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斩教民毓贤招祸 求洋助慰庭升抚

却说那义和团得知自己成为合法的武装组织，而各坛主又都想扩大自己的势力，即开始攻击洋教堂抢地盘，一时间，山东、直隶的众多教堂被毁，洋主教被驱赶，教民被殴打，教民们仗着与洋人的关系，纷纷向府衙告状，毓贤假装接受状请，并邀请洋教民择日到府衙聚齐，审明理由，勘验伤情，登记损失，洋教民不知是计，按约聚到府衙，正午时分，毓贤令统带王莹向洋教民们宣布：“尔等中华血统，却信洋教，有辱祖宗祖庙，仗洋势欺压同胞，胁迫官府，按大清律处以凌迟。念及初犯，即处以极刑。”众教徒听之愕然，还未喊出“上帝救我！”清兵即开始砍杀，可怜那一百三十七个教民，个个死于非命，德国神甫能万济正恨中国人毁教堂驱赶传教士，得知一百多教民被杀，即和本国大使一道，联合英、美大使向中国总理衙门提出强烈抗议，并要求撤换毓贤，严惩义和团民，慈禧太后即将此事交给军机大臣荣禄去处置。却说那荣禄自载漪等让毓贤到山东任巡抚，一直狐疑不定，令属下细探之，方知载漪要建立自己的王爷军队，心中疑惑不定，即欲报于慈禧太后，门人周生向其道：“大人现万不可报于太后。”荣禄道：“何也？”周生道：“大人你想，自太后惩治改新变法人后，汉臣纷纷要求外放离京，后又搞废立之事，虽未废光绪帝，可众多攀龙附凤者即刻聚集到载漪周围。现载漪等人势大，大人现未拿着载漪等人把柄，若贸然上报太后，遭众人攻之，恐抑载漪不成，反遭忌恨，大人危矣。”荣禄道：“以汝之见该如何？”周生道：“义和团是非政府的武装组织，虽打着‘扶清灭洋’的旗号，讨太后欢喜，然总有一日洋人会找上门来，大人趁机派军队将其剿灭之，使载漪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荣禄一听大喜，即等待时机，恰好有美、英、法、德等四国公使要求撤换毓贤，慈禧太后要求他处理此事。荣禄即欲派军队剿灭义和团，周生忙又阻止道：“大人千万不可！”荣禄道：“为何？”周生道：“太后虽把此事交给大人，可一会儿载漪和刚毅等人必然要来拜见大人，大人何以处置？”荣禄道：“这该如何是好？”周生道：“袁世凯小站练兵，请的是德国教练，大人何不通过袁世凯找到洋教练，由洋教练找到德使，由德使提出由袁世凯当山东巡抚，大人装出无奈之举，答应洋人所请，由袁世凯出面剿灭义和团，载漪等人不会把此恨记在大人身上。”荣禄一听叫好道：“妙！一石三鸟也。”即令周生前往小站操办此事。却说那载漪等人见山东义和团之事交给荣禄处理，自然心中高兴，当日忙求见荣禄，荣禄自然假装答应，此不再赘述，单说周生来到小站见到袁世凯，言明来意，袁世凯见是荣禄差遣，满口应承把周生先打法走，正自高兴，早惊动了一个人，此人姓王，名士珍，字聘卿，直隶正定人，比袁世凯小两岁，北洋武备学堂毕业，袁世凯小站督练新建陆军，由荫昌推荐，王士珍任工程兵学堂监督，后袁见其有深谋卓见，遇事不温不火，处理得当，任其为右翼工程兵管带，袁和其称兄道弟，王称袁为恩师。王士珍见袁世凯答应周生，即向袁道：“恩师，现朝中之事，说变就变，张汝梅当山东巡抚，干得好好的，换成了毓贤；毓贤刚没干几天，又要换人，到底山东发生了什么事，我等得上山东查看一番，最后再决定不迟。”袁世凯听其言，与王士珍等带精兵三百入山东察看。