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儿一路紧追,花春吃不消了,停了下来。求饶道“不就是几个流氓吗?你又不是收拾不了,我想让你活动活动身子,有错吗?”古月儿一鞭兜头打开,花春闪身避过,古月儿道“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我打架你看热闹,你好歹也帮个手啊!”
花春笑道“这话不能这么说,你开始动手我就想去帮你,我还没下马,你就把那些混混打趴下了,是你没给我机会,不是我没帮手。”古月儿怒道“你再说,我叫你说,你给我站住别跑,你看见我要动手,立马就跑了,你当我眼瞎呀。站住别动,让我打两鞭子解解气,我又不打死你。”花春笑道“听你的话,你以为我傻呀!”古月儿怒道“发春,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气死我了。”
花春暗道我管你为人不为人,先躲过一劫再说。两人你追我赶,斗个不停。渭水城规模不算小,依稀还能看见昔日的风光,是什么情况让这座城市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花春勒住马放慢了脚步,前边是一个大宅院,比起杨府显得寒酸,在渭水城可算得上一个了不得的庞然大物。大门口的石狮子狰狞可怖,大门上边的牌匾上写着狮豹堂三个大字,狮豹堂三个字里边依稀还能看到庞府两个字。
花春暗笑,这明显是故意的,狮豹堂压在庞府头上,这要多自欺欺人。狮豹堂大门口站着几个守卫,看着花春指指点点,厉声道“何处小儿在此指手画脚,还不快滚,惹恼了爷爷,把你们两个打残扔进官府大牢里去。”古月儿笑道“好嚣张啊,官府都是他们狮豹堂开的,不要脸。”花春闻言,大惊道“别惹事,赶紧走吧,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古月儿大声说“守卫大哥,他说你们还要不要点脸了,大言不惭。”
守卫大怒,敲响身后的大鼓,然后追了过来,狮豹堂的院子里吆喝声脚步声四起,花春脸色大变,拨转马头,一路狂奔,守卫追之不及,大骂“两个鼠辈,敢在狮豹堂地盘撒野,我看你怎么死…”古月儿笑道“跑什么跑,他们那么嚣张,你也不去教训一下。”花春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玩,他们人多,又在暗处,下三滥的手段使出来,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古月儿脸色微变,笑道“不是还有你吗?怕什么。花公子智谋无双武艺高强,还会怕那些无恶不作的坏人。”花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苦笑道“真是拿你没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后咱们小心一点就是了。”
两人出来办事,不是游山玩水,风餐露宿了好几天,早就累坏了,天黑了,两人找了一家饭馆,吃饱喝足,看饭馆里没什么人,花春问道“你们渭水城的人都去哪了?怎么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人。”饭馆老板叹了口气道“一看两位的打扮就知道是外地来的,你们两个能安然无恙的到这里,是你们两个烧高香了。”花春笑道“为何这么说?”饭馆老板瞄了瞄门口,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一脸神往的说“十年前,渭水城还是很繁华的,人来人往,那可真是热闹的紧,可是自从庞老爷家破人亡离开渭水以后,渭水城一年不如一年,慢慢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那杀千刀的匪徒,庞老爷多好的人啊!”
花春心里一动,义父所说的渭水城姓庞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庞老爷,他不动声色的问“庞老爷一家怎么了?”老板叹了口气道“说来这庞老爷也算是个可怜人,家财万贯,却从不欺压良善,一点架子也没有,看见我们还笑着打招呼,他那六个子女也是和善的人,看到谁家有困难了还主动帮忙。谁知道祸不单行,天不佑好人。十多年前,渭水城出现了两个匪徒,接二连三的杀害了庞老爷的四个儿子,剩下的那一个孩子双腿被打折,算是废了,这还不算,他们还毁了庞老爷苦心经营的渭水镖局和渭水当铺。庞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灰意冷,带着儿女离开了渭水,唉!可怜呐!”
