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死灰,鹏飞的初恋就此画上句点,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两个在感情世界里都还幼稚的人,选择了彼此伤害,或有心或无心,谁又说得清,看的清,谁对谁错,鹏飞无力思考,只是心痛的太过直接,无法摆脱,心里有恨也有内疚,无力抵抗,他还爱着她,扔掉了棍棒匕首,放弃了报复,像受伤的动物一样,选择了逃避。鹏飞不愿父母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怀揣着仅有的几百块钱,编了一个理由就带着所有的心酸苦楚买了一张最近的列车就此踏上摆脱心结之路。
青岛,美丽干净的沿海城市,下了火车,呼吸着带着浓浓海水味道的空气,鹏飞不知何去何从,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鹏飞表姐就在青岛,曾经也来过一次,只是这一次只是因为最快的火车就是到青岛的,鹏飞再次与这个城市不期而遇。
鹏飞见车就座,想下就下,漫无目的,在这个城市游荡,看着眼前的大海,鹏飞心里的痛苦仿佛也减轻了一些,坐在沙滩上,吹着海风,看着游戏的孩童,相依的情侣,还有相互搀扶漫步沙滩的老人,鹏飞就像是一个看客,看着这一切,羡慕嫉妒,心里的苦痛更甚,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
夜越来越深,海风也越来越凉,游玩的人们渐渐稀少,鹏飞面前摆满了烟蒂,清理沙滩的老大爷,走了过来,看着鹏飞面前的烟头,抱怨起来“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鹏飞没有搭理,依旧看着大海仿若未闻,老大爷弯下腰一根一根的拾起烟头“一根罚款五十,你这十几根,五百多块钱啊。”
鹏飞冷漠的声音响起“我没钱。”
老大爷又说到“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来找工作的?”
“不是。”
“住哪里?”
“不知道。”
“跟家里人吵架了?”
“大爷,你走吧,我没钱给你。”
“你觉得青岛怎么样?”
“没怎么样。”
“干净吗?”
“是比我们那干净。”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这个沙滩还会有人来吗?”
“与我何干。”
“哎,我也不罚你钱了,你走吧。”
“你这是在赶我?”
“你太自私了。”
鹏飞瞬间火大,突然站起身“老头,你说谁自私。”
老大爷收拾好烟头,站起身,年迈的他佝偻的身体,慢慢向前走去。“哎,现在的人都不懂得为别人考虑。”
鹏飞在后面吼道“我为别人考虑,谁为我考虑。以前考虑太多,现在又来报复我,到底要我怎样做才满意。啊~”
老大爷慢慢的走远,只有一声叹息:“哎,还是太幼稚了。”
鹏飞离开沙滩,在远离海边的一个小巷,找了一个便宜的家庭宾馆,因为是夏季是青岛的旅游季节,各种宾馆都客满,价格比往常高出许多,鹏飞剩下的钱只够住这一天的了,躺在床上,鹏飞又想起那晚抱着琪玉,看着琪玉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样子,鹏飞的心又痛了起来。
狭小的房间,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看着昏黄的灯光,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从刚认识琪玉,到琪玉对自己的苦苦追求,当自己感觉喜欢上了她之后又是各种欺骗和背叛,后来又是内疚自责之后的原谅,最终选择在一起之后,没想到却是最终的离别。
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在这寂静的房间,痛苦的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霓虹,孤独充斥在每一个角落里,不知不觉,鹏飞眼角湿润,终于忍不住将头埋进枕头里痛哭起来,全身抽搐着。
为情所困的人,为何总是解不开心里的结,那被孤独掩埋的人,又为何不愿打开身上的枷锁,是不甘还是不舍,是不是因为,那逝去的日子太过珍惜,还是那离去的人已经深深的刻在心里,忘不掉,丢不掉,心里的伤口滴着血,越来越深越来越痛。
放下了一切伪装,发泄着心里的苦楚,哭累了,疲倦了,鹏飞打开窗,远处的海风吹进屋里,突然想起老大爷的那些话,“自私”好像是吧,一开始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她,又总是以将来为借口,对她也总是很冷淡,虽然是自己性格问题,但是无意中还是伤害到了她,她随父母离去,让我留她,我又考虑她在父母身边会更好,而任她离去,我以为这是对她好,可又伤害了她,甚至让她对我产生了恨意,这就是我的“自私”吧。好像有些懂了,但是又好像还是什么都不懂,我也恨啊,恨她为什么在我爱上她之后离去,恨她为什么要选择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我是不是真的爱她?为什么爱她却又伤害了她?是我对她不起,可她又如何对我?
鹏飞陷入了矛盾,现在的他根本想不通,也想不出,经历的太少,第一次就遇到了如此挫折和难题,最终,他没有选择淡忘,而是选择了恨,因为这样他可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或许这也是一种逃避吧。。
没有了眼泪,虽然心里的痛苦不曾减弱一丝一毫,各种不理解和迷惑都被他深藏起来,将对琪玉的爱转换成了恨,鹏飞告诉自己“不会再哭了,不会再为任何一个女人伤心了,我不需要爱情,不需要陪伴,以前一个人,今后也将一个人,爱情与我无关。无所谓对错,无所谓痛与不痛,我只是讨厌这种感觉。”
放下负罪和内疚,拾起痛苦和恨意,就这样吧,至少我可以不再思念。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射进屋内,鹏飞的眼神不在迷茫,充满了冷漠和无谓,没有了一丝伤心的样子,却给人以生人勿近的感觉。洗了澡,换了衣服,鹏飞拨打了表姐的电话,约好见面地点,鹏飞就出去了。
“小飞?”
“嗯,姐。”
鹏飞的表姐蕾蕾,看着曾经那害羞腼腆的鹏飞现在的样子,发梢遮住的眼帘后面那双冷漠的眼,让人不敢直视,甚至全身都带着一种冷漠,蕾蕾不敢相信,那还是以前的鹏飞吗?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头发也太长了,多久没理发了?”
“没事,头发长了挺好,感觉安全。”
“还没吃饭吧,走,姐请你吃饭,喜欢吃什么?”
“随便吧。”
蕾蕾带着鹏飞来到一家豆浆店,吃完早饭蕾蕾问到“小飞,你什么时候来的”
鹏飞低着头“昨天”
“来做什么?玩吗?”
“嗯,没事出来逛逛。”
“打算玩几天啊。”
“看看再说。”
“想去哪玩,姐带你去。”
“不用了,你还要上班,我自己逛就行了,我出来钱没带够,先借我点吧。”
“行吧,要姐陪你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先给你两千不够再跟我说。”
“嗯。”
鹏飞和表姐分开之后,沿着海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一间妈祖庙,他就走了进去,满满的祈祷祈福的游客络绎不绝,但是没人大声喧哗,闻着空气中浓浓的香火味,鹏飞此刻无比的宁静,心里的烦恼减轻了许多,鹏飞看到香炉旁那颗挂满了红色牌子的祈福树满满走了过去,看着上面写的那些话。
“祝福父母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祝福我和亲爱的永远在一起幸福一辈子”
“希望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学”
等等的各种祝福挂满了树梢,看着这些话,鹏飞冷漠的伪装消失,又想起了琪玉,他其实知道自己根本恨不起来,依然爱着琪玉,只是不去恨他又根本走不出来,在这一刻他选择卸掉伪装,痛苦内疚思念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他走向了旁边的房间,向那里的大师求了一个木牌。
“施主没有问题想问吗?”
“没有,给我一个木牌,我写上字帮我挂上就行了。”
“给”
鹏飞拿过木牌和笔,想了很久,最终只是慢慢的写上了一句话“丫头,请你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