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凛冽的风,有些冷,回去的途中,远远的瞧见了苏瑾姑姑
冷风中,她穿的单薄,目光朝着远处的寝殿瞧去,一脸着急的样子。我驻足观望了好一会,心下已是了然
我浅笑着,款步上前,微微行礼,“臣妾参见姑姑”她背对着我,似是一惊,忙转过身,轻笑着将我扶起,满脸惶恐,“娘娘礼重了,这是在折煞老奴”
我起身,摇头 “是姑姑言重了,近日太后可好?”太后走了有好些时日了,自那次荷鳯宫之事便去了太白山上了
苏瑾姑姑朝我点头,轻声道“太后她老人家很好,只是心里放不下皇上”
我明白,太后最牵挂的是皇上,毕竟是从小将他养大,视为己出
这才明白那日荷鳯宫太后话里的蕴意,所以,她遵守了承诺,前往太白山闭关祈福,为的只是守住她御家的根基。其实她也有她的难处与不得已
“娪婞”我侧头轻唤着,她识趣上前来,我开口道“去把皇上准备好的白裘披肩取来”转了身又朝苏瑾姑姑一笑“都怪臣妾,把这事给忘了,前几日皇上还说太白山高不胜寒,便命人做了披肩想派人送去,交给臣妾,倒是臣妾给忘了,还劳烦姑姑了!”
苏瑾姑姑感激地看我眼,朝我微微行礼,声音有些哽咽“老奴谢谢娘娘!”
待娪婞下去,我略扶她,笑着开口“姑姑糊涂了不是,应该感谢皇上才对!”
“是”她含泪点头,我笑而不语
我想太后看见宫里带回来的东西,一定会很欣喜的。就这样站了良久,皆不说话,终,苏瑾姑姑迟疑着,开了口“奴婢想求娘娘一件事!”
“姑姑直说便是”
她抬眸瞧着我,有些语重心长,“奴婢知道皇后娘娘嚣张跋扈,让娘娘蒙受冤屈,但,先皇下的密诏不得废后,娘娘是知道的,还请娘娘多劝劝皇上!”语毕,她跪在我面前,将头低下。
我知道,她是太后的心腹之人 这亦是太后的立场,可她太瞧得起我了!
南宫夏奚怎会听我的?
“记得太后以前常嘱咐本宫不得涉政,这恐怕有些为难” 为御风铃求情,我做不到!
闻言,她猛地抬头瞧我,眸中一惊,低头间稍纵即逝,一脸平淡,缓缓起身,淡声道“是奴婢为难娘娘了”
我不说话,正巧娪婞抱着裘衣过来,苏瑾姑姑接过裘衣,命下人放入马车,欲要上马车时,我忙道“谢谢姑姑”
她顿住,侧脸瞧着我,有些迷惑
“贵人流产那日”我轻声提醒,她恍然大悟,苦涩一笑,摇着头“奴婢若是知道当年之事,定是不会信皇上话的”语毕,钻进了马车,朝宫外的方向缓缓驶去
我转过身,浅笑,当年之事,可是太后陷害凌王后之事?
可若她知晓,当初她母亲是伺候在凌皇后左右,最后被太后逼着服毒自尽,可还会对太后如初?
人心……真是难测!
走着走着便来到御书房前,我欲要进去,便见良公公急急的迎出来,朝我行礼“奴才参见娘娘”
我让他起来,问道“皇上可还忙着?”
听说西凉国的使者来访,这几日可有他忙的!
良公公微低头,脸色有些难看,“回娘娘,皇上在御书房与小主们……”他看着我,说不下去, 亦有些尴尬
隐约间从御书房传来嬉闹声,呵…… 他不说我亦明白,这便是苏瑾姑姑不进去的原因,原来…
我一言不发地看了眼良公公,唇角一扬,转身离去
脑海闪过他说过的话,呵……我可不会后悔!
绝不会……
……
傍晚, 雪,愈发的大,早早地掌了灯便教娪婞识字,我亦不是什么学问人,也只是在府上梁明祥请的先生教的,那时,不识字的我,说出去让他很是难堪!
“娘娘若是累了,改天再识” 娪婞放下笔小声开口
回过神,我瞧着娪婞,突兀一笑,放下笔,“倒是不累,只是想起了许多往事”
她轻“嗯”生,低下头,又拿起笔认真的练着自己的名字,若隐的笑“奴婢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闻声瞧去,娪婞……我幸!轻笑着,喜欢便好
看着面前娪婞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问“娪婞,进宫几年了?”
“五年了娘娘”她手上不停,依旧低下头,过了没一会,她又添了句“奴婢很高兴”
“高兴?”我挑眉,笑着问“高兴什么?”
她笑着抬眸瞧我“高兴能识字”
呵呵……这丫头,知足常乐,这点,倒与阿苦挺像的!
“娘娘不高兴吗?”放下笔,她反问我,将练好的字放我面前,我点头,真是一点便通
见我点头,她更是高兴,笑出了花来“婕妤娘娘若是瞧见定会很高兴的”
她提及鸢婕妤,我心头莫名的有些失落,不觉叹息,她本不该有这样的下场,只因心中执念太深,一切,本该与她无关的!
颓然一笑,执念?我又何尝不是,可却没勇气匿瑕一切,这一步太深了……
“娘娘”娪婞起身蹲我身侧,握住我的手“这些皆是小主自愿的,她,早已无心,这样何尝不是解脱?”
我垂下眼睑,轻点头,心里明白,可始终是放不下!
娪婞将她扶起,轻笑着“咱们继续”,
“嗯”她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