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就是这么荒凉。没有球场、没有宽带、没有苍·井·空。
可就在这么荒凉的世界里,许多有梦的人默默守候着这一口口孤寂的油井。
他们的梦不是回报祖国,不是奉献青春。他们仅仅想养家糊口让老婆孩子过好日子。
如此而已。
几块儿烤肉下肚以后我喝了一口烧刀子问曹晓庚:“你们把小鱼姑娘怎么了?”
刚才小鱼走的时候曹晓庚与朱黎明鬼鬼祟祟的样子十分可疑。光头那蛮子可不是善茬,我不想这两个家伙再惹上那家伙。
“别这样瞪我。”曹晓庚喝了一口烧刀子,嘴里又嘀咕道:“好像我会qiangjian她一样。”
“放心,曹晓庚不会跟她怎么样的,她有病。”朱黎明边吃边为曹晓庚开脱。
“有病?”我听了朱黎明的话顿时好奇起来。
“是呀。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她的皮肤那么白。”朱黎明又说。
“皮肤白就有病啊?皮肤白说明人皮肤好,保养好。”我说。
“切,这里白天就像一个火炉。我们才来这里一天看晒成什么样了。”曹晓庚伸出胳膊。夜里虽然看不清,但我知道我们被晒黑是事实。因为这里的紫外线确实太强了。
“你知道小鱼为什么总戴着帽子吗?晚饭的时候我路过她的帐篷,偷偷看到···”
“朱黎明,你竟然去偷看···”
“你听我说完嘛。我没偷看她换衣服,也没看她洗澡。我看到的是她把厨师帽摘了。”朱黎明解释完,又卖关子问道“你猜我看到了啥?”
知道朱黎明没做小人的勾当,我心稍安。于是我没再责备朱黎明。我想了想,对他摇摇头。
“我看到···”
“谁···”就在朱黎明刚要开口的时候,曹晓庚陷着满嘴的烤肉含糊不清的叫道。
我猛回头只沙丘后面一个黑影迅速向着帐篷的方向跑去。看那黑影奔跑的样子,我知道那是小鱼姑娘。
都说夜里不说鬼,背后不说人。小鱼姑娘给了我们吃的我们不但没感激,还背着人家的揭人家短。我觉得这件事儿我们做的有点儿不爷们儿。
“完啦,小鱼伤心死了。”朱黎明边说边说边挑逗般拱了拱朱黎明的肩。
“没关系,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曹晓庚吞下最后一块儿烤肉十分冷酷的说。
“你们不觉得自责吗?”我终于看不惯他们的做法,把手里那半瓶烧刀子狠狠扔在沙堆上追着小鱼而去。
烧酒洒出来,少半瓶烧刀子迅速被沙漠吸收。此刻我就想醉了的沙漠,边跑边叫:“小鱼姑娘,对不起。是我们的错。”
“小鱼姑娘,对不起···”当我快要追上小鱼的时候,忽见黑影中钻出一人。月光下,那人怒目如射出的目光如利箭般瞬间将我击中。
我急忙调转方向,却听到光头大叫一声:B养的,你到底怎么我们小鱼了。随即他便扑了上来。
光头就像疯了一样。要不是小鱼急忙拦住我想我脑袋早就被他手里那大勺子打开了花。
此刻虽然在小鱼的阻拦下光头放弃了毒打我,但面对他刨根问底的质问我却不知如何应答。
我庆幸小鱼姑娘心地善良。
我恨曹晓庚做事儿不掂重量。
光头强彻底误会我了。他以为我欺负了小鱼,以为我是个花心贼、负心汉。
我虽然很想替自己辩解,但我怕一旦说出真相光头又会找曹晓庚麻烦。于是我为了尽快平息此事承认了错误。我说是我不对,我不该欺负小鱼姑娘。并诚挚地向她道歉。
小鱼惊得捂住了嘴巴。
我以为此事会到此结束,但没想到光头强竟然喊醒了蒋队长,并大声嚷着要为女儿办喜事儿···
我瞬间惊呆。光头竟然拿自己女儿的婚姻当儿戏。
小鱼狠狠瞪了我一眼说了声:“搞砸了吧。”
从小鱼的口吻中我判断光头是认真的。
我虽然知道小鱼跟我不可能走到一块儿,但还是挑逗般回小鱼道:“这么漂亮的媳妇,我求之不得。”
小鱼一惊。煞亮的灯光下她月亮一般的眼睛向我射来狐疑的目光。片刻后她急促的呼吸使她高耸的胸脯起伏的厉害:“你不是知道我有病吗?”
“病?你要是有病可以一个人一天烤几百份烤肉,串几千串肉串?可以做比一个爷们儿都累得工作?”我非常抱歉刚才在背后议论小鱼。我不相信小鱼有病。我希望她不要以为我们在背后歧视了她。
我话音刚落只见小鱼慢慢摘下头上的帽子。灯光下她的头发瀑布一般垂下来,竟是通体银白。
她就像一个洋娃娃般站咱那里,表情凝重。
我心里不禁一惊:“对···对不起。”
“呵呵,是白化病。”她怪异的笑了两声,接着嘲笑一般的口吻问我:“别说娶,你能接受你女朋友天生羊白头吗?”
“如果真爱,我不在乎。”我本想替小鱼解开心里的束缚的,但现在看来我自己陷了进去。
良久,小鱼没有动作。我想她在思考我是不是在说谎。原谅我的自作多情,那时候我想,如果我真的答应了小鱼邓敏敏该怎么办。
片刻过后,光头拉着蒋队长来了。
“呀,我···我还是头一次看小鱼摘下帽子···”蒋队长也有些吃惊。
蒋队长与小鱼相处时间不短。小鱼白天在厨房都戴着厨师帽,晚上则戴着睡帽。蒋队长从未见过摘下帽子的小鱼。而如今看到小鱼银白色的头发飘在风里,蒋队长惊了一惊的同时也明白过来小鱼为什么总是戴着帽子。
“姑奶奶,你摘下来干嘛。”些许这病不止是小鱼心里的痛楚,光头也非常害怕被人知道。
“爸···”小鱼深深唤了一句,想说什么却没继续说下去。她意味深长的长出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去。
她转身的那一刻,我忽然听到曹晓庚与朱黎明的窃窃私语。我心里的无名之火瞬间被激起。但身在此地我不能与自己人窝里斗。于是我高声对着小鱼远去的的背影呵道:“喂,难道你想一辈子戴着帽子吗?难道你一辈子害怕别人的咒语吗?你很漂亮,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离开沙漠。我们先从朋友做起···”
小鱼的身影顿了顿,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在她钻进帐篷以前,我听到了她微微抽泣的声音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