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在说完那句话以后,原本被两名黑衣男子把手的门这才打开了。
最先出去的是被我用板砖拍晕的矮矬讲师。
现在他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临走的时候瞪了我一眼,似是威胁我他已经记住我了。
我没有被他那犀利的眼神给震慑。但我也没有再跟他翻脸。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尽快离开这里。
敏敏让我自己拎着我的行李,我十分配合的拎起行李,跟在敏敏后面走出小屋。
阳光再度洒在脸上,多么温暖。
我十分兴奋。可我要极力掩饰这种兴奋。因为我害怕敏敏跟夏一看出我有逃跑的意图以后会阻拦我。
终于,在我踏出铁门栅栏的那一刻,我扔下手里的行李撒腿就跑。
“哎,哎,行李。”夏一看到我丢下的行李,在我身后叫道。
什么行李,什么手机,老子全都不要了。老子只要安安全全回家。
我一路狂奔而去。即使那时候根本没有记起来时的路,没有分清奔跑的是哪个方向。我还是奋不顾身的跑,跑,跑。
我还以为我这次肯定能逃走。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敏敏竟在我身后一路跟了过来。敏敏边跑边向我喊道:“阿森,你手机不要啦?你行李不要啦?我你也不要啦?”
我没有回答她。我只顾着跑。
我以为敏敏一个柔弱的小女生,很快会被我甩出几里地。但当我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敏敏依旧还跟在我身后奔跑着。
我问敏敏说,你不要追我了,我不想让你累着。
敏敏似是笑了笑,轻蔑的对我说,没关系,你想跑我就陪你一起跑,你忘了学校运动会的时候我是唯一一个把马拉松跑完的女选手呀。
马拉松!
我奔跑着石化。
我这才想起来,敏敏这妮子看似柔弱,但奔跑能力惊人。她是校运会上唯一一个坚持跑完马拉松长跑的非专业运动员。并且还是女生。
我知道长跑不是敏敏的对手,于是我气喘吁吁的求敏敏不要再追我了,我行李不要了,手机也不要了,我只想走。
敏敏哪里肯放我走。她还是那套理论:你会误会了。当你真正看清楚这个行业的时候,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你只要相信我,只多留一天就明白我了。
我说不,我一刻钟都不想再回那里。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跟我一起走。
敏敏说你难道不想发财了吗?没有钱,没有房子,难道你想遭人白眼吗?
我说我有你就够。
我们就这样奔跑着对话,一直跑到把我累的要吐血。大街上的行人都在看我们。那时候我也顾不上别人会不会笑话我,我只顾着跑,跑,跑。
我从没有那么累过。奔跑缺氧的感觉不是长呼吸就能让眼黑迅速消失的。
我说敏敏我不跑了。我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你把我抓住我也不跑了。
跟一个跑马拉松的女汉子比跑,我觉得我这次的逃跑计划糟透了。最后我不但没有跑出敏敏的手掌心,还累得一屁股坐下去再也不想起来。
我坐下来的那块儿地方正好是一个公交车站点。一个等车的路人站在那里瞪着我,他还以为我们两个小情侣在玩什么游戏。
我连忙向那人诉说我的悲惨命运,并要求向他借用手机,我说哥啊,我就打一个电话,要不然发条短信也行。
那人看我神情紧张的样子,兴许以为我遭到了仇家追杀。为了自己不蹚这趟浑水,那小伙子愣是打着电话说电话没电了。
在那小伙子坐上公交车冷漠的离开以后,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无助。身在异乡,虽然不是被追杀,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敏敏安慰我不要那么激动,让我冷静下来好好听她说。
我哪里能冷静下来。我大叫着说,敏敏你怎么能这样。枉我对你一片痴心,你竟然想拉我下水。
敏敏在听到我的大叫以后忽然哭了。看到敏敏簌簌流泪,我本来一肚子的火顿时消散。我连忙抱住敏敏,但我刚想安慰她,忽又想她是不是又在演苦肉计。
这时候夏一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拎着我丢掉的行李箱,累的一屁股蹲在我跟敏敏面前,喘了十几分钟的粗气才说出一句话:“兔子啊,你们两个。”
我没心思跟她们两个多扯。我心一横,告诉敏敏说今天我必须走。敏敏你要是还认我,你就跟我一起走。但是如果你要留在这里,那么咱们之间今天就完了。
我终于说了这句狠话。
敏敏没有继续劝我留下。她又开始哭。边哭边说:我不是限制你的自由,我只想告诉你你误会我了。而你只要看清楚这个行业,最终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哎。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见女孩子哭。更何况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在哭。
我本想安慰敏敏,但我又矛盾的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心软,一定不能再回到那里。
我说敏敏,既然你没骗我,那你把我手机电池还给我。
敏敏仍旧以我拿了手机会做过激的事儿而拒绝给我电池。没办法,我只好说敏敏,你不相信我,我也只能不相信你了。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在这个公交站点激烈的交涉了将近两个小时。最终敏敏没有感动我,我也没有把敏敏说动。
我知道这样下去我根本走不了。于是我跟敏敏说,既然这样,我们把事儿闹大吧。
敏敏还以为我要动武。我切了一声,说我再不济也不会打女孩子。
说着,我自己走到那条川流不息的马路中央并盘膝坐了下来。
敏敏害怕我继续逃跑,于是紧跟着我也蹲在马路中央继续给我做思想工作。她还是让我相信她,并为她留下来。
我一直没答应。我劝她跟我走。
我心想,我这样做虽然扰乱了公共秩序,但会引起人们注意。肯定会有人来问我什么事儿。
但我就那样坐在马路中央,路过这里的公交车载满了乘客,就算绕着我们走,也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没有一个人问问我们怎么回事儿。
世态炎凉,我的心更凉。
就在我对人们的冷漠失望透顶的时候,我看到对面驶来了一辆巡逻的警车。
看到警车,我喜出望外。
夏一向敏敏摆了摆手,却见敏敏坚定地咬咬牙,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坐在大马路中央,开始向那警车挥手大叫:“喂,喂,过来。往这边开。”
敏敏连忙去抓我的手,并大声嚷嚷到别喊了,他们不会管的。
我知道敏敏是害怕警察来,于是我推开她,继续向那警车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