花春暗道要这么说义父找姓庞的人是不是要报恩,难怪如此紧张,义父就是这样的人,知恩图报。花春想了想问道“那你可知道害的庞家家破人亡的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老板笑道“怎么不知道,我们这一辈的人提起这两个人谁不是恨的咬牙切齿的。一个人叫刘三狗,多可恶的名字,他是刘家沟的人,十多年前刘家沟在一场大火中烧的干干净净,听说村里的人全都被烧死了,一定是刘三狗作恶多端,老天发怒惩罚他,连累了一个村子的人。还有一个叫王展的,听说是山阴王家的人,后来我们打听,这山阴王家确实有王展这个人,不过早就不见了,不知道是死是活,看来人还是不能做坏事,会有报应的,这王展十有八九是死了。”
古月儿笑道“老板,你知道刘家沟在哪吗?他是刘家沟的后人,从小在外边,没有回过家,想回去看看。”老板打量着两人,脸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冷笑道“怎么不知道,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不出名呢,我要打烊了,告诉二位怎么走,我就不送二位了。”
古月儿讨了个没趣,暗自生气,这都什么人啊!出了饭馆,花春问道“你说这个刘三狗会不会是刘承祖?如果是刘承祖,那他和我义父的恩怨就说的通了。”古月儿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你那么聪明,不会自己想。”花春苦笑道“我又没惹你,你冲我发什么火?”古月儿怒道“我看见你生气,算不算理由?”花春瞄了瞄古月儿,无奈的说“你说是就是吧。”惹不起,咱就不惹。
两个人找了个旅馆,古月儿气呼呼的关上门,躺在床上生闷气,花春又好气又好笑,也进房间睡觉了,半夜,花春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他轻手轻脚的推开窗户,从窗户翻上房顶。远处走来一群蹑手蹑脚的人,一人挥了挥手,那群人散开,把这个旅馆围了起来。有几个人蹑手蹑脚的来到花春和古月儿所住的房间,花春看着他们捅开窗户纸,往里边吹烟,暗道这古月儿不会睡死过去了吧,就这种水平还混江湖,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狗屎运太好了。
花春听到古月儿房间里传出一声轻笑,几个黑黝黝的东西破窗而出,站着窗户边上的人中招,躺在地上惨叫起来,旅馆里的人惊醒了,几个房间亮起了灯,老板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刚要说话,有人大喝“狮豹堂办事,闲人回避。”那老板吓的浑身发抖,又退了回去,那几个房间亮着的灯立马又灭了。
四周静了下来,那几个人的惨叫声显得格外刺耳。古月儿轻笑道“深更半夜的不让人家睡觉,在门口学鬼叫,你妈没教你打扰别人是不对的吗?”门口一人怒道“贱人,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别想走了。”
古月儿推开房门走了出来,门口站着的人后退了几步,古月儿看着花春紧闭的房门,皱眉道“发春,你不会死了吧?”花春趴在房顶偷笑,要我死,哪能那么容易。古月儿没有听到花春说话,心里一惊,要去推花春的房门,只听一人大喝,“上,生死不论。”
狮豹堂的人围了上来,刀枪棍棒挥舞的密不透风。这些人不是街上那些乞丐所能比的,古月儿双拳难敌四手,体力渐渐不支。四周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古月儿暗道,这下完了,看来做好事风险真的很大。
花春知道自己再不下手,古月儿要吃亏了,他看中一个人手中的棍子,跳了下去,把那人撞到在地,拿起那人的棍子,一通无心杂拳,放倒了十几个人。正在围攻古月儿的人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花春就冲了过来,他们只是会些拳脚功夫,哪里是花春的对手,被花春打的哭爹喊娘,转眼功夫,地下躺了一片。哀嚎声惊呆了剩下的人,没有被打倒的人只恨父母少生了两条腿,一会功夫就不见了。
古月儿踢了身边那人一脚,喘了口气,怒斥“别叫了,吵的心烦。就你们这个样子,还学人家打家劫舍,丢不丢人,你们说丢不丢人。”花春笑道“此地不宜久留,咱还是走吧,别生气了。”古月儿瞪了花春一眼,花春自知理亏,不敢再说,低头偷笑。
古月儿恨恨的瞪着前边的花春,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在乾元山的哪个敢在她面前大声说一句话,没想到一出乾元山,处处受气。最可恶的是,她古月儿没收到花春一点好处,还帮着花春办事,可是这个死花春还处处为难她,太可恶了。
古月儿越想越气,甩起鞭子朝花春背上打去。花春自知理亏,这几天对古月儿确实有些过分,这一路上他不敢说话,留意着古月儿动作。他看古月儿挥鞭打来,本想挨一鞭子让古月儿消消气,可是听着呼啸而来的鞭子,知道古月儿下手不轻,不避不让的话受伤肯定不轻,只好闪身避过。
古月儿看花春居然敢躲,心中大怒,一鞭紧似一鞭,鞭炮一般在花春身后响声。花春左闪右躲,心中怒火渐渐大了起来,这些天压抑的怒火在古月儿的鞭子声中达到了顶峰。花春听风辨位,一把抓住鞭稍,用力一拉,古月儿马鞭脱手。古月儿气疯了,跳下马来,抓住花春的胳膊,把他拉了下来,花春看着古月儿,想起她的咄咄逼人,怒火中烧。古月儿伸手抓向花春的脸,花春攥住古月儿的手,把她拉了过来,掐住她的脖子。
房顶传来一阵哄笑“狗咬狗,一嘴毛,两条疯狗咬起来还真精彩,可惜爷爷们没空欣赏了,去死吧!”花春心里一凉,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在耍小孩子脾气,这下完了。花春脑子里一片空白,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