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已经搜完了,一共俘虏土匪六百多人,死伤的土匪有将近三百人,还有一些趁乱逃跑的土匪,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好了。”田单瓮声瓮气的说道。
“走,去看看。”洛川抬手道。
现如今洛川处于两难境地,一边是缺少兵马,而另一方面即使有了兵马,自己却没有军饷。要知道西川虽然人口不少,但是相比起泾河镇那些边防重镇相比战略性要差一些。再加上这几年大汉连年干旱,赋税收不上来,全部靠着江南几省支撑着。而江南几省连续几年得不到休养生息,听说收税都分成了季税。要不是这几年大汉没有发生大的战事,恐怕大汉这辆战车早就垮掉了。所以说,要想多招兵,军饷就得自己想办法。单靠这一千兵马,洛川要想在这个土匪遍地的西川立下脚跟有些难度。
围剿“飞云寨”,洛川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前些日子萧楚带着土匪洗劫了西川城,肯定的了不少金银细软粮食物资,而且这么多年这帮子土匪肯定有不少存货。这样一来,自己打着为西川百姓报仇雪恨的名义占据了大义名分,而且还可以打捞上一笔,正好解决自己现在的困境,何乐不为。
土匪们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四百多人挤在飞云寨外的平地上,乌压压一片。这些土匪穿着大都是黑色或者棕色小褂,头上蒙着头巾。年龄上最大的四十多岁,小的十几岁,都属于壮年,是最好的兵苗子。
洛川越看越欣喜,如果能把这些土匪收编,那自己又算收服了一支生力军。
“抬起头来。”洛川走到一名三十多岁身材略显瘦弱的土匪跟前,说道。
那土匪慢慢的抬起头,脸上带着些许惊恐。眼睛和洛川对视了一眼,忙又躲开。洛川语气温和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土匪神色迟疑,有些吞吐的说道:“陈…富财。”
“家是哪里的?”
“太原。”
“为什么要当土匪?”洛川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在平静的广场上还是很清楚,其他土匪看出洛川是官军的头。考虑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一个个都抻直了脖子望向洛川。
洛川这话一出,那土匪顿时有些把持不住,神情沮丧,洛川甚至从陈富财的眼里看到了泪水。陈富财说话也不吞吐了,道:“地里大旱,没有收成,官府收税太重,是在活不下去了,就逃了出来。”
半年以来的了解,洛川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熟悉。陈富财没有说谎,这年头,农民没有几个有自己的土地,大都是租种地主的土地。而租子一般为六到九成,按照现在的生产力,一亩地能出三百斤小麦。上缴了给地主的租子,留下第二年的种粮,农民根本剩不了多少粮食,根本养活不了一家人。加上这几年天气干旱的缘故,有些地方甚至绝收,可想而知,农民的境遇。
“你来这山上当土匪几年了?”
“不到一年。”突然陈富财抬起头,祈求的眼光望着洛川,说道:“大人,我不会被杀头吧,我可是什么都没干。”
洛川抬起头看向他处,看得出来,其他土匪也都很关心这问题。这年头,土匪被抓了被杀头的多着呢。
洛川淡淡的说道:“你们放心,官府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只要你没有作恶,官府就会对你从宽处理。”说完洛川声音突然变冷:“可要是你们被查出来曾经做过恶事,那就怪不了官府了,该杀头的杀头,蹲牢狱的蹲牢狱,官府绝对不会姑息。”
洛川又接连问了几个土匪,得出的结论大都差不多。这些土匪大都是各地的农民活不下去,便来山上当了土匪。当土匪起码有口饭吃,不当土匪,饿死很正常。
当然也有一些其他情况,像一些犯了罪,杀了人来当土匪的也有一些,不过人数不多。
“还搜到了什么?”洛川一边巡视着一边问着田单。
田单道:“搜出了一些粮食,大概有几百担的样子,还有…”突然田单凑到洛川跟前,贼眉鼠眼的在洛川耳旁私语了几声,洛川眼前一亮,道:“走,带我去看看。”
田单在前带路,带着洛川走到一间木屋中。这间木屋因为地处中央,所以并没有受到大火殃及,进入屋子,洛川就被里面的装饰吓了一跳。
看到洛川惊讶的模样,田单有些小得意的说道:“这是萧楚的屋子。”
