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城内不是很冷,走过城门的风口,渐渐有了生气,越往城里走,人越多。一个酒馆里,人们悠闲的喝着小酒,听着说书先生阴阳顿挫的谈古论今,说的是当朝开国的几个功臣闯关夺寨的英雄事迹。
刘承祖离开刘家沟十几年了,再一次听到说书,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年,他不知道自己还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他站那愣了一会神,心里长吁短叹。
卓不凡看此番场景,在酒馆里点了几个菜,沏了两壶酒,权当歇一会。三个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处,只听得叫好声四起。刘承祖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看到有三个四十来岁的人正朝这边打量,看那衣着打扮,那份气度,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小酒馆。那三个人有些诧异的深深看了刘承祖一眼,朝他身边走来。这下王展和卓不凡也看到了,卓不凡皱了皱眉低声道“是彭城三杰。”王展闻言,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刘承祖看了看王展的表情,心里苦笑了一下。
那三人在刘承祖这一桌上坐下,又打量了刘承祖和王展一眼,一人问道“两位可是王展和刘承祖?这位小哥眼生,请问是何方朋友?”刘承祖暗道我现在已经这么有名气了?这么多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卓不凡抱拳道“前辈所言非虚,我是泰山剑派的卓不凡,请问有何指教?”
那三人中一个个头稍矮眼睛发亮透着一股子精明的人点头道“原来是泰山剑派的朋友,泰山剑派近些年虽然名声稍弱,但是江湖上也没听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人物,你和这两个江湖败类为伍,岂不是堕了贵派的名头?”卓不凡闻言一愣“范前辈说刘大哥王大哥是江湖败类?这从何说起?”
那人深深的看了卓不凡一眼“小兄弟年纪轻轻,想来也没出过远门,怎么就知道我姓范?”卓不凡拱手道“彭城三杰,侠义无双,谁人不识?你想必就是范英杰前辈了?”范英杰笑道“好说好说,冲着你这份眼力,我们兄弟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卓不凡道“前辈从何处听来消息,说我们的做为走失正道?”范英杰收起笑容“我跟你们郭掌门也有些交情,我代他收拾一下晚辈,他应该也不会生气。你,我倒还没听说有什么劣迹,但是你身边两位朋友的德行就太让人齿冷了,他们用卑鄙手段杀了渭水城庞家满门,又用恶毒的招数毁了山阴王家,还杀了青山剑派的几个得意弟子,就在最近还杀了四名泰山剑派的弟子,想不到两位年纪不大,心却够狠,真是作恶不论年纪呀!看两位的表情居然还如此淡然,真是好心态。”
刘承祖听着莫须有的指责,纵使他脾气好也有些生气了,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谣言?乱七八糟的。王展站起来冷笑道“几位想必是听了段子勋那贼人的挑唆,过来为难我们。前辈若肯听我们解释,坐下来喝杯酒水,我们敬前辈几杯,说说情由。若执意认为我们是那种恶毒之人,那你们几个大侠客划出道来,我们奉陪到底。”
彭城三杰何时听过有人在他们面前口出狂言,心里暗怒。范英杰强笑道“几位的意思是我们以大压小,不辨是非?嘿嘿…我们来此,本意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化解你们之间的恩怨。既然话不投机,那就按江湖规矩来。你们做了那么多大事,想必功夫也是极好的,那我们兄弟就见识一下。”
一言不合就开打,卓不凡皱了皱眉头,抱拳强笑道“三位前辈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晚辈岂敢班门弄斧?那段子勋一路上耍阴谋诡计,想引起江湖纷争,我们一路追来,就是要查明原因,他们受何人指使,为什么如此折辱我泰山剑派,杀我门人,辱我先祖。”
范氏兄弟眉头一皱,互相看看,范英杰道“你们各执一词,我们兄弟也不知真假,只好带几位跟跟那段管家当面对质,我们兄弟做个和事佬,如何?”王展冷笑道“是不是要押我们回去?我们要是说不呢?”卓不凡看了看王展,有些疑惑。刘承祖暗叹,低下了头。
范英杰呵呵笑道“后生可畏,不错不错。”卓不凡怕王展再说话,接口道“咱都是习武之人,双方各有三人,那就按江湖规矩,三比两胜,我们若败,随你们去和那段子勋对质,若侥幸胜了,三位前辈请罢手,我们自己的恩怨自己解决。如何?”
