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安悠然感到了皇甫韵的颤抖和害怕,她贴心地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皇甫韵笑着回握住安悠然的手,继续道,“可是一场醉酒彻底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悠然,你明白那种绝望吗,你深深依恋的人喊着别人的名字,却不断地在你的身体里撕扯的那种痛吗?”
安悠然震惊了,不是皇甫韵叙说的故事,而是皇甫韵此刻的眼神和悲伤的无以复加的声音,那件事过去三十多年了,如今再回忆起依旧是这般地痛和悲伤,可见当时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自此后,他不再带我去锻炼,更不会逼着我吃东西,而是不断地,每每欢爱之后,他总是抱着我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说着柔柔的爱语,心被狠狠地撕裂,那时候,我知道我爱上他了。爱上一个把我当替身的男人,悠然,我是皇甫家的大小姐,我的高傲,不允许我这般作践自己,所以,趁着某天他带我出去的机会,我逃跑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皇甫韵的眼里是深深的痛,这种痛就算隔着时间也是无法磨灭的。
“韵姐,说不下去就不要说了,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她过去吧!”安悠然的贴心让皇甫韵悲伤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抚碰着她的脸,柔声道:“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像看到三十年前那个高傲却又脆弱的我一般,你该明白,没有人愿意放弃与曾经的自己对话的机会,所以我找来了!说实话,不是为了小俊,只是觉得,若是你,一定会明白我那时的心情,爱而不能爱,以及堕落的悲哀。”
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下自己的情绪,皇甫韵继续道:“我逃回了皇甫家,老爷子将所有的事都安排的天衣无缝,包括新娘忽然失踪的说辞都是极完美的,新郎家自是没有别的话要说,他们家虽是大户,但是与皇甫家相比还是相差了一大截,婚礼继续进行,而我继续做自己乖巧的新娘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我新婚前夜潜进我的闺房,要知道因为我第一次被劫,老爷子可是加强了无数倍的防守,我是又急又气,然而,他却肆无忌惮地要了我,我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悸动和罪恶交替的渴望。然而,也是第一次,他没有叫别的女人的名字。那一夜,我心中可耻,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悠然,你一定懂这种矛盾的心情是不是?”
安悠然点了点头,每一次与皇甫灏俊,她就是罪恶与欢愉交替,有时候欢愉占了上风,她便暂时忘记心中道德的罪恶,可是,闲暇无人时,她便又被这种罪恶感深深地包围。
“那时候,我觉得好恶心好恶心,不但让我和少雄的温暖不再,还让我变得不像自己,我觉得自己不是自己。当时,我彻底绝望了!”
安悠然深深地震惊了,脑海中皆是林少雄温文尔雅的俊颜,却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疯狂的行为、如此恶毒的话语也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那你?”安悠然不敢问,她隐隐觉得事态没有她想的美好。
“他走之后,我便那般躺在那里,丝毫未动。我的准夫婿进来的时候,我也是那般样子,而他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冲着我的脸就是一阵猛大,疼痛让我微微清醒过来,等到完全清醒时,他已经脱光了礼服,阴恻恻地道贱人,背着我偷人,老子就来好好地弄死你!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恐惧,我拼命地挣扎着,可是……”
“我明白,韵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安悠然哽咽着阻止皇甫韵再说下去。
皇甫韵却摇了摇头,眼中带泪道:“少雄一直以为我跳楼是因为他对我的伤害,却不知道是为了护住自己的清白。原来,除了他,别的男人碰我,我除了恐惧害怕,没有任何的希冀。悠然,你懂吗,等到生死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渴望他的抚碰,渴望他的爱,就算没有了骄傲和自尊,就算只是替身,我也心甘情愿!”
