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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如果有如果

一望无际的绿野空地上。KIMI坐在车头,谢暮靠着车头,两人各自沉默的抽着烟。

没一会在香烟燃尽时,KIMI掐灭手中的烟,问出一直徘徊在内心的疑问;“为什么要绑架小亚。”

谢暮心口一紧,平静无波的眼眸终于在这句话下,荡起一抹痛色;“我只是想问她,为什么不继续等我。为什么要将两年前我跟苏叔联手的事告诉爸。为什么明明说好一起走到最后,她却又在半路转身离开。为什么┅┅”

“哥─”KIMI深沉叹气打断谢暮越发激动的声音道;“为什么你永远都这么自私!”

谢暮一震,欲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口却无言以驳的蓦然沉默下去。

回忆里想起模糊的青涩年华,云朵漂浮在蓝蓝的天空。那时的她曾说过;“暮暮我要和你一起手牵手走到很远很远。”

那时的他,也明明曾应声说;“好!”

可是为何却又在年月里忘了他曾捏着她小巧鼻梁,应许她的那声;“好!”

为什么就那么坚信她的等待,只会无条件为他而留,无条件的看他一次一次将别的女孩拥入怀中,却还能静静守在原地等他一个回眸守望!

天空依旧那么蓝,云朵依然雪白如棉花。可是曾经那个说过要一起手牵手走到很远很远的小女孩,却不知被遗留在何处了?而他再也没勇气抬头遥望那片曾一起说好要走很远很远的天空了。

“哥,如果给你时光倒流,退回两年前。你还会选择跟苏叔联手独吞爸的所有产业吗?”想起谢爸调走谢暮的真相,跟他这次自食其果的悲凉下场,KIMI除了无奈叹气。他再也不知道能干嘛了?

谢暮失神遥望前方。温沉的声音,有些无力又飘忽道;“如果有如果。我唯一想改变得只有穿越云海回到她身边,回到她最无助绝望的那一年,那一夜!”

那现在的我跟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呢?谢暮情不自禁的自问,复又哑然失笑!这个世界又怎么会有如果呢!

这时天空突来一阵狂风,风力瞬间汹涌膨胀挥舞着两人的衣服。看着前方逐渐下降的直升飞机,谢暮心口一松,竟涌起一丝从未有过得解脱与释怀!让他再无任何留恋与不甘的朝正为他敞开机门得直升机走去。

“哥─!”KIMI望着谢暮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酸涩眼眸的朝他喊道;“等这边风头一过,我会亲自到新西兰接你回来。到时我们兄弟好好携手闯出另一片天空!”

离去的背影猛然震住!但也仅是一秒,他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登上直升飞机。然后随着机身不断上升,他的视线不断俯视渐渐渺小KIMI。他想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这座城市亦没有那个专横霸道,不可一世到毫无天理,却又爱逞强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苏小鬼了。

苏小鬼,如果这个世界有如果?你又想回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送走谢暮后。KIMI的心,仿佛被谁生生挖空?然后又灌进一阵又一阵的冷风,膨胀,怅然着他那颗早已枯萎死寂的心,让他情不自禁的酸涩眼眸。

这个世界!这个世道!这个社会!这场错综复杂的恩怨!最后到底是谁策划了谁的人生?谁主宰篡改了谁的命运?谁又苍白错过了谁的等待?

那些以爱,以恨的日子里。痛苦在每个人的心中交替煎熬,反复折磨着。

如果这个世界有如果!那KIMI最想回去的只有那晚,罪恶开始的那晚!

警局独立封闭式的口供房里。陈鑫自昨晚被带进这里就再也没见一个人进来审问过他。

他的手机证件什么也都在进到这间口供室时,全被没收去了。

他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但他却清楚理清存在心底的疑虑跟事情的蹊跷处。

好比队长怎么会知道他在商务酒店,又怎么会那么准确无误的踹开那扇门。而在瞥见躺在床上的方亦琳时,他甚至还能一脸淡定从容到仿佛早就知道般,朝他使眼色要求配合!