听说是萧楚的屋子,洛川点了点头。洛川打量着屋子的摆饰,屋子的面积很大,一共分为两间。里面的一间是萧楚的卧室,外面的一间则像是会客厅的样子,大厅之中摆着几张红木造的椅子和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一副茶具。洛川一眼就看出桌案上摆的是一套紫砂壶,镂花的茶具很是精致。
茶壶在唐代以前就有了。唐代人把茶壶称“注子”,其意是指从壶嘴里往外倾水。约到唐代末期,世人不喜欢“注子”这个名称,甚至将茶壶柄去掉,整个样子形如“茗瓶”,
看来这花和尚还挺会享受,洛川心道。
进入内室,墙上挂着的一把剑吸引了洛川的眼球。从墙上拿下来,洛川轻轻抽出剑身,“磁磁…”清脆的响声很是悦耳。
虽然洛川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但也看得出来这把剑不是凡品。剑鞘上刻着两个字“承影”。
远古的一个黎明,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双手缓缓扬起。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而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的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
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间一片静穆。
这就是承影剑。
一看到这把剑,洛川就深深喜爱上了,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田单在旁等的不耐,便对洛川道:“大人,看这。”
田单的话让洛川清醒过来,洛川放下承影剑,看向田单。只见田单在地板上摸索了一会,似是抓住了一个圆环,往上猛的一拉,地板上便出现了一个暗格。
洛川走近一看,心中暗道:这哪里是暗格,这根本就是一个地窖嘛。
只见下面有一个空间很大的洞,下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十分清楚,不过看样子空间很大。一侧有一个竹子制成的梯子通向下面,田单拿着一支火把在前开路,洛川跟着洛川下到地洞里面。
借着田单手中的火把,洛川打量着这个地洞。看清楚之后,洛川吃了一惊。这里原来是萧楚的小金库,地上散乱的堆着几个箱子,箱子就像是镖局押镖用的那种箱子,容量很大。
随意打开一口箱子,洛川吃了一惊,箱子里满满的堆满着五十两重一个的银子,摆的很整齐,洛川估计这一箱子怎么也得有五六千两的样子。
洛川心里那个激动啊,这可真是捡到宝了。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第二个箱子,这个箱子装的不是银两,而是一些细软。什么都有,首饰、珍珠……洛川估计这可能是萧楚拦截过往客商的财物,洛川心中暗喜,这些东西可都便宜了自己。
接连打开其他几个箱子,洛川脸上的笑容更浓。这一次收获不小,可以说自己短时间内不用再为军饷发愁了。
田单在一旁也乐开了花,有些炫耀似的说道:“这是刚才我偶然发现的,刚开始打开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洛川没有理会田单,道:“让人抬上去,回去重重有赏。”
“好来。”一听有赏,田单顿时乐了,忙去叫人抬东西。
洛川爬上去拿着承影剑,走到外面。现如今飞云寨已经不复存在,萧楚被擒,土匪也都被抓,自己算是旗开得胜。
“赵冀,派人把这些屋子都给我扒了,木头拆下来运回西川城,我有大用。”洛川看着身后的飞云寨。
“拆这玩意干什么,大人要木头西川城外遍地都是,还用费这劲?”赵冀听说要拆飞云寨,看着这个“浩大”的工程有些不愿意。
“你懂什么,你要是不拆了,咱们一走,肯定又有土匪占了飞云寨。那咱们以后还剿的完吗?”洛川笑骂道。
“一把火烧了不就完了。”赵冀有些不服输的说道。
“烧了,我看先烧了你。现在天气这么燥热,你就不怕一把火把华盖山给老子真个烧着了。”洛川踹了赵冀一脚,对赵冀的大言不惭很“气愤”。
一听洛川的话,赵冀不说话了。洛川说的不错,就现在这样燥热的天气,一把火很容易把整个林子都烧着了。赵冀不清不愿的去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