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洛川的了解,自己所处的地方应该属于陕西和甘肃交界的地带。这一地带地形比较复杂,就像洛川现在所看到的,戈壁、高山、草原、耕地甚至沙漠应有尽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洛川肯定不会想到在一块土地上能有这么多的分布。
远远地,洛川看到了一座古城。或许不应该叫做古城,不用靠近,远远地就可以看到古城的破败。木门早已因为风吹日晒不见了踪影,古城墙也只是孤单的矗立着,给人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坍塌的感觉。
“这是哪里?”洛川看着眼前的这一座古城有些发愣,便向身旁的孙继田问道。
“这是前朝建的用来防御大宛人的,后来我大汉建立后便废弃了。对了,这座古城叫襄阳。”孙继田答道。
“为什么废弃?”洛川很疑惑,这座古城规模随算不上宏大,但是也不算小了。这座古城坐落的地方和范仲淹建立大顺城的意义是差不多的。都是在敌人身边安上了一颗钉子,让敌人就像脖子里有根刺一样吐也吐不出来。
等会?襄阳,襄阳,我那个去,那不是古龙大侠小说里郭靖防守的那个吗。洛川有些眼晕,这也太搞了。
几人骑着马走进襄阳城,越靠近城池就越能感觉得出襄阳城的破败。路上牲畜的粪便四处可见,杂草丛生,乱石随意的倒在路上。
洛川抬起头,古城的正上方“襄阳”两个字依稀可见,两个苍穹有劲的大字在洛川现在看来是如此的滑稽。
走近古城,眼前是一片废墟。然而一片废墟之上,仍遗留着数个残垣断壁的房屋,久无人居住,毫无生活的气息。一片矮小的平房衣衫褴褛地立在城边,不堪入目的旧颜,写尽了它的沧桑。人去屋空,歪七扭八的房屋破烂不堪,再无炊烟升起。
暮色四合,晚风乍起,眼前的一切又添一份萧瑟,或许无人会忆起往昔的良辰美景。流年易逝,岁月如歌,虽然破败不堪,但是洛川依旧可以想到昔日这里的繁荣。
日头西落,黄昏来临,洛川几人便随意找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房屋住下。进去之后,房子里到处遍布着灰尘,蜘蛛网肆意的在房屋里肆虐着。
两个亲兵用屋外的旧木头点起了篝火,屋子里顿时亮了不少。洛川四处打量房子内部的摆设,除了一张木床以外,就只有一张还算完好的木桌了,其余的便没有了。
孙继田道:“这襄阳城在前朝倒是发挥过作用,但是意义并不是很大。因为襄阳城位于大宛腹地,与我大汉相隔甚远。加上大宛人的骑兵机动性强,战斗力也要比我大汉强上许多。所以到了我朝,这襄阳城便废弃了。”孙继田说话的时候颇有些感慨,似是对花费巨大人力物力造出的襄阳城就这么放弃赶到很可惜。
洛川点了点头,这襄阳城距离庆州府虽然不远,但是在战况瞬间万变的战场上却也显得太长了些。但是这襄阳城却也不是一无用处,看得出当年造襄阳城时的守将是花费巨大功夫的。洛川仔细看过城墙,城墙厚度要比一般城墙厚上很多,只不过现在因为废弃太久,加上风吹日晒,所以城墙才显得如此破败。
襄阳城只是孤零零的一座,并不能发挥太大的作用。但是如果像范仲淹修城筑寨,遥相呼应,那么这就是大汉坚固的一道防线。大宛人想要突破他,恐怕需要费一些功夫。
而且有这一道防线在,大汉可以占据主动。众所周知,汉人和胡人作战,无论是历史上的匈奴人、突厥人还是辽人、女真人,汉人都是以守城为主。而胡人则以主动出击,如果有了襄阳这一道防线,大汉起码能拿回一些主动,也让大宛人尝尝骨鲠在喉的感觉。
“咕咕…”不知是谁的肚子率先叫了起来。
洛川抬头看向孙继田几个人,没想到孙继田几个人则奇怪的看着自己。洛川这才发觉竟然是自己,看到夜深了,洛川拿起之前逮到的山鸡。笑着对几个人说道:“今天你们有口福了,本将军给你们做只叫花鸡尝尝。”
几个人就看洛川熟练地拔掉鸡毛,掏出内脏,洗净后在鸡的表面糊上泥土。几人好奇的看着洛川,不知道洛川在做什么,洛川也专注的做着。
就在几人饿的不行的时候,洛川的叫花鸡出炉了。敲掉泥块,露出黄橙橙的叫花鸡,孙继田几个人顿时眼都直了。不说别的,光是那香味就够吸引人的了。
话不多说,四个大男人狼吞虎咽一番,吃的那是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孙继田吃完一边咂嘴一边对洛川交口称赞道:“没想到大人的厨艺如此精湛,小的今个算是见识到了。我老孙前边那二十八年算是白活了,哈哈”
“哈哈,你小子表现好了,这叫花鸡还有你吃的。”洛川笑道。