范英杰看了看自家兄弟,点头很傲气的道“好,一言为定,远来是客,如何比,你们决定。”卓不凡看了看王展道“那这里的人数我年纪小,我来说规矩,大家应该没什么意见。王大哥是学剑的,是不是比一下剑上的功夫?”王展淡淡的道“那是自然。”卓不凡道“好,第一场是王大哥,几位前辈谁出场?”三人中背一把剑的人道“我来讨教。”
卓不凡道“是范英雄前辈出手,好,既然比试,我们又不想出去,在这用刀剑想必施展不开,不如用筷子代替刀剑,既有趣,又不伤及无辜。是否可行?”范英雄和王展齐声道“没有意见。”卓不凡道“这次比试靠眼力腕力反应能力,身体先移动算输,筷子先断算输,桌子盘子先打烂算输,谁先吃到东西算胜。你们看如何?”两人齐道“依你所言!”
调换座位,范英雄和王展对面而坐,两人剑拔弩张,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如此不趁手的兵刃,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说不打了。范英杰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卓不凡,道“你在泰山剑派是何位置?”卓不凡脸一红,抱拳道“无名小卒,何足挂齿。”范英杰道“你这样的人才,泰山剑派不加以利用,简直就是浪费,待我修书一封,你带往贵派,郭掌门断然不会置之不理。”卓不凡道“人的命,天注定,我还小,还需磨练,谢谢前辈挂心。”
谈论间,两双筷子已换过几招,打的越发得心应手,王展快如闪电,范英雄稳如磐石,守的滴水不漏,不过谁都能看出来王展输也就是时间问题。范英杰奇道“王家的疾风剑法,这王展是何许人也?”卓不凡笑道“这位王大哥是山阴王家前任家主王天赐的儿子。”范英杰略一沉吟,苦笑道“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王展以快打慢,渐渐焦躁,范英雄以静制动,不贪功冒进,只听“咔嚓”一声,王展筷子断为两节,王展脸色绯红,抱拳道“前辈好身手,我败了。”范英雄抱拳道“英雄年少,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遛狗逗鸟,惹事生非呢。不错不错。”
范英杰看着卓不凡道“下一场怎么比?”卓不凡道“刘大哥,你说?”刘承祖道“比内力吧!别的我也不会。”卓不凡道“第一场,我方败,第二场由刘大哥出场比试内力,老规矩,身子先移动输,桌盘子先震烂输,哪位前辈出场?”一个面貌敦厚的人道“我范英豪来试试,不要说我以大欺小啊!”刘承祖笑道“前辈客气了,来吧!”
内力不比剑法,没有那么多花招,双掌一交,范英豪脸色一变,眼神凝重起来。范英杰看的脸色一变“这刘承祖又是何人?怎的如此厉害?”卓不凡道“渭水城庞家的人杀人越货,屠村,贩卖人口,当年刘大哥差点被庞家所害,不知道从哪学了这么一身本事,和王展一起最终为渭水城百姓除了一害。”范英杰自言自语道“是这样吗?”
卓不凡饶有兴趣的看向正在比内力的范英豪和刘承祖,只见范英豪笑道“佩服佩服,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好!好!好!”说完化掌为拳握住刘承祖的手。刘承祖谦逊道“是前辈承让!”范英豪笑道“输了就是输了,我范英豪还没有说过假话。”刘承祖讪笑道“岂敢岂敢!”
范英杰笑道“双方互有胜负,下一场该咱俩了,比什么?”卓不凡看了一眼饭店门口道“我和前辈比记忆力,刚才门口进来几个人?都什么装束,多大年纪?”范英杰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有些喜欢你了。好,你先说!”
卓不凡道“刚才从外边进来五个人,第一个进来的大概四十来岁的男人,应该是在外边喝了酒,扶着门进来的,进来以后被人搀走了,他穿着粗布衣服,沾了些油腻,应该是个屠夫。第二个进来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孩,拿了个酒壶,应该是给大人买酒的。第三个进来的二十来岁,相貌堂堂,拿着一把折扇,笑眯眯的,好像遇到什么喜事。不好,是毒王峰的五毒公子…”
卓不凡话没说完,刘承祖感觉有异,向旁边挥出一掌,站起来退后一步。只听一人“咦”了一声,刘承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体内真气自动把那股香味排出身体。随手把朝着身边挥去,只听一声“你,你,你…”接着“噗通”一声,有人倒地。
也就是眨眼功夫,刘承祖看到坐在桌子边上的五个人全部软倒在桌子上,不知死活。他扭头看到一个二十来岁拿着折扇,就算倒在地上也笑眯眯的人。那人看着刘承祖,一脸的委屈。
刘承祖还没弄清楚情况,只听外边一阵骚动,酒馆里进来一批人,只听一个阴冷的声音道“不相干的人赶紧滚,走慢点我的刀剑可不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