其后在他要求打电话时,他不但没有一丝难色。还一脸坚信他不会逃走或玩什么花样的退出房外┅┅┅

这些明明早已漏洞百出的戏码,他怎么就一时脑昏的栽进去呢?他不解。

直到早上队长将陈氏一夜被围剿,被连根拔除,还有他爸连夜想坐船逃出国,不想在码头时被王城拦下,一时两方厮杀起来。最后他爸被王城的手下一枪毙命,而王城也被他爸带来的手下乱枪打死┅

陈氏一夜惨遭灭门,“隆泰”一夜巨毁!而他陈鑫也不知不觉得被带入局。

一步一步跟着幕后黑手走┅然后再以自己的双脚踏进这张早已预谋策划到无懈可击的天罗地网中。最后没有一丝挽回跟扭转乾坤的机会,一招毙命在这!

时间不知又悄悄推移了多久。紧闭得门终于有人推进来。可是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他连死都不会去想得人。

“阿鑫。”KIMI无视他那张因震惊呆住的脸。一如旧时那般走向他,敲捶了他肩膀一下;“怎么,不认识我了!”

想起两年前他跟KIMI坦白后,他就如一阵风的淡出他视线。没有任何交集,没有任何问候,就像两人仅仅只是认识的陌生人那般一笑而过。

经过谢暮离开后的失落。KIMI再见陈鑫一脸无神恍惚的样子,心中越发难受的背过身,跳上桌子。摸出一根烟递了跟给陈鑫,自己也点一支。

陈鑫看着手中的烟,心中竟涌起一阵酸潮?就连点烟的手似乎都在隐隐发抖?

其实在每个人踏入这片浑水中,他们都会忍不住去想当自己被抓或一夜落魄被逼无奈的走投无路时,站在他身边,或者第一个来看望他的会是谁?

陈鑫第一个冒出的是父亲,只可惜他的父亲却永远都不会再来了。而他现在不光是一夜被抓,还一夜家破人亡!可是在这种人生最低落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以往他最不屑一顾,跟最没心没肺到只会吃喝玩乐的富家小开─KIMI。

昏暗的口供室里,KIMI坐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抽着烟,陈鑫神情莫测的抽着烟。两人就这样无言以对,不说破,不离去的沉默坐着一起抽着烟。

随着掉落一地的烟灰跟烧尽的烟蒂,KIMI终于缓缓开口了;“阿鑫,如果你能从这扇门出去,你最想干的是什么?”

“找出幕后黑手!”陈鑫无意识的憎恨出口。

KIMI一震。倦色的眼眸满是失望的压低,怔怔看向残落在地的烟灰。

陈鑫眨眼就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也感觉到KIMI两手撑着桌子,侧背对着他的身影正一点一点疏离冷淡。他慌忙改口;“找出幕后黑手,配合警方将他们一举歼灭。然后努力争取缓刑┅”

“嗯!”KIMI牵强扯开一抹笑的扭头看向他,直直望进他那双早已被密密血丝侵占的眼眸,艰难抬手重重按在他肩膀;“我等你!”

恍惚中,陈鑫有那么一刻想抛开所有仇恨与不甘的真诚祈求救赎。但一想到无论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的今天,那个将他弄到警局想先后要他命的人。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的违心敷衍句;“嗯!等我。”

阿鑫,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看开看淡,能抛开挣脱囚禁在你心中的怨恨与不甘。然后重新做人,从头开始!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愿?

然而这句话,KIMI却觉得陈鑫再也没资格听他说了。

因为有些事有些人真的没有如果,只有无法确定的后果跟结果。而这两则的最后,无论是后果还是结果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恶果!

