点阳光,就游到水面。我只要伸手去捉,把它们捉到小船里就可以了。’‘哇!这一招真的灵吗?’‘灵’‘你想不想卖那面镜子?我出300元钱来买。’‘好吧,卖给你了。’交完钱,城里来的人问道:‘顺便问一下,你这周捉了几条鱼?’‘你是第六条。’那人心平气和地说。”

小胖绘声绘色的讲述把“乘客”都笑翻了,车箱里的气氛顿时高涨了起来。

“下一个,我点——,没有自告奋勇的吗?”片刻后,“没有呀?”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正在那儿抿嘴笑呢,便说:“方梅,起来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吧!”

完全没有准备的方梅吓了一大跳,说:“不行,不行,我可不行。”

“怎么就不行呢?来,大家给方梅些掌声鼓励,鼓励。”

一片掌声。

没办法,她只好壮起胆子站起来,说:“我唱一首王菲的歌‘人间’,刚学会的,唱的不好。‘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她唱歌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起来很有味道。

“大伙说,方梅唱得好不好啊!再来一个要不要啊!”吴经理的兴致很高。

“不行,不行,别的歌都记不住歌词了。”她忙摆手说。

一阵热闹的表演过后,大客车顺利地把他们带到了目的地……

春海山庄一行,大家玩得都很尽兴,不仅体验了那里的民风民俗,还品尝了山庄的特色食品,游山玩水的,好不热闹。

五一长假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在剩下的几天时间里,梅也过得十分痛快:陪家人一起逛公园,与晓文一同逛商场和夜市,一起看热映的电影,还有大把的时间看娱乐节目,真的是让自己彻底地远离了工作,全身心地放松下来了。

随着假期的结束,新一轮的紧张工作又开始了。这不,一到岗,总经理就下达了部门经理组织本部门人员开会的指令。行政办公室的会议由王姐组织召开。

几个人坐在王姐的办公桌旁,每人手里拿着一个记事本和一支写字笔,准备聆听领导的发言。王姐先用眼睛“扫描”了下大家,然后用她那王氏标准化的口吻说:“假期已经过完了,希望大家都收收心,不要还沉浸在假期玩乐的状态中。我们办公室的工作虽说不是公司的重中之重,但也算是一个核心部门……”王姐的话一直在持续着,虽然她的态度很严肃,但所说的话都是些老话、车轱辘话,所以下面的人也没太认真记录什么,只是低头搭拉脑地在听而已。

“不过”,王姐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不过,有一个事我要说一下,目前公司老总们正在研究裁员和部门人员再分配的问题。请那些合同快到期的和还没有签订劳动合同的同志们注意了,你们的表现都在经理们的眼中,如果有哪一位不适合公司的发展,公司是不会再与你们续签或签订合同的。那么,在我们办公室,这样的人有没有呢?有,肯定是有的。另外,由于部门人员的重组问题,个别员工会被调换部门。至于怎么调,调谁,现在还是未知数。说白了,大家都好好干,不要掉心轻心。”

王姐后半节的发言把大家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刚才那轻松、无所谓的表情这会儿变得有些僵化了。

方梅虽然也紧张,但算算自己和公司签订合同的时间不长,还不能面临被裁员的可能,那么被调换部门呢?“这倒没什么,到另一个部门还能学习新东西呢!”

她瞅了瞅晴爽,表情显得相当紧张,也难怪,她的合同期还有不到三个月。听晴爽提过,她挺喜欢在这个公司工作的。她说自己的学历不高,换别的工作也不太容易,这个工作还是靠她姨的关系给介绍进来的。“但是,她姨认识的人刚刚离职,所以晴爽可能会担心公司不再与她续签合同了。”梅这样想。

来正荣公司工作这么长时间了,方梅第一次感到有工作也是不稳定的,即使找到工作了,不知道哪一天也会丢掉它。“如果自己合同到期后该怎么办呢?还会一直做文员工作吗?”她清楚,文员工作是有年龄限制的,以后肯定还会改做其他工作的,但自己还会擅长什么方面呢?她不敢想,也不愿再想了。

在五一假期与晓文逛街时,也听到她提到了单位内的激烈斗争:谁和谁争业务了,谁今天早走了,谁又在经理面前说谁坏话了……“其实他们这样做不就是为了讨好领导,达到给自己升职和加薪的目的吗?我挺看不上这些人的。本来一天的工作就很辛苦,还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花费心思,太烦心啦!”晓文愤慨不已。“不过,我才不怕那些人,自己勤勤恳恳地干业务,别人说什么也比不过自己在业务上多出成绩,所以公司上下还是很看重自己。这样,我就把那些小事抛在脑后了,呵-呵-”

晓文勤勉的工作精神和自信的人生态度让方梅更加佩服,真不知道啥时候自己也能“修炼”成她那样。

那天,晓文提到了班里的另类男生曾鹏和留学在外的班长郝强,但对钱威威的情况不了解,从方梅这得到了一些消息:钱威威现就职于一家酒店的营销部(晓文很吃惊,他的性格也能做得了销售工作?),酒店是三星级的,刚成立不久的,他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被录用的,昨天已经通过了试用期的考核。

“看来你们的联系很密切呀!是不是……”晓文半开玩笑地说。

“什么呀,哪有啊,只是同学间的一般联系。”她急了,她不想把自己和他联系在一起。

方梅了解到曾鹏已经到上海发展了,半年多的时间换了好几家单位,可在事业这么不稳定的情况下竟然交了一个女朋友,听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女孩,但两人的感情很好。“真让人羡慕。”她有所感触。

“谁说不是呢?曾鹏虽说有个性,可他是个上进的人,跟着他肯定错不了。”文也有感而发。

郝强在澳洲的留学生活很顺利,还发来几张照片给晓文看。“国外的大学真美啊,真希望有机会也去感受一下异国的风情。”晓文很少发出这样赞叹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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