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是京杭运河和淮河运输纽交叉的州府,这里的船业和商业相当发达。
李缘东几人经过几天的航行之后,离楚州已经越来越近了。越靠近楚州,江面上的船只就越来越多,有富家子弟的游船,有满载货物的商船,还有更多密密麻麻停靠在江边的渔船,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站在船头,看着茫茫江面上不断穿梭的船只,李缘东对楚州的繁华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船只快到楚州的时候,迎面驶来了一艘大船,船体通红,不知道是用什么特殊木料做成的,高高的船杆上飘着一面巨大的红底金字的旗子,上面用篆体写了一个大大的‘濎’字,往来船只见到这艘船,都如避瘟神一样迅速退开。
乔伯也操纵着自家的船儿想往边上避让,但对面的大船好像是冲着他们来的,转眼间便拦在了前方。
高高的船头之上走出来了一个锦衣老者,向乔方抱抱拳,说道:“乔老英雄有礼了,在下濎帮护法肖锦生。”
方伯看了看肖锦生,沉声回道:“肖护法怕是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乔老英雄,老朽只不过是个淮河船家。”
“哈哈,乔老英雄说笑了,老英雄当年凭借双掌在漠北可是闯出了‘霹雳掌’尊号,虽然归隐了二十多年,但是在我们这一辈人中可依然如雷贯耳。”
“既然知道老夫已经归隐,还来打扰干什么?”乔方有些冷淡地道。
“乔老英雄请见谅,我们帮主听说过乔老英雄当年在漠北行侠仗义的举动,对你可是相当敬仰,所以想请你老和乔姑娘一起到敝帮做客。”
“没兴趣,请回吧。”
肖锦生摇摇头,说道:“敝帮帮主可是给肖某下了死命令,今天是一定要带你们回帮的。”说完抬抬手,边上随即走出来一排弓箭手,弓箭的箭头漆黑的无比,在阳光中闪着冷光,一看就知道是涂有剧毒的。
乔伯漠然地盯着肖锦生看了一会,讥笑道:“好一个濎帮,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放我女儿,我可以跟你们走。”
“爹……”乔秀莲焦急道,还没说其他就被乔方打断。
“闭嘴。”乔方头也不回地喝道。
“哈哈,请赎肖某无能为力,我们帮主的命令可是都带你们回帮。”
乔方看了看那些弓箭手手中乌黑发亮的箭头,沉思了一会,说道:“好,我们父女两可以跟你们走,但是船上其他人必须放了。”
肖锦生看了看船上的另外几个人,沉思了一下,说道:“好,我们帮主主要两位到,其他人可以放走,两位请上船。”
“稍等一会,我交待一下。”乔伯说完,回身过来跟聘请过来的那对中年夫妇交待了一会,然后走到李缘东他们面前,说道:“两位公子仪态不俗,但看起来都没练过什么内力,楚州将会成为江南武林的纷争之地,两位还是尽快离开楚州吧。”说完带着乔秀莲往对面那条船走去。
乔秀莲跟在乔方后面,快要上船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韦逍遥,紧紧咬了咬嘴唇没说什么。
李缘东和韦逍遥一直看着没说话,直到大船开走之后,李缘东才开口说道:“这下有得忙了,刚想给自己悠闲一下,这楚州又要出大事了,我这做郎中的容易么?”
韦逍遥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离开?”