“那你们现在?”安悠然震撼了,不得不说皇甫韵的故事让她深深地迷茫了。
“后来,我昏迷了七年,而七年都是他不离身地照顾我,见他对我是真的动了情、用了心,老爷子也不再排斥他。再后来,我醒了,老爷子也将我许配给了他。只是,心中对于这个依旧耿耿于怀,认为他只是迷恋我的身体,而不是真的爱我。为了证明他的爱,他抱着我一年,整整一年没有碰我,这一年,他每夜被渴望折磨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可是,伤害太深了,我没法立即原谅他。直到一年后,直到那个清晨,他痛苦地冲进了浴室,我才再一次把自己给交了他。而也是从那之后,我渐渐地不再为彼此坦诚相见感到羞耻,反而觉得这是相爱的人最为直接表达爱的方式。就是相爱的人在一起做爱做的事,你说呢?”
安悠然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虽然皇甫韵的故事给了她极大的冲击,可是,心里的障碍,却不是一个故事就能克服的。就像皇甫韵,她不也是一年后才真正接受了林少雄的爱抚吗?那么,她呢,她需要多久才能坦然面对皇甫灏俊的爱抚和索欢?
安悠然终是在皇甫灏俊再三的说服下,答应搬回阳光路的别墅。对这,唐元宸可是极其地不快,却也无可奈何。
“小然然,你真的要回去吗?”在安悠然将所有的东西打包,即将出门的时候,他拉住了她的衣角,故意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
安悠然拍了拍他的头,柔声道:“小宸,姐姐有姐姐的生活,这里姐姐请了一个保姆,她会陪着你的!”
唐元宸虽然偶尔表现的像个大人,但毕竟是孩子,这一刻,他便像个被人抛弃的弃婴般,怒吼道:“都走吧,都走吧,爹爹不要我,妈咪不要我,表哥不要我,现在连小然然都不要我了!”
一说完,他便跑回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望着紧闭的房门,安悠然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将自己已经打包好的行走搬回了房间,拿出手机,快速地写了一条信息发给皇甫灏俊。然后将刚刚打包好的衣服又重新放了回去。
唐元宸出去的时候,安悠然正在自己的屋内小憩,听到他“砰”地一声关门声,她立即跑了出来,换好鞋,跟了出去。
“小宸,你去哪?”安悠然在唐元宸的身后大喊,可是,唐元宸就像没有听见般,继续往前走,就在安悠然即将赶上他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向他驶来,他找了招手,出租车便停了下来,坐上去,然后,车子呼啸而过。
安悠然只好又招了另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车子在一家酒店前停了下来,唐元宸下了车,可是没有上去,而是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新娘妆的美丽女人匆匆忙忙地跑了下来,唐元宸二话不说就去拉新娘的手,却被新娘甩开了,两人争执起来。
安悠然离的太远,没有听清他们在争执什么。就在安悠然猜测他们在争执什么的时候,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给了唐元宸一拳。
那个男人的拳头太快,唐元宸根本来不及躲闪,就那样硬生生地承受了。他跌坐在地上,一双眼恨恨地望着来人,想要爬起来给来人还击,可是,新娘握住了他的手,对他示意不要。
然而唐元宸却用力地推开了新娘子,摇摇晃晃走向前去就要给男人一拳,男人再一次挥拳,唐元宸无力招架,只好闭着眼,眼睁睁地等着拳头再一次落下,危极时刻,新娘子挺身而出,挡在了唐元宸的前面。
安悠然赶到的时候,唐元宸对着男子怒道:“你大爷的,有种就打死我!”
“打死你,还嫌脏了我的手!”
“呵呵,你高贵!”唐元宸讥讽道,“还不是流了那个人肮脏的血!你有种就削肉还骨,把他肮脏的血都清除!”
男子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新娘子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怒道:“你们要是来参加我婚礼的,我欢迎,若是来打架的,请换个地方!”
怒瞪的双眼猛地瞪向新娘子,唐元宸斩钉截铁地道:“我不会让自己的姐姐为了莫家而嫁给一个混蛋的!”说着他就要去抓新娘子的手,却被她再一次挥开了。
新娘子的眼里有着无奈,她沉声道:“小宸,我们都不是孩子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不管,她欠莫家的,凭什么让你还?”唐元宸很是激动,怒吼道。
女子蹲下身,抚着他的肩,笑道:“小宸,如果你了解姐姐,就该知道姐姐要的是什么!”
“姐姐,跟我走吧,再过几年,等我有能力了,我就帮她还清莫家的所有欠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