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平凡看了一遍盗案的卷宗,问道:“现在这些盗案现场是否还保持原样,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作案现场?”
金捕头道:“那些被盗富户的家中我们已经勘查了现场,案卷上记载后,也就只能任凭他们自行处理,现在只有三天前被盗的汪大户家,现场还由衙门保护,衙门的库房也保持着原样,肖捕快要是想勘查现场可以现在就去。”
肖平凡当即道:“那就有劳金总捕安排一下,在下想要看一下现场。”
知府虽然对肖平凡的修为不以为然,但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当即让师爷和金总捕陪他前往现场勘查线索。金总捕不知是否听了何总捕的话,对他倒是保持着客气,而师爷则是爱答不理,对此他也只是当做没有看见。
这案子破不破肖平凡倒是无所谓,但一则盗王觉得做捕快是个不错的掩饰身份,再则安远知府和何总捕既然求到他这么个小人物,他倒也是不想让其失望。
肖平凡先来到了汪大户家,汪大户是做珠宝生意的商人,在安远城还不算很招眼,但在其它三座大城市还有店铺。安远城是汪大户的祖宅,珠宝加工是祖传生意,高档首饰的加工作坊就在家族大院中。
汪大户家有两名大斗师护卫,都是家族自己的子弟,但盗窃发生时二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因大量高档原料和成品都放在加工坊库房,汪大户家的损失超过了三十万,这次的失窃很可能让汪大户破产。
汪大户家距离知府衙门有数里地,三人一路骑马不紧不慢的来到了汪家大院。大院占地数亩,其中既有住宅,还有高档首饰加工作坊。作坊和库房是汪家最重要的根基,在大院的中央,要想进入其中偷窃必须经过环绕的住宅区。
肖平凡三人从正门进入,穿过两进院子才来到了作坊库房区。因为窃案刚发生三天,衙门还有捕快在把守着失窃现场。他先看了一眼仓库所在的大院,院子中干干净净,看不到任何痕迹,金总捕曾经仔细勘察,也没有发现任何脚印。
由于库房对汪家的重要性,库房昼夜有人把守。虽然库房的房子算不得坚实,但却也没有发现任何被破坏的痕迹。珠宝首饰和原料都存放在库房的柜子中,柜子都有铜锁,那些铜锁和柜子也没有被破坏,盗贼是打开铜锁取走的里面的物品。
肖平凡先站在库房门口扫视了一圈库房,库房是一间三十多平米的大瓦房,房高两丈有余。房间内除了大大小小的货柜外,没有其它多余的装饰物,就连桌椅板凳都没有。他走到柜子前,仔细观察起铜锁。
这种铜锁笨重而结实,一把锁就有两三斤重。肖平凡拿起铜锁掂了掂,又随意的看了看锁眼。这铜锁虽然结实,但只是世俗的普通锁具,其实想打开却并不困难,若是他来开锁,只需要一段铁丝,三秒内就能将锁打开。
肖平凡连续看了四把铜锁,锁孔中基本都只有轻微的擦痕,这应该并非是以铁丝开锁,而是特殊的一种开锁工具。
若说窃贼的派别和行窃手法,恐怕整个大陆没有谁比神偷和盗王更精通。肖平凡作为盗王的亲传弟子,自然对盗窃的手段一清二楚。盗贼分为路上下手和进宅行窃两类,一般都是各行其道,不会跨界作案。
入室行窃的小偷都需要精通开锁,还有专门的工具,就算是更精巧的锁也难不住他们,甚至有些人还可以打开灵具类的高级锁具。
入室行窃需要入室,有的小偷是行骗进入事主家,有的是打通墙壁,有的是从地下打洞,还有的是走窗户或者从屋顶进入。当然,最低级的就是强行凭武力进入硬抢,但那属于强盗,而不能算做是贼。
路上行窃贼完全依靠手法,盗王的无影手既是厉害的实战斗技,也是最佳的偷盗手法,和神偷的闪电手相比还要略胜一筹。
盗贼的另一个分类方式则是单人独行盗贼和团伙作案,团伙作案可以相互帮衬,分工明确,有打探消息的,有打掩护的,有放风的,有动手的,有行骗的,有负责得手后全身而退的,还有负责武力的,团伙作案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分工,每个人也只是精通自己的技能。
盗王一直是独行大盗,故而从踩道、鉴宝,到各种行窃技巧,甚至包括骗术无所不精,从不与人合作,除了清羽门那一次外,学成后也从未有过失手的记录。其实清羽门那次也是得手后被发现。
既然是以工具开锁,说明动手的是专业盗贼。现场很干净,看不出什么。珠宝首饰和珍稀的原材料全部被拿走,其中还有不少整块的翡翠玉石料子,这些东西加起来有两三个立方,盗贼必然有储物装备。
地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库房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结实的大门,但失窃的当晚有两名护卫把守,并未发现任何异状,也没听到什么响动,迄今为止连盗贼如何进入的库房都不知道。
肖平凡在库房走了一圈,脚踏在地面并没有空洞的声音。他又抬头看了看房顶,走出库房后,身体轻轻一纵,手在墙上一按,人就已经跃到了两丈多高的屋顶。这让师爷和金总捕都微微一惊,却不知道他还有所保留,否则,这点高度他根本无需半途借力。
肖平凡落到屋顶的瓦片上,身体轻若无物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更不会踩坏那些瓦片。他俯下身仔细看着屋顶的瓦片,在屋顶一点点的走过,良久突然蹲下了身子,伸手拿起两块瓦片仔细观看了片刻,而后才从屋顶一跃而下。
肖平凡又找来当晚负责值守的两名汪家子弟,二人都是斗师,平时就负责把守加工坊。他似乎想私下问些什么,声音压得很低,连那二人都听不清楚,这举动明显引起了师爷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