“这楚州要出乱子了,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伤,我可是郎中,碰到点乱子都要躲避,那我还能做得成神医么?”李缘东反问道。
韦逍遥摇摇头,说道:“这次的事情估计会闹很大,我觉得你还是离开的好。”
“别小瞧人,我虽然武功没你厉害,逃命的本事却不会比你弱。”李缘东有些不服气道。
“哈哈,好,是我多虑了,今晚我们就比一下。”
两人直接就上了岸,在楚州渡口附近的一家客栈中住了下来。
话说乔方父女两人上船之后,身后总跟着那排弓箭手,一直到濎帮的楚州总舵,弓箭手才散去。
楚州总舵中,肖锦生带着乔方父女两向帮主陈元至复命,还没到里院,从外院门口处走出来了一个青衣年轻人。
“啊,肖伯你回来拉,这位姑娘是哪家闺女啊长得可真俏。”青衣年轻人笑着问道肖锦生,双眼却是色迷迷的看着乔秀莲,眼眶深陷,一眼就知道是个好色之人。
肖锦生有些头疼,心里暗道怎么碰到这位霸王,脸上却是微笑着介绍道:“哦,原来是少帮主,来来,我来介绍下,这位是‘霹雳掌’乔方,这位姑娘是他的闺女乔秀莲,这位公子是我们的少帮主陈刚。几位以后可能要公事,先认识一下。”
“哈哈,原来是乔秀莲小姐啊,小生陈刚有礼了。”连看都不看乔方,一双眼睛一直瞄着乔秀莲高耸双峰,还装模作样地自我介绍了一下。
吕秀莲忍着心中的反感,看都不看他一眼。
“咳咳,这个,少帮主啊,帮主还等着要见他们两个,你看……”肖锦生怕闹出什么大矛盾,赶紧对陈刚说道。
“好,你们先去见我爹,来日方长,嘿嘿。”陈刚嘿嘿笑了两声,走了出去。
几个人往里院走去,走到门口时,一个中年汉子已经在门口站着,见他们过来,急忙走了过来,哈哈大小两声,说道:“哈哈,想必这位就是‘霹雳掌’乔方乔老英雄了,在下陈元至,可是等候多时了。”
乔方抱了抱拳,说道:“陈帮主不必客气,老朽已经不是什么‘霹雳掌’了,只不过是淮河水道上的一个船夫。”
“哈哈,乔老先生真会说笑,来,我们进里面喝茶。”
几个人到了里屋做好,陈元至喝了口茶,说道:“乔老英雄当年在漠北的所作所为,陈元至可是佩服不已,今天不得已采取一些手段请你老过来,请不要见怪。”
乔方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来也来了,怎么来的就不用再追究了,还是麻烦陈帮主说明白请老朽过来有何指教。”
“哈哈,乔老果然是爽快之人,那我就直说了。我们濎帮建立没多久,此时是用人之时,是想请乔老来担任我们濎帮的客卿,不知乔老一下如何?”
“老朽二十年前自漠北回江南之后就没想过要重出江湖,恐怕要令陈帮主失望了。”乔方淡淡道。
边上的肖锦生见他回复地这么果断,急忙说道:“乔老英雄先别急着拒绝,我们濎帮的客卿可是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在濎帮,客卿的权利只是在帮主之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要好好考虑清楚。”
“没什么好考虑的,乔某自归隐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来重新进入江湖。”
“乔老可是瞧不上我们这小小的濎帮?”陈元至见他还是铁着脸,心里也有些不快,闷声说道:“我们濎帮可不会局限在这个小小的淮河流域,乔老如果加入濎帮,就知道我们也是底气十足的。”
乔方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濎帮势大,只是乔某愿不在此,请陈帮主见谅。”
陈元至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也不是凡俗之辈,看了看外面天色要暗下来,当下说道:“这个先不急,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请乔老到后厅去,我给你们准备了接风宴。”
“不必了,乔某赶了一天的船,没什么胃口。”乔方还是一脸漠然地道。
“你……”陈元至脸色铁青。
肖锦生看到情况不对劲,连忙插口道:“咳咳,既然如此,帮主,我们不如让乔老英雄现在帮中歇息一晚,好好考虑一下帮主的邀请,明天再回复也不迟。”
“来人,带乔老到南苑去休息。”陈元至沉声交待了一句,直接就走向了后院。
肖锦生抱歉地向乔方他们抱抱拳也跟了进去。
“这个乔方真是像块顽石一样,本帮主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竟然还识相。”后院中,陈元至有些生气的对肖锦生说道,“这下就算把他留在濎帮,他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咳咳,帮主是太过于求才了,既然他不愿留在濎帮,我们就想办法让他留下来便是。”肖锦生素来有些谋略,于是笑呵呵地说道。
“哦?不知肖护法怎么个留法?”
“不知道帮主觉得乔小姐相貌如何?”
“嗯,还好,中资之上,但这跟留乔方有何关系?”
“嘿嘿,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碰到少帮主了,他可是对乔姑娘有些痴迷,帮主何不撮合撮合他们两?”肖锦生微笑道,“这样一来,他跟帮主可就是亲家,还怕他不为濎帮卖力?”
“刚儿?”陈元至可是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但是看今天乔姑娘的神态,恐怕会看不上自己儿子,于是摇摇说道:“我看观小姐神态,定是性格刚烈之人,不会瞧上刚儿的。”
“帮主可别小瞧了少帮主,要说这对付姑娘的本事,我们两个加起来估计都比不过他。再说了,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只要把事情做实了,嘿嘿……”肖锦生一脸奸笑道。
“这个倒是不错的主意。”陈元至想了一下,说道:“你去安排一下,别让刚儿把事情搞砸了,还有,今晚请徐老和柯老帮忙戒备下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