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刘常
落日余晖中走过来一个步履蹒跚满面灰尘的男人,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他应该是个家景不错的人,身材修长,破烂不堪的衣服也能显出他落魄之前的品味。他那失神空洞洞的眼睛让人心酸,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饱受打击的男人。
这个男人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有父母有妻子,家里还有几百亩地。他不用干活只是收收地租都能吃喝不愁。想起他的妻子,这个男人心里一暖。他的妻子本来是别人的未婚妻,他从小都喜欢他的妻子,整天追着她捉弄一下,能引起他妻子的注意他已经很开心了。
也是老天有眼,他妻子的未婚夫离家出走,几年不回家,村里人到处传言说他妻子的未婚夫在外边做了坏事被杀了,说的有板有眼。他知道这个谣言是自己散播出去的,为了自己的幸福,撒个小谎,就算遭到报应也是值得的。
在他妻子的未婚夫离家出走的第二年,他妻子的未婚夫家里来了一伙强盗,把她未婚夫家杀了个精光。她妻子的父亲赶过来救人,也被那群强盗杀了,她母亲忧伤过度染病而亡。
他妻子孤苦无依,在等她未婚夫第七个年头仍杳无音讯,心灰意冷,终于架不住他的殷勤和左邻右舍的劝说嫁给了他。他妻子终于成了他的妻子。婚后的生活过的很不如意,他妻子是那种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女人,嫁给他后郁郁寡欢,整日待在家里足不出户。他费尽心思发誓要对他妻子好,要让他妻子知道他才是最好的选择,他比他未婚夫好一百倍。
没想到离家出走十年未归的人还是回来了,虽然也就那短短的一瞬间,依然改变了他的命运。他妻子还是看到那个不负责任离家出走的男人,哭的死去活来。那个男人走了,他妻子从此没有了灵魂。他恨那个男人,要么不走,走了还回来干嘛。他觉得那个男人毁了他的一切。
他妻子再也没有说过话,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偶尔从他脸上划过那种冷漠的眼神让他心痛。他受不了,他心里很苦,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还是白费了。他经常在外边喝的酩酊大醉彻夜不归,他妻子假装不知道。那天他在邻村喝的酩酊大醉,正在邻村睡的正香,被那家人推了起来,告诉他,他们村被强盗屠村了,村里人都被杀光了,他冷汗都吓出来了,酒劲也散了。
他一路狂奔,到了村里,村里到处都冒着烟,他家也被烧的只剩几堵墙,他的父母已经被烧的焦炭一样满目全非。他的妻子衣衫不整的死在院子里。他抱着他的妻子哭的死去活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报应。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知道他们村被屠的很奇怪,只有一个解释,那个离家出走的男人在外边惹了事。一向平静的村子里没有哪个人一去不回,那个离家出走的人出去不久全家被杀,回来祭拜了父母出去不久全村被屠。他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他看着面目全非的村子,他要报仇。
他游荡在各村各山头,他一定要找到那个离家出走的男人,一定要杀了他给村里人一个交代。他冷冷的看着那个离家出走的男人带着村子里被抢走饱经凌辱的女人回来,他下不了手,因为那男人身边还有一个带剑的人,他有自知之明,他那花拳绣腿唬唬人可以,若是遇到高手他一招也接不了。
他别的没有有的是时间,他可以等,他追不上那两个人,不过相信那离家出走的一定会回来。他渴饮污水饿吃残羹,邻村的人看他可怜有时候也会接济他,都以为他疯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干啥。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个男人终于一个人回来了。他在暗处冷冷的看他盖茅屋,收拾庄稼,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那个机会终于来了,那个离家出走的男人在他妻子的坟前不吃不喝站了一天,天上下起了雨,那个男人在雨地里淋到深夜。他看着他回家后倒地不起,他知道机会来了,拿着他那准备多时的大砍刀,劈了上去。没成想看着已经不行了的男人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的大砍刀。
那男人看了看他有气无力的说,刘常兄弟,原来你还活着,你是来杀我的吧,来吧,我早就该死了,死在你手里也不枉了!
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原来还有人记着。他举起刀,看着瘫倒在地的男人,怎么也砍不下去,他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杀一个不还手的人,他做不出来。他恨恨的盯着那个男人告诉他,我一定会回来,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报仇,我不会让村里的人白死。那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他冒着雨走在泥泞的路上,他记得教他功夫的几个师父告诉他,当今武林武功最高的当属洛阳杨府的杨无敌,杨无敌武功盖世义薄云天,当属天下最厉害的人物。他要去洛阳,他要去学武功,哪怕付出再多代价也要让那个造成他们屠村的男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的大砍刀早就走丢了,衣服被划的破破烂烂,阵风吹过,呼呼啦啦的响。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洗澡了,开始还能闻见身上的臭味感觉到身上痒,渐渐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他只记得一个目标,那就是去洛阳,找金刀杨无敌。
他不记得走了多久,忘记了吃什么东西能支撑他跑那么远,再远的路也有尽头。洛阳做为陪都,条条大路通洛阳,他还是到了洛阳。繁华的洛阳城欢迎各地朋友,并不因为他像个乞丐而拒绝了他。
他顺利的进了城,他早已忘记了怎么说话,他在洛阳城转悠几天,终于看都了杨府,庞大的杨府占了整整一条街,那是洛阳最繁华的地段,并不难找。
杨府门前很难找的到像他这种乞丐一样的人,他走到杨府门口,杨府门口站了几排护卫,并没有人欺负他,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还亲切的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吓了一跳,很久没人拿他当人看了,他哆嗦着嘴,说不出一句话。他想想自己的遭遇,想想现在的处境,他在杨府门口嚎啕大哭,哭的死去活来。
哭声惊动了不少人,他哭的时间过长,连在内院喝茶的杨无敌都惊动了。杨无敌站在门口开始训斥“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谁允许你们欺负人了?是不是不想干了?”那领头的说了原因。杨无敌傲声道“我们杨家从来不做那种欺压良善之事,我们是正道中人。你你你,你们三个把他领进去洗澡,要钱给钱,要什么都给,去账房拿。谁没有落难的时候,要懂的关心别人。”周围的人被杨无敌教训的哭笑不得。被指到的三个人强忍着臭气,架着正在嚎啕大哭的男人,进了杨府。
那两个人正走着,只听杨金刀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落魄至此?”那男人止住哭,泣声道“我…叫…刘…常…,渭水…城人。”“渭水城?”杨金刀嘴里嘀咕,脸居然红了。