走出警局的大门,KIMI眯起双眼的望向高高悬挂在蓝蓝天空中的金灿灿圆球。脑中先后闪过两句话。

一句是他问谢暮;“如果我插手救出陈鑫,你们会恨我吗?”那时谢暮回答得很简单;“不会!但你有想过让他出来后,这场恩怨的结局将会赌上两个人的命。”

另一句是他以同样的问题问方亦北,不想他回答得更简单;“不会!因为他的剧本里还有一个人必须在牢中坠楼。”

这场爱恨!这场错综复杂的爱恨缠绵!这场满是伤痛却又不愿放手离去的爱恨!终于要在这破茧为蝶了吗?

可是为什么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KIMI在坐上车的那刹,还是无法压抑的趴在方向盘上哭泄出来。

警局内,陈鑫被再次推开门的三位民警带出口供室。然后走过长长的走廊,一路往上再往上┅

陈鑫沉默跟着他们,但眼中早就敏锐察觉到三位民警的异样,因为一路往上再往上除了天台再无任何地方需要他一个毒贩必须前去的地方。

所以陈鑫立马“嗷”叫一声,故作肚子疼的俯身抱肚。然后趁左右夹着他手臂的民警俯身查看时,他瞬间奋力挣开他们禁锢,迅速转身朝楼层下面跑去。

不想三位民警相互对望一眼,不约阴沉勾起嘴角!紧接着三人故作惊呼的尾追而下┅

奔跑的视线里,陈鑫听闻楼梯下面正迅速上来的脚步声,他刚窃喜还有挽救的余地。

不料一个转角出现的却是两个身穿便服的青年男子。他眼皮一跳,连辩解对方是敌是友的心都没了。只懂调转方向又往上跑┅

一时上有虎,下有狼的被夹攻其中。

“你┅你们不要过来!”看着眼前上下夹攻逼近他得四五个不知是内线还是民警的青年男子。陈鑫心中油然涌出一阵惶恐的向后退┅再向后退┅

那一刻,他恍惚又回到高一那年。几名同学将他逼向教学楼走廊上的死角。

不顾他奋力挣扎与厉声警告的蜂拥扑向他,两人抓手,两人抓脚,一人一把捏住他下颚逼他张开嘴。然后在他惊恐剧烈收缩的瞳孔里,他一脸狰狞的提起他手中的小白鼠,极度疯狂残忍的塞进他嘴里┅

想到这,他依旧清晰记得那只腥臭柔软又不安蠕动在他口中的物体。令他瞬间胃里翻滚的翻身趴在窗户上,剧烈呕吐起来┅┅

边上几人见状,立马想也不想的不约冲向他。

正撕心呕吐的陈鑫,突然感到大腿一紧。似有谁抱住他大腿,然后无视他挣扎的想要将他翻出窗外。他恍然惊觉的两手死死抓住窗户栏,疾呼;“杀┅┅”

一只手先一步捂住他欲想求助的口。紧接着在几人听闻楼下正逐渐上升的脚步声,身穿民警制服的三名警察两眼一狠!一鼓作气的掰手,搬脚,推搡┅┅

而之后赶到的俩便衣青年立马放开手,朝反方向跑去。

电光火石中,楼下正赶上来的民警刚好瞧见陈鑫胡乱挣扎的双脚,一脚蹬开紧抱他大腿的人,两手也挥开抓住他手的另外两名瘦小民警┅

一切就像他在挣脱民警想畏罪潜逃,不想在逃跑的过程却被三位民警适时追上。结果在制止期间因场面过于混乱,他自己也用力过猛,一时导致失策的向后跌出窗户┅

“拉住他!”一阵惊心疾呼随着跌出窗口的陈鑫,瞬间嘎然而止┅┅

那一刻,在陈鑫跌出窗口不断下降的风速里,他脑中闪过许多零碎的线索,然后竟奇异贯通。

心腹的背叛与出卖,陈家的突变,惨死在码头的父亲,还有现在坠楼的意外┅这些竟然都是他曾主导加附在苏心亚跟方亦琳身上的戏码!

那隐藏在背后的真正黑手只有┅他瞬间恍然大悟的瞪大双眸,几乎用尽半身余力的痛恨嘶吼;“方亦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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