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玮寒什么反应都没有,也一误不发,就这么呆呆的被她抱着。
此时此刻,他的世界里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他看见左右两边分别有个出口。
左边是邹雪柔和朗朗向他招手,右边是大腹便便的杜筱诺向他招手。
但他的心却举棋不定、寸步难行,不知道该走向哪一方好。
左边是他心爱的女人和心爱的儿子,右边是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初恋情人。
一边亲情,一边愧疚让他难以做出正确的决择。
“玮寒,我们回家吧,这样站着我很累了,你带我回家吧?”杜筱诺见他久久没有反应,心急的催促。
“回家,回哪个家呀?”樊玮寒终于有了反应,但仍然沉浸于那个决择两难梦境里的他,是在无意识之下问出口的。
杜筱诺听出他的语气很不对劲。
她紧张的放开他,不可置信道:“当然是回我们的家了,有你,有我,还有我们即将要出生的孩子。”
他这是怎么了?
又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刺激,为什么突然变成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恐怖。
“爸爸,你还不回来吗?”
呆滞的樊玮寒,被突然跑出来呼喊他的朗朗给唤清醒了。
“朗朗,你怎么跑出来了?”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让儿子见到杜筱诺,可他却自己跑出来了。
“爸爸,快点跟我回家里去,我不要你见她,我不要你跟她回去,我讨厌她!”朗朗死死的拉住爸爸一只大手。
但是爸爸却不走,似乎不想跟他回家了:“朗朗,你先回去吧,爸爸很快就回去了。”
“臭小孩子,你凭什么出来抢我的男人,他现在不是你的爸爸,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你不许跟我孩子抢。”本来就对朗朗恨之入骨的杜筱诺,他现在来跟她抢,她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樊玮寒拉回去。
“你这只狐狸精,你肚子里怀着是个野种,他才是没有资格喊我爸爸做爸爸,他是个野种,他不是我爸爸亲生的。”朗朗伶牙俐齿反击。
“你这个死小孩,我怎么说都是你的后妈,是你的长辈,你竟然侮辱,竟敢骂我是只狐狸精,你妈没把你教育我,那今天就让我好好的教育你要怎么做个好孩子。”恼羞成怒的杜筱诺话没说完就举起手,欲要给朗朗一个狠狠的耳光。
但她凌在半空的手没打下来就被樊玮寒紧紧的抓住:“杜筱诺,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杜筱诺看着近在眼前这张如恶狼般凶悍的样子,全身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们闹够了没有,樊玮寒,你如果是个真男人的,就马上给我带她走人,永远别再来我家,永远都别想能伤害我儿子。”邹雪柔也出来了,刚刚杜筱诺想打朗朗的一幕她都看见了,这两个欢喜冤家她受够了。
“朗朗,跟妈妈进屋。”她马上牵起儿子的小手强行拉他进屋。
还没带上爸爸一起进屋的朗朗哭得很厉害,与樊玮寒相隔的距离越来越远,却都能听到他凄凉的哭声。
“你听得不够清楚吗,人家不要你了,人家叫你永远别再来烦忧她了。”杜筱诺想起邹雪柔刚刚气炸的样子,她心里甚是痛快。
她越气越好,她越气就会越恨樊玮寒,她越恨樊玮寒,她就越容易得到樊玮寒的人,包括他的心。
“杜筱诺,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不是想我和你一起回家吗,那就走吧!”樊玮寒放开她这只停在半空中的手,面无表情的走向杜筱诺开来的车子。
他这个举止,是杜筱诺最想要的,所以,她怎么可能会不跟着他一起上车呢!
被妈妈强行拉进屋里的朗朗仍然哭泣不断,凄凉的哭声把在房间里的樊母都给吓得跑出来了。
“朗朗,这是怎么了啦,怎么哭得这么凄凉呀,快别哭了,哭得奶奶的心疼死了。”樊母蹲在孙子身前,心疼安慰。
“奶奶,爸爸不会再回来了,朗朗以后就没有爸爸了,妈妈不让爸爸回来了,妈妈把爸爸推给那只狐狸精了。”朗朗哭着向奶奶说明原因。
“算了,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咱们不要了,朗朗没有爸爸但还有妈妈呀,还有奶奶,外公和外婆呀,外公和外婆刚刚是不是给朗朗打来电话,说明天过来陪朗朗玩呀?”樊母听了孙子的哭诉,她一点都不震惊。
雪柔会又把玮寒推给杜筱诺,那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不到伤心、绝望的最深处,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解脱的。
朗朗没有开口说话,但痛哭已经停止了。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示意外公和外婆明天是来找他。
“那朗朗跟何奶奶上楼洗澡吧,让奶奶和妈妈聊一聊,好吗?”这个孙子只要耐心哄一哄就没事了,算是非常乖巧的孩子了。
朗朗又是没有开口说话,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何妈牵起他的小手一起上楼。
“雪柔,妈知道你爱委屈了,我开始就不同意玮寒出去见那个狐狸精的,可你却非要将他推出去。”樊母并不是在责怪她,只是跟她事实论事。
“妈,我和他本就不应该再有来往的,杜筱诺骂朗朗骂得没错,玮寒现在是她的男人,是我抢了她的男人,确实是我抢了她的男人。”心地善良的邹雪柔不怨恨杜筱诺,反倒责怪自己。
“你这个傻孩子,我被你气得真的不知道骂你好,还是不骂你好了。”樊母被她的傻气,气得哑口无言。
“妈,您别再为了我和玮寒的事情而操劳了,我好累了,想上楼休息了。”邹雪柔不想再气着婆婆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逃。
“你逃避是没有用的,我不怕操劳,我只想你开开心心的,而你的开心就是玮寒,既然不能没有他,为什么不把他给抢回来。”樊母拉着她不让她上楼,今晚她要跟她说个一清二楚,要点醒这个傻孩子。
“妈,我的快乐是朗朗和您,只要你们俩开心,我就快乐了。”邹雪柔口齿结结巴巴的,很明显是在撒谎。
“你撒谎总是不费力气了,以为随便一句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樊母毫不客气的掐破她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