……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那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一只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一起了,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寥廓的苍穹好象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颂歌。在东方,格拉斯山坳映着吐露青铜色的天边,显示出它的黑影;耀眼的太白星正悬在这山岗的顶上,好像是一颗从这黑暗山场里飞出来的灵魂。
早晨,深深呼吸满山满谷带霜的新鲜空气,洛川感到精神抖擞,浑身是力量,仿佛一夜的功夫自己变成了一个能够上山擒虎、入水捉蛟的出色猎手。
孙继田几人还没有醒来,洛川轻轻披上衣服出得门来。襄阳城虽然破败,但是整体的结构还算完整。只要休憩一下,这座城池完全可以发挥它的作用。
被动防御不如主动进攻,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这是洛川心中的信条,上天永远不会同情弱者,只会青睐那些勇敢的人。自从洛川来到这个时代,这个时代危机四伏,四面强邻,按说洛川该担忧才是。
但是洛川心里却有一股小小的冲动和兴奋,乱世出枭雄。从小时候起洛川就曾沉迷金庸古龙的小说,渴望能够拥有萧峰那样的盖世武功,拥有小龙女这样的情侣,拥有秦琼的侠肝义胆。既然老天让自己来到了这个乱世,拿自己就不能白白穿越一回,就让这个世界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
范仲淹防御西夏的方法给洛川一大启示,虽然范仲淹只是守城四年,但是他修造的大顺城以及寨式防御却让西夏人望而却步。可以说,范仲淹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大宋西北边疆的安定。
虽然洛川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但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刻,到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而洛川不知道的是自己身世并不只是一个孤儿,当日后洛川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洛川感叹老天对自己不薄。当然这是后话,在此暂且不提。
吃过早饭,洛川几人便往回赶。洛川大致了解了大汉与大宛交界处的地形,任务已经完成,自然不会多呆下去,他还要回去完成沙盘。
庆州府周晋知府衙门内
“季方,此来我庆州可要多待上几天,你我洛阳一别,到现在已经快两年没见了吧。”周晋对着右手边坐着的一位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四十多岁,穿一身儒衫,他中等身材,一张“国”字形的脸,一双充满豪气的大眼睛嵌在浓浓的眉毛下面,爽朗的神情之中透出热情。
“哈哈,是啊,虽然你老兄每年都回洛阳,可是我这个差事却是个闲不住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外面转悠,真正留在洛阳的时间一年之内不过一个月而已。”中年人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折扇一边笑着说道,中年人眼神深邃,说话的时候脸角自然上扬,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中年人叫陈荀,字季方。此人和周晋是同一届的进士,当年周晋是一甲第一名,也就是状元。而陈荀则是第二名,二人从年轻时就是好友,虽然不曾见面,但是之间友情依旧浓厚。
陈荀并没有介入朝廷里的党争,所以弘武帝对陈荀很信任,让他担任八省巡按。巡按官阶不高,也不是固定职官,而是临时由朝廷委派监察御史担任,分别巡视各省,考核吏治。
但是虽然品阶不高,但即使是宰相也不敢小瞧于他。因为巡按是皇上最亲信之人,能担任巡按的人一般都是皇帝最信任之人。而陈荀无疑就是弘武帝的亲信,加上陈荀不参与党争,所以圣眷比起周晋来还要胜上几分。
季方这个字就是弘武帝对陈荀的恩赐,所以官面上的人都不称呼他的本名,一般都会称呼其陈季方。陈季方这个巡按已经担任五年之久,陈季方经常便服微服私访,查看地方官员的政事。遇到贪官污吏,陈荀有先斩后奏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