一路上见村村有拳民，众多洋教堂被毁，还有些拳民干脆称自己是端王爷之军，保未来的“保庆”皇帝。袁世凯得知此事大惊道：“端王爷要另辟蹊径，我等还在此埋头练兵，一旦朝中有变，我等手无兵权，岂不成他人案上肉乎？”王士珍道：“恩师所言极是，我等应速回小站与徐世昌先生商议，然后再做决策。”袁世凯道：“拳民如此之多，我若作山东巡抚，恐大患也。应留下人细查之，”即留一营兵在山东继续察拳民之情，袁、王即刻动身回小站。袁世凯回到小站，忙请徐世昌到小站商议此事，徐世昌到后，袁世凯道：“菊仁兄以为天下之势如何？”徐世昌道：“如今慈禧太后已七十有余，精神头也日不如昔，朝中大事多有荣禄、载漪、刚毅等办理，现慈禧太后虽立溥儁为大阿哥，然心中仍摇摆不定。载漪、刚毅等正在暗建王爷军，弃慈禧而结成王爷党，令毓贤在山东像曾国藩在湘组团练一样，把义和团组成王爷军，此事遭荣禄反对，故才有今日之事。以吾之见，慈禧太后虽老，但仍掌权，在别人弃她而去之时，我等扶之，其必不惜封赏，慰庭可趁机得高官矣。”袁世凯道：“载漪方面我等岂能不顾乎？”徐世昌道：“载漪乃鼠目寸光，急功近利之人，荣禄利用他推翻康有为等，他却不知天高地厚，利用各有所思的拳民，妄想一步登天，岂能成大器乎？不足为虑也。”袁世凯笑道：“菊仁兄所言与吾相同，吾想奉荣禄之谋进入山东，剿灭拳匪之首，招其士卒为兵，扩充军队可否乎？”徐世昌道：“满人最忌汉人招募军队，此事需荣禄报于慈禧太后批准方可。”袁世凯道：“此事不难，想那荣禄也正想扩充自己的势力，扩充军队乃是其所望。”经众人商议一番，先由袁世凯公开上奏朝廷：拳匪祸害洋人，最终危机到大清国。后有王士珍串通英、法、美、德等使臣，要求袁世凯为山东巡抚。在早朝时，荣禄将此事奏于慈禧太后，慈禧太后震怒道：“洋人管的也太宽了，大到皇宫之事，小到民间县官问案，他们都要插手，还让我大清国过不过日子？”徐桐颤巍巍地奏道：“太后老佛爷明鉴，我朝屡屡出现洋人出面干政。以老臣看来，此事决非简单，我虽无证据，然此事是明摆着之事，若无人相请，洋人怎能主动出面干涉此事？”慈禧太后一听更加震怒道：“大清国竞敢有人拿洋人来威胁我，莫非活腻了不成？”荣禄见慈禧震怒，忙出班奏道：“太后老佛爷息雷霆之怒。圣祖康熙爷时，洋人以跪拜之礼参见我朝圣上，如今其强大之后，反干涉我朝诸事，现拳匪在山东胡闹，一旦洋人攻来，太后老佛爷和皇上岂不还要西狩乎？现今袁世凯练兵五年，全部采用西洋武器和西洋练法，让其守着东大门，一可检验袁世凯所练兵力如何？二也随了洋人的心愿，堵着了侵入中国之口。”载漪听到荣禄奏出此事，方知事情端倪，忙出班奏道：“太后老佛爷明鉴，我泱泱大清帝国，分封一个巡抚怎能听洋人之言？若开此先河，我朝以后将成什么样子？”刚毅和载勋等也先后出班奏请慈禧太后，决不能听从洋人之言。因事是荣禄奏请，慈禧太后即转问荣禄道：“仲华！你以为如何？”荣禄支吾道：“王爷和诸位大人所言极是，确实不能听从洋人之言，以绝其得寸进尺，然此事又不是听从洋人之言，因事先是袁世凯先提出来山东、直隶之治，后才有洋人提出让袁世凯为山东巡抚，而此事在洋人之前就有我朝御史许景澄、袁昶提出任用袁世凯。”后经双方激烈争论，慈禧太后决定：让袁世凯暂时督理山东，荣禄大喜，真是：前方争战苦不休，后方决策惹人愁，迎上小人怎可断，遇事方知才子秀。欲知袁世凯督理山东之后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