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与君汉两人趁夜离了县城,于荒野间寻了一个破庙,歇息了一晚,翌日一早便起身健步长行。行过六七十里,见前面山势渐起,变得陡峭起来,大郎一看天色,大概是申酉之交,便道:“再往前行,多为山间小道,崎岖难行,前边有一处松树林,在那歇息一晚,明日再行。”君汉然之。于是两人加快脚步,往那树林而去。堪堪行到林子边缘,忽听得一声呐喊,林中闪出两人来,只见一人貌若灵官,髯须倒卷,目如铜铃,手提大锤;一人眉目凶恶,黄面黑髯,手提金背大刀,好不威风!两人各跨骏马,拦住去路。只听那手提大锤之人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字,一刀一个土里埋。”大郎正待搭话,却听那使刀大汉嚷道:“错了错了,是一锤一个。”提锤大汉道:“就你废话多,爷故意这么叫的,你管得着吗你。”使刀大汉还待再说,提锤大汉把锤一扬,催动战马,一锤朝大郎头上砸来,大郎把枪一紧,迎上前去。那边使刀大汉不甘落后,大刀一横,哇呀呀朝君汉砍去。
四人两对,捉对儿厮杀开来。料那强人怎敌得过大郎,只一合,那金瓜大锤让大郎砸成了一坨,大郎哈哈大笑:“好一柄金瓜大锤,原来却是个纸糊的把式!”当下便知此二人是谁了,乃不欲伤其性命。那人敌不过大郎,大叫:“风紧,扯呼。”回马要走,大郎枪头轻颤,一枪把他砸下马来。这边把人制服。只见那边君汉独战使刀大汉,正斗的不亦乐乎。这君汉也颇有勇力,久战不下,一来是因为那手上腰刀原是昨夜出牢时顺便从狱卒手里夺得,故颇不顺手;二来是那强人占得马力,是以君汉吃亏不过。大郎一见,喝道:“且住!”那强人一看提锤大汉摔落马下,被大郎拿枪抵住,只得勒住战马,跳出圈外。君汉挽了一个刀花,也收住攻势。
使刀大汉道:“兀那小子,你待怎地。”大郎打了个哈哈,道:“你兄弟的命在我手上,你可服了?”使刀大汉还未说话,大郎枪下之人说话了:“服了服了,小人服了。哎呦,摔死我了。”见使刀大汉还在马上,又大叫道:“李如辉,别撑了。赶快下马投降,你没见你爷爷我..。哎呦,哎呦。”李如辉料敌不过,翻身下马,拜倒在地,嘴里还在嚷嚷:“摔死你,摔成八瓣最好。”大郎收回铁枪,道:“他叫李如辉,你呢?”那提锤汉子道:“我叫齐国远,和李如辉是同乡。”李如辉道:“敢问英雄高姓大名?”大郎道:“我叫李绍,人称李大郎。”又手指君汉,道:“这是我黄君汉黄大哥。”李如辉惊呼道:“英雄莫非就是韦城李大郎?”大郎道:“正是。”齐国远,李如辉一齐拜倒道:“韦城李大郎,果然名不虚传!请恕我等冒犯之罪。”大郎连忙扶起,连道;“不敢当,只我便是李大郎,唤我大郎即可。”当下四人重新见礼。
大郎便问道:“你二人怎地却在此处?”李如辉道:“我和老齐因在家乡犯了事,被官府通缉,便流落江湖,常做些没本钱的买卖,那日忽然觉得这样流落虽也自在,但终究居无定所。所以就和老齐商量着占一个山头,坐地分赃,岂不快活!前些时日听说此处有个瓦岗寨,是一个上好的去处,于是我们两人合计打破此寨,把瓦岗占了。谁知道到那一瞧,原来早有一伙强人占了。”齐国远道:“我们到了寨下叫战,谁知那头领唤作孟大柱的,好不厉害,一柄金丝大环刀舞的虎虎生风,我们战他不过。一路逃离来到此间。某等肉眼不识英雄,才在此处冒犯了大郎兄弟。”听到这里,君汉目视大郎,大郎会意,微微颔首。君汉便道:“实不相瞒,某家大郎正有取瓦岗之意。”齐李二人一听,大喜,李如辉道:“这瓦岗寨,大郎兄弟若取,那还不是手到拿来。”齐国远道:“我还道我和老李纵横北地多时,怎地取不下一个小小的瓦岗,这番见着大郎兄弟,方知合着是要等大郎兄弟来取。”李如辉道:“某为大郎兄弟开路,直去瓦岗!”话音未落,两人摩拳擦掌,恨不能飞身直取瓦岗寨。大郎忙止之道:“要取瓦岗,某却有一个计较在此,只是如今天色近晚,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晨再去。”二人从之。于是众人捡了一处所在,吃了些干粮